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興是誰,方興是我占便宜可以我吃虧不行的典范。這個沙地響尾蛇砍了方興胳膊一刀,方興當(dāng)然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放過他。眼看著拔刀不成,方興一怒之下松開了刀柄,雙手控制著方向盤將“十二”靠向了右側(cè)的賽道圍欄,顯然是要借助賽道邊緣那些恐怖尖刺把沙地響尾蛇給刮下來。
這個沙地響尾蛇此時是有苦難言,一擊不成他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方興夾住了他的胳膊又奪了刀不說,現(xiàn)在更是一刀子將他穿在了車頂上。這個刺穿的姿勢非常奇妙,他想拔出手,刀子被肚子吸住,他拔不動;他想把肚子放松好讓刀子退出來,可手被刺穿釘在車頂上,他連點挪動的余地都沒有。
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下,這個沙地響尾蛇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以這么個詭異又丟人的姿勢死在敵人的戰(zhàn)車上。
如果說現(xiàn)在這個沙地響尾蛇只有最后一點點機會的話,那就只能是趁方興將車輛靠到右邊的尖刺上之前,松開自己抓著車頂?shù)挠沂郑谧疃痰臅r間內(nèi)將手伸進車里幫助自己的左手把刀拔出來,然后再想辦法通過跳車之類的動作活著脫離“十二”。
方興當(dāng)然不會給這個沙地響尾蛇這種機會,可是在高速行進中將車輛靠近賽道邊的障礙物尖刺卻又不被這些尖刺插到可是很難的事情,方興只能以緩慢的速度將車并過去。
沙地響尾蛇估摸著車身靠向賽道邊緣的速度,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很有機會的,所以他也來了力氣,一下子把手松開,伸進車內(nèi)用力的拔起刀來。方興本來正要出手阻止,但猶豫了一下子之后居然沒有伸手。
這個沙地響尾蛇正在為自己沒有被阻撓而感到幸運的時候,“十二”的車身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本來這個沙地響尾蛇還能勉強把自己的身體維持在“十二”的車頂上,可是現(xiàn)在剛剛拔出了刀子,手還沒來得及重新抓住車頂,這一下劇烈的晃動就讓這個沙地響尾蛇徹底失去了平衡。
再也抓不住車頂?shù)纳车仨懳采咭幌伦泳捅凰Φ蔑w了出去,還不等他落地,“十二”的車身也勢不可擋地擠壓了過來。一時間賽道上下起了一場“紅雨”,大量尖刺將沙地響尾蛇的身體變成了無數(shù)的鮮血和肉絲。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尖刺”戰(zhàn)車的駕駛員同志此時根本就沒在乎那個沙地響尾蛇的死活,在他眼中沙地響尾蛇的命絕對沒有在比賽中終結(jié)“十二”來得重要。所以哪怕明明看見那個沙地響尾蛇正掛在“十二”的車頂上搖晃,這個禿鷹駕駛員也毫不猶豫地開啟噴氮撞了過去。
這也是該著這個沙地響尾蛇倒霉,只要是個禿鷹,就知道沙地響尾蛇在敵人的戰(zhàn)車上絕對是狗皮膏藥一般的存在。別說是晃動和顛簸,就是兩輛車迎頭而撞,這個沙地響尾蛇在有足夠準備的情況下也不會被慣性甩飛出去——他們就是吃這行飯的。
可是這個沙地響尾蛇卻是憋屈的很,“尖刺”撞上“十二”的時候,他剛剛把剃刀從自己的肚子里拔出來,根本就來不及也沒有足夠的力氣迎接如此劇烈的晃動。方興也是算好了這個沙地響尾蛇承受不住這種晃動,才沒有阻撓他拔刀,而是專心的把住方向盤,準備迎接“尖刺”的沖擊。
“尖刺”是從左后方撞上“十二”的,鑲嵌在它右前方的金屬尖刺一下子就扎在了“十二”的屁股上。且不論那個沙地響尾蛇死得有多慘,方興現(xiàn)在最關(guān)注的還是脆弱的“十二”能否扛住“尖刺”這種重型車輛的撞擊。
雖然現(xiàn)在“十二”仍舊保持著完整,沒有因為“尖刺”的撞擊而出現(xiàn)什么不可挽回的傷勢,但是方興不可能一直放任“尖刺”不停地攻擊。
方興有心反擊,但現(xiàn)有的攻擊方式對于皮糙肉厚的“尖刺”似乎都很難奏效?!凹獯獭钡能嚧坝描F條加固過,方興無往不利的霰彈槍噴臉戰(zhàn)術(shù)也發(fā)揮不出之前的威力。而“十二”本身又沒有任何攻擊武器,想要擊敗“尖刺”難于登天。
就在這時,一道格外粗大的雷柱在下落途中忽然被那些朝天的引雷針吸引,在空中明顯地轉(zhuǎn)折了一個方向,朝著賽道右側(cè)的一根巨粗的引雷針劈了過去。隆隆巨響中這根引雷針被雷柱狂猛的威力直接劈斷,一下子砸倒在了賽道中間,濺起漫天塵土。
