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宛若石子丟進湖面,引起的不是小小漣漪,而是一場滔天海嘯。
“你說什么?。俊?p> 男生先是不可置信,后看著顧曼平靜的生活臉是一陣暴怒,抬手就給了顧曼一拳。
拳頭挨在臉上,悶悶的發(fā)出一聲響,可就這種悶拳殺傷力才最驚人。顧曼被力量帶到地上,臉頰肉眼可見的快速紅腫,嘴角流出一一道血絲。
蜿蜒的一小條紅色,在白皙的面皮形成鮮明對比。
顧曼腦子蒙蒙的,躺在地上大喘著氣,男生一腳踩她臉上,碾了碾。
周圍發(fā)出幾陣恥笑。
“凡哥也敢惹,不知死活?!?p> “我看這女的八成是這小雜種老相好,不然這么拼命干嘛?!?p> “嘖嘖,真是一對賤命鴛鴦啊……”
等范紹凡撒完氣,顧曼被整得已經不成人形,水泥抹的地面稀拉著斷發(fā)和鮮血,好好的校服也臟亂不堪,臉上還有個明顯的鞋底印,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幾個高中生罵罵咧咧的走后,顧曼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瞇著眼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一聲不響。
旁邊有稀嗦的聲音響動,顧曼感覺到那個被罵為“雜碎”的人就這樣離開了。
關于她這個被牽連的路人甲,他一點態(tài)度都沒有,甚至沒問一句話。
真是冷漠的可以。
顧曼看著漸暗的天,緩緩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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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道路,總是那么擁擠,三兩成群結隊的學生,還有等不及的家長按的車鳴。
“你以為我愿意管你?要不是你媽和我有點關系,我才不會多管閑事呢,一下午課也沒來上,還整了一身傷,不說是吧?看你回去怎么跟你奶奶交代?!?p> 顧曼背著個暗灰色的小書包坐在自行車的后座,高一(二班)的班主任程霞腳下用力瞪著,嘴上喋喋不休。
剛出了校門,顧曼就從自行車上一躍而下,突然失重讓自行車晃了下,班主任回頭,目光帶著責備。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兒,最近越來越不像樣,以前話少愚笨還知道讀點書,現在課本都不愿意翻了,你別覺得你爸媽不在了你就野了……”
顧曼面無表情的從程霞身邊走去,一個眼神都沒有。
腦海里又粗略的過了一遍原主的生活,青紫的嘴角勾起一抹諷笑。
原主原本家庭二婚,后來父親出了意外去世后,母親改嫁,也沒要她,直接把她就在了奶奶那里,她奶奶更極品,以為這個家變得支離破碎都是因為原主的問題,一直罵她是討債的,平常生活更是苛待,直接導致的原主營養(yǎng)不良發(fā)育比平常人晚的多,都高一了,個頭小小的跟初中生都差不多,性格也畏畏縮縮可憐的狠。
這個高中亂的狠,可謂說什么蝦都有,原主雖然弱小以前呆的學校還挺和諧,到了這,什么欺凌也都隨之而來,整個人話就更少了,還不知什么時候染上了抑郁癥,終于在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割腕自殺了,也是那個晚上,她從她身體醒來。
聽起來挺玄幻的,可真的就這么發(fā)生了。
她無所謂,只不過是換了個軀體繼續(xù)賴活著。她的心,早已經死了。現在這么沒有尊嚴的繼續(xù)站在這里,也不過是成全了上輩子死的遺言。
如果有選擇的機會,一定要活著。
可是……
她看著街道上的萬家燈火,清澈的眼漏出迷茫。
她要為自己而活,可是自己不想活。
這可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