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珊珊正在附近的店買文具,聽到弟弟的哭聲忙不迭的趕過去,看見母子倆的狼狽,她急聲問:“這是怎么回事?!”
郭聰聰身上散發(fā)著濃濃的豆?jié){味,因為抹眼淚,臉上幾道泥印子,他打著哭嗝像姐姐告狀:“姐,欺負我的那個人身上穿的是你們學校的校服,你一定要給我報仇,把她大卸八塊!”
男孩五六歲大的樣子,說起這話來又惡又狠。
她學校的?郭珊珊愣了下,又詳細問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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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曼給自己添了套新衣服,一套休閑運動服,寬松舒服,余額又少了一百來塊。她本不在乎這,可是她校服里面穿的衣服真是又老又土,不知道她奶奶撿的誰家的,別人的衣服她可穿不慣。
她想通了,一切上天都有安排,她既然又重新活了過來,就算不積極向上,也別浪費生命。上次的挨打,算屬于意外。她當時腦子亂的很,處于看什么都不爽的狀態(tài),就惹了事。
既然想明白,就沒必要委屈自己了,湊合吧唧活吧,還能再死一次咋的。
今天是周六,學校強制性讓學生住宿,明天下午就得回學校,她現(xiàn)在還能浪一天半。
她又去買了個鎖,這才不緊不慢的回家。
她家離學校挺偏的,下了車要走很遠的路。按照記憶的路線回了家。對這個所謂的家,她的感覺是陌生又熟悉。原主家庭條件還可以,以前父親都有一輛小轎車的,后來出事才賣的,錢都在奶奶那里,奶奶又摳,把錢藏的結結實實的,可能是攢棺材費吧。
家是兩層樓的居民房,林翠霞老了腿腳不便住在樓下,她的房間在二樓,到了家,也沒打聲招呼就直奔自己房間。
林翠霞聽到動靜跑的挺快出來,只看到顧曼的背影,立馬高聲嚷嚷:“你還知道回來!一天到晚就知道野!吃飯沒?給我做飯去!”
平時,顧曼只要一在家,就得負責做飯,還有收拾亂了一周的家。如果她不做,林翠霞就會跑到家門口罵,說她這個孫女咋咋不孝順,顧曼拉她回家,林翠霞還污蔑說她現(xiàn)在都敢打老人了,總之這位奶奶,什么極品是都沒少做,也是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名人了。
顧曼沒理由慣著她,蠻不講理的林翠霞又要使老招數(shù)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自己命苦,顧曼翻了白眼兒,腳步不停,到了自己臥室直接把門反鎖。
老太太有鑰匙的,所以顧曼自己買了個鎖,又鎖了一層。
林翠霞見哭鬧不管用,意料之中的來敲門,砰砰砰的不停,顧曼耳機一塞,補眠去了。
手機耳機音質都不好,還好顧曼實在困,皺著眉也睡著了。
在宿舍從沒安心睡過好覺,都是上課補覺,在這糟心的家里,一覺無夢的竟睡到了黃昏。
醒來,顧曼望著昏黃溫暖的房間,懵了一會兒,意識到這是她重生后,她忽然很煩躁。
沒來由的,突兀的紅了眼框,顧曼感覺臉頰癢癢的,她抬手一抹,亮晶晶的淚。
她竟然哭了。
顧曼站起身,透過窗戶望著絢麗黃昏充滿陌生氣息的院子,心里抽抽的難過。她后知后覺。才知道自己在想家。
人世間最大的寂寞,不是形單只影。也不是身處人潮,舉目無親。而是就算她站在爸媽面前,他們也不認識她。
顧曼已經死了,世上再無顧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