第十九章夜殤國(二)
江心小渚上,某個(gè)東方云墨口中被關(guān)押的人正在撫琴品茶,好不瀟灑自在。
只見他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腿腳收放自如的坐在琴塌前,頭發(fā)半梳著,鬢角的幾縷墨絲在雙頰飄蕩著,眼角噙著笑微微上揚(yáng),好不風(fēng)流倜儻。
錦袍上用青絲織繡而成的墨色山水與周圍十分應(yīng)景。
“阿肆姑娘,你家主子用的散功丸是不是有副作用,我這會兒怎么覺得很頭暈?zāi)???p> 司徒云庭一手扶著額頭,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原本健碩的身子此刻卻搖搖欲墜,仿佛分毫之間就要跌到身旁的女子身上。
司徒云庭口中的阿肆,容貌不凡,生的美艷。
一雙冰眸里是琥珀色的瞳孔,濃眉大眼,鼻子高挺,有些異域風(fēng)情。她身著一襲長短適中行動利索的碧色荷葉式裙襟,氣質(zhì)冷艷,抱劍靜默的垂立在司徒云庭身側(cè),冷淡的美眸之下一派肅殺。
只見阿肆不動聲色的劃出手中脫鞘的冷劍,一下抵到男子的下頜,語氣微涼的冷聲道,“你若再不規(guī)矩,我的刀劍可不長眼睛!”
男子頓住身形,當(dāng)即虛了一把冷汗,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穩(wěn)穩(wěn)的夾住那柄抵在下頜的冷劍,迫使它離開。
“阿肆姑娘,刀劍無眼,一不小心可是會傷到人的,您還是趕緊收好吧!”司徒云庭嘴角噙著一抹邪笑,耐心規(guī)勸道。
女子態(tài)度依舊倨傲,不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表情愕然的問道,“你恢復(fù)武功了?”
“剛剛的力道,不像是武功盡失的人所為!”
“也許是被你嚇的,一時(shí)沖破了散功丸的藥效也說不準(zhǔn)!”司徒云庭長著一雙頗受女孩子喜愛的丹鳳眼,眼角有一顆淚痣十分迷人,此刻的他幾分不正經(jīng)道。
“撒謊!”女子眼神驟然冰冷,目光凜然的看著司徒云庭,當(dāng)即否認(rèn)道。
司徒云庭輕啜了一口茶,沒有做過多解釋,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突如其來的一陣渾身無力讓阿肆如臨大敵,她這才察覺出不對勁,問道,“你做了什么?”
“也沒什么,只是一種讓你變得柔弱一點(diǎn)的藥!”司徒云庭毫不掩飾的回答阿肆的問題。
阿肆驟然驚慌失措,立刻向四下喊道,“小六、小八!”糟了,這人一定早有準(zhǔn)備,他們失算了。
“阿肆姑娘,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今既已無法騙你與我享受這二人世界,那我便先行離開找你的主子去,有機(jī)會再回來看你!”
自詡留戀花叢間片葉不沾身,并受萬千女性朋友們喜愛的司徒云庭給阿肆留下一個(gè)極具曖昧又戀戀不舍的眼神便飛身離去。
本來他只有六成把握那只玉佩的主人是師弟,如今有了八成,司徒云庭摸了摸鼻子,這次拿師妹做誘餌企圖引出那個(gè)也不知死沒死的師弟,以師妹的性子若是反應(yīng)過來會不會弄死他?只是想想,他便不由打了個(gè)哆嗦。但若是替師妹找到二師兄,危機(jī)便可解除。
不得不說,司徒云庭很了解琉璃,來夜殤國的路上琉璃已經(jīng)猜測到師兄根本無事。大師兄是故意引自己來夜殤國的,至于目的便不得為知了。
師兄這人雖然行事荒唐無準(zhǔn)則,但他潔身自律從不輕易求助于人,即便是他視為最親近的自己與師傅。
以師兄的脾性身陷危險(xiǎn),即便是死也斷不會向他們呼救,因?yàn)檫@世上能夠困住師兄的人沒有幾個(gè),若真的困住了,那便是九死一生,那么即便是師傅來了恐怕也不能在救了他后功成身退。
可琉璃還是來了,只因關(guān)心則亂。
偶然見到玉佩時(shí),司徒云庭便在想,一方可能真的如同師妹所想的那樣還在人世。
他跟著那個(gè)眉眼如畫,比女子還要美三分的少年一路南下來到夜殤國,卻在查詢少年身份的路上,被他的哥哥用計(jì)謀困到江心小渚上,這才有了接下來的事。
司徒云庭垂眸,眼中一閃而過的復(fù)雜。
師弟,你若是活著為何不回來見我們還故意躲藏?
