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早就猜到,許渡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沒有被欺負的自卑怯弱的氣質(zhì),沒什么情緒的眼睛總是垂著,平時不聲不響的像深山里蓄勢待發(fā)的野狼,瞄準了獵人就一口咬斷他的喉嚨,就這么狠戾。
顧曼想,甚至這一切他都有計劃的,就算沒有這場雨……不,他肯定看了天氣預報,所以現(xiàn)在實行了這個計劃。
許渡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他微微停頓了一聲沒說話,朝著身下的身影又是狠狠幾拳,奇怪的是許渡打的樣子很用力,但是又沒什么聲音。悶悶的,像敲了悶鼓。
雨下的更急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曼的雙腿都凍的發(fā)木了,許渡才甩甩拳頭出來,顧曼看見后面那一坨影子一動不動。
“他……”
“昏迷了?!?p> 許渡的聲音很低,夾雜在繚亂的雨中有種不真實感。
他沒打算過多解釋,顧曼陪著他走出小樹林,然后看了看后面,“這么大雨,他不會死這里吧?”
這句話沒聽出多少關心,倒有點幸災樂禍。
許渡平靜的走在雨里,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表情他的臉,顧曼想,那一定是冰冷的。
他甩下一句:“不關你的事?!本驼娴臎]打算理她了,一個人自顧自的走,也不管顧曼能不能跟上。
許渡的樣子,激起了顧曼內(nèi)心深處的惡趣味。她現(xiàn)在一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湊合的混吃等死,許渡成了例外,她很想逗他。
顧曼快步跟上,不依不饒:“你似乎不想惹麻煩,如果孟航真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雨很大,夜很濃,水氣騰騰中,許渡不用回頭看,就能想象到小女生黑白分明澄澈的眼珠子里的狡黠。
他頗為無奈的離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沒事的。”
似乎想盡快和顧曼扯開,許渡一次性解釋出來:“我給孟航下了迷.藥,他現(xiàn)在意識不清,神智混亂,等在被雨淋會兒藥效就散了,他能走出那里,但是不會記得他為何出現(xiàn)在那里,發(fā)生了什么。”
中間省略了很多,比如他怎么讓孟航來這小樹林,又比如怎么下的藥,她沒細問的想法,顧曼頓了頓,興致盎然的問:“藥哪買的?”
哇靠!能讓人失去記憶!殺人越貨必備良藥!
許渡停下腳步,死亡凝視她,淡漠的聲音從薄唇發(fā)出:“市面沒貨?!?p> “那你哪來的?”
許渡一直都是一個人,沉默寡言的,今天被逮著問東問西的,很不自在,他從口袋里摸了摸,給顧曼丟了一個東西,轉身毫不留戀的就走。
“別跟我了。”
顧曼站在原地,果然沒跟,她打量著手中的透明小包包,捏了捏,里面是類似白面粉的東西。她找到更好玩的,當然不用理許渡了。
許渡在雨中走著,步伐有些急。他不明白,能徒手奪酒瓶撂倒一醉漢平時無欲無求喪的不明顯的女孩子,為什么話那么多,更不明白,為什么他和她說話,會想要躲閃。
他仰起頭,天深沉的黑,雨冰冷的涼,他身體的溫度被水流帶走。他沒甚么表情的任雨滴咂進眼中。
遠游的惡鳥
顧曼:你隱藏的挺深。 許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