雖然引雷針倒地濺起的塵土立即就被狂風(fēng)吹得無影無蹤,但那根巨大的引雷針砸倒在地的圖景還是不斷在方興的腦海中涌現(xiàn)?!澳恰狈脚d一念及此,咬了咬牙,一腳就踩下了剎車。
果然,如方興猜想的一樣,后面的“尖刺”感受到阻力之后,立即加大了油門,幾乎是頂著“十二”繼續(xù)向前。見到速度仍舊在下降,“尖刺”甚至不惜開啟噴氮來提高兩輛車的速度。
在看到引雷針斷折之后,方興有了一些想法,不過因為都是推測,方興還不敢確定。然而“尖刺”此時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從側(cè)面驗證了方興的想法,一個集反殺和逃跑于一體的計劃出現(xiàn)在了方興的腦海中。
快速地在心里推演了幾遍,方興確認了這個計劃的可行性,然后就開始著手實施。
方興先是踩了幾腳剎車來確定“尖刺”所能提供的推動力,在計算好了“十二”剎車后會被推出的距離和速度之后,方興先是一個加速,接著開啟了噴氮裝置,瞬間將“十二”從“尖刺”前部的金屬刺上脫了出來。
然而這種掙脫只能是暫時的,在現(xiàn)在的能見度下方興不可能加速太猛,僅僅數(shù)秒過后,同樣開啟了噴氮的“尖刺”就又追了上來,一頭又扎在了“十二”的屁股上。
不過這次,方興顯然早有準備,在算準了時機之后,猛然踩下了剎車。
沙塵雷暴仍在持續(xù),兩輛車就在此時展開了激烈的對抗?!笆钡妮喿右呀?jīng)被方興踩剎車踩得死死的,正依靠與地面之間的摩擦力和自身不輸于重型車輛的重量與后面的“尖刺”對抗。
“尖刺”則憑借強勁的V6引擎和自身的慣性推著“十二”前行,絲毫都不愿停下一般?!凹獯獭钡姆磻?yīng)也正是方興這個計劃的依據(jù),從“尖刺”的行為來看,這段賽道好像即使是對于重型載具來說也是不愿久留的地方。
至于原因,方興在看到那根巨大的引雷針倒下的時候就猜了個大概。
此時觀眾席上已經(jīng)有些安靜了,原本瘋狂的廢土居民們此時全都聚精會神的盯著大屏幕。最后一輛禿鷹戰(zhàn)車“尖刺”至今都沒有做出什么有威脅的進攻,僵持的局面是否真的是因為罕見的沙塵雷暴?如果說剛才還沒有觀眾會真正懷疑尖刺能否搞定方興的話,現(xiàn)在大家的想法就開始出現(xiàn)分歧了。
一半以上的觀眾仍舊不看好方興,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尋寶者或者說拾荒者怎么可能有什么精湛的車技?實際上方興表現(xiàn)出來的車技也的確非常爛,這部分觀眾覺得以方興表現(xiàn)出來的車技能活到現(xiàn)在絕對是機緣巧合外加沙塵雷暴中的不確定性導(dǎo)致的。
其余觀眾則開始覺得方興的“運氣”似乎也太好了一些,事實上雖然每輛禿鷹戰(zhàn)車的消亡看上去都是方興走運完成的,但是一兩次走運還可以相信是運氣好,可一直走運顯然就沒那么簡單了。
尤其現(xiàn)在,兩輛車正在地下死亡競賽最危險的一段賽道,人稱“死亡尖錐”的區(qū)域里糾纏不清,這下就連身為賽事舉辦方的禿鷹們也有些心里沒底了。
臺上的主持人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幾個不易察覺的收拾,暗中指揮派人前去確保比賽能夠“順利完成”,可是傳回來的消息卻是不容樂觀——這次的沙塵雷暴實在太過猛烈,現(xiàn)有的車輛可能沒法及時趕到相應(yīng)的賽道區(qū)域。雖然現(xiàn)在還能和在前方負責(zé)直播的那輛車聯(lián)系上,但那輛車上全是直播用的設(shè)備,戰(zhàn)斗能力可想而知。
這時就連一直老神在在地坐在高臺頂端觀看比賽的禿鷹最高指揮者——“頂端尖刺”都有些坐不住了,揮手招來了下屬低聲吩咐了些什么。然后就有兩輛戰(zhàn)車悄悄地從禿鷹的地下巢穴中駛出,向著沙塵雷暴的方向而去。
賽道中兩輛戰(zhàn)車的對抗已經(jīng)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因為速度降低,方興甚至趁機掛上了倒擋開始和“尖刺”對著頂??上12引擎已經(jīng)被漫天垃圾撞擊得性能打了折扣,不然說不定還能反把“尖刺”頂回去。
兩輛車一前一后的在賽道中緩慢前進了不到兩分鐘,方興期待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又有一道從天而降的銀藍色雷柱在半空中被一根位于方興正前方賽道旁邊的引雷針吸引,瞬間轉(zhuǎn)折變向,一下子劈在了這根引雷針三分之二的地方。這沙中驚雷的力量實在恐怖,將近兩人合抱粗的引雷針,居然在這一劈之下從中而斷,長達數(shù)米的上半部分失去了固定,朝著賽道之中傾倒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