自己前腳剛到夜殤國,關(guān)押師兄的位置后腳便被落雪他們捕獲,看來這是幕后的人故意透露的。只是這人究竟意欲為何?引自己來夜殤國?任憑琉璃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
“落雪,幫我查查這家客棧的主人是何人,誰名下的?”
“這家客棧一直生意興隆,他們的東家我也認(rèn)識,是個(gè)老實(shí)巴交的人。主子,您怎么突然要查這家客棧的主人?”難道是這家客棧的東家囚禁了司徒云庭?落雪狐疑著,可在她記憶中那個(gè)年過花甲的掌柜是個(gè)忠厚的老實(shí)人,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如月想了想,也十分認(rèn)同落雪的看法,“主子,入住這家客棧前,我曾細(xì)心打探過,沒有什么可疑之處?!?p> “你們不覺得這家客棧的人很不同尋常嗎?剛剛在這房間,我們鬧了那么大的動靜,門窗都損壞了,他們不但不索要賠償,進(jìn)來的小廝臉上也絲毫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表露驚奇,仿佛這一切已經(jīng)提前被人告知一樣?!?p> “開門做生意為的是賺錢,門窗壞了他們不要求賠償,更無半分驅(qū)趕的意思,反而各自相安無事的繼續(xù)做他們的生意。”
一番解釋后,琉璃問道,“現(xiàn)在你們還覺得這家店沒問題嗎?”
琉璃這么一說,如月與落雪心中各有想法。
如月也覺得這家客棧背后的主子,身份非比尋常,而落雪則想起另一事兒。
“主子莫急,落雪這就去查!”
夜殤國雖然位置靠南但地勢偏高,因而境內(nèi)四季如春。琉璃國此時(shí)正值夏季,欣賞不了這隨風(fēng)搖曳的桃花紛飛,而夜殤國卻不然。
臨窗而坐,那窗外的街道上拔根而起的兩株桃樹生長的格外燦爛。
恍惚中,鼻翼嗅到一處甜滋滋的比窗外的桃花更香甜的氣息。
琉璃一雙桃花美目噙著笑,也不知是喜是怒的,幽幽道,“都到門口了,還不來相見嗎?”
躲在暗處的人,一個(gè)躊躇,一個(gè)視死如歸。
“哈哈,師妹好久不見,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你最愛喝的桃花釀,這可是我親自釀制的珍藏了三年的美酒!”司徒云庭翩然而至,眼角眉梢皆是笑意,那一雙丹鳳眼因?yàn)檠巯碌臏I痣笑起來更顯妖冶,著實(shí)可以迷倒一眾女人,但其中不包括琉璃。
“別跟我說好聽話,你逃了兩年,兩年間,你一直在為我釀酒呢?”琉璃語氣微涼,不咸不淡道,顯然是不信他的鬼話。
若論起鬼話連篇,無人能及她的大師兄。她今天能有懟死秦昭雪不償命的魅力完全歸功于大師兄。
“師妹,如此美酒你確定不先小酌一番?”司徒云庭忽略琉璃話中的嘲諷,依舊笑的燦爛道。
“師兄,我們還是先來處理一下你騙我來夜殤國這件事吧!”琉璃輕挑了一下眉,語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