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東海
“王妃!王妃!宮姑姑已然到王府了!”妙梨身側的小丫頭幼荷忙不迭的跑進北苑那間最奢華的臥室,對半躺在炕床上的妙梨道,“王妃,咱有救了!”
妙梨即刻自床上坐起,又驚又喜的叫道,“姨母——不,母妃讓宮姑姑來助我了?”
“恭賀王妃,宮姑姑已然到北苑外邊了,咱去迎一迎罷!”毓姑姑也從外邊快步走入,滿面的喜色。
看見毓姑姑,妙梨面色便再一回垮下,“你不是說等已然把信親手交于了哥哥掌中么?他不是也答允幫我了么?怎么這幾日沒見他有分毫動作?他怕是敷衍我的罷?毓姑姑,你如今還相信童家的人會幫我么?哼!打從我嫁與王爺往后,童家的人,便沒再把我視為童家女兒了!還是姨母心痛我……”
“這……”毓姑姑不曉的該如何回復妙梨,只可勉強撐起一縷笑意來,“王妃吉人天相,命里亦有貴人撫助,惠妃娘娘便是你的貴人呀!”
聽毓姑姑這樣說,妙梨的面上可算是有了一縷笑容,對身側的幼荷道,“快快去把玉鏡拿來我瞧瞧有沒啥地兒不妥!宮姑姑在母妃那兒亦是有三分顏面的,我不可以失了禮節(jié)!”
幼荷趕忙小跑著去把玉鏡拿來舉在妙梨跟前,妙梨對著鏡子整理了下自個兒的妝容,至此才撫著毓姑姑向外邊走去。
北苑外邊有倆中山王府護衛(wèi)守著,幾個宮裝打扮的女子環(huán)繞著一位五10歲左右的婦人,她此刻正滿面怒容的對攔著她的倆護衛(wèi)道,“即便你們是奉命看管北苑,莫非還不允老身進北苑不成?老身可是奉了惠妃娘娘之命來陪伴王妃的,你們不令老身進去,此是要違逆惠妃娘娘呀!好,好!老身這便去見王爺,看王爺是否要違逆他的母妃!”
那倆護衛(wèi)見婦人怒氣沖沖旋身要走,不安的對視了眼,不曉的該如何是好才好。
此時候,撫著毓姑姑走過來的妙梨見狀,厲聲喝道,“狗奴才好大的狗膽!敢對宮姑姑不敬!即便是王爺在這兒,也的尊一聲姑姑!你們算什么東西?”
妙梨雖然被禁足,但余威還在呀,倆護衛(wèi)被妙梨如此一聲喝,趕忙沖著她跪下來請罪,妙梨至此才面帶輕笑,緩步走至了北苑門口,沖著宮姑姑溫婉一禮,“這些個奴才怠慢了姑姑,還請姑姑息怒?!?p> 宮姑姑顯然是認識妙梨的,趕忙回了一禮,而后浮露出跟藹的笑意道,“王妃受委曲了?!?p> 這一句“委曲”,令妙梨眼圈即刻紅起,再一回行了一禮,哽吞著道,“姑姑……你可以來,梨兒往后就不會再受委曲了?!?p> “王妃言重了,老奴不敢當呀!”宮姑姑趕忙攔著妙梨,倆人相互攙撫著回了北苑。
南苑那間同樣華美的臥房里邊,中山王桓循躺在貴人的玉腿上,把一顆扒了皮的枇杷放進口中,美滋滋的嘆道,“恩……甜!”
“王爺,你還有心思在妾身這兒呀?還不去北苑給那位什么宮姑姑請安去?聽說那位宮姑姑可是惠妃娘娘身側最貼心的人呢!”卞玉姬嬌滴滴的聲響在桓循的耳際傳來,原本滿面滿足的桓循即刻把神情換變成不耐。
“無非是個奴才罷了!也配孤給她請安?雪兒,你此是在嘲笑孤么?”中山王張開眼眸盯著腦袋上方的那張傾世傾城的小臉蛋兒,原本升涌起的一縷怒意,即刻煙消云散了。
“誒唷……妾身錯了……惹王爺不開心了,王爺快罰妾身罷!”卞玉姬存心浮露出可憐的樣子,桓循“噗”的一聲笑起,伸掌捏了捏卞玉姬的鼻子,“小狐貍,孤怎么舍的罰你?要罰爺罰你……”
說著,中山王一翻身,把卞玉姬的嬌軀壓在了身下,喘著粗氣,便要挨上去,被卞玉姬纖纖玉指給摁住了他的嘴,不滿的道,“王爺,大白天的……不好罷?”
“有啥不好?此是孤的王府,你是孤的侍妾,孤想怎樣就怎樣!”中山王握住卞玉姬的玉臂摁在一邊,又要挨上。
卞玉姬轉開頭,嘟起小嘴,“王爺別急,妾身跟王爺打個賭,頂多一刻鐘,那位宮姑姑便會差人來請王爺去北苑!”
中山王果真停下,但面色卻是難看至極。
“王爺……”卞玉姬抱住中山王的腰,“妾身就不明白,這般多年惠妃娘娘為何總會管著王爺,知道的說娘娘是為你好……可是,天底下又有哪個母親不想自個兒的孩子出人頭地呢?娘娘這亦不令你做,那亦不令你做……有的差事王爺分明可以做非常好,可娘娘壓著你,陛下想要你為他老人家分憂亦不成呀!不曉的的,還覺的你不是她親生的呢……”
“不許胡說!”中山王低聲喝道,“如此的話倘若傳到母妃耳中,孤都保不住你!”
“是……妾身知錯了!”卞玉姬吐了吐舌頭,滿面委曲,“妾身亦是為你不平呀!皇太子雖然是一國儲君,但你亦不差呀,二皇子早夭,四皇子又是……膠東王殿下經年臥病在炕床,亦不可以為陛下分憂,六皇子也未了,皇七子跟皇十子年歲還小,皇十子在邊境歷練,這為陛下分憂的差事為何就不可以落在你腦袋上呢?你可是陛下最心愛的兒子呀!”
桓循陰笑了聲,坐起,過了半日才道,“父皇最痛愛的兒子可不是孤!”
“怎會不是殿下呢?”卞玉姬滿面詫異的盯著中山王,“朝野上下都知道,除卻皇太子殿下,陛下最痛愛的人便是你了。”
“雪兒……”桓循轉過身,那張英俊的面上浮露出了他平常從未有過的神情,“你非常想做孤的王妃?”
卞玉姬一怔,轉而自嘲道,“妾身卑賤之軀,哪里有資格?王爺,妾身只要能陪伴你左右,就志的意滿了?!?p> “沒誰生來便卑賤,也未有誰生來便高貴的!有的人,瞧上去高貴,實際上,他身子中卻流著卑賤的血液!有的人分明非常高貴,卻遭人看做是卑賤的玩意兒!”桓循忽然講出如此的話,目光也在逐漸的變的猙獰起來,卞玉姬心尖一跳,本能的往后靠了靠,“王爺,你此是何意?妾身聽不明白?!?p> “呵呵呵……”桓循忽然大笑起,“便像北苑那女人,海寧公府的二小姐,惠妃的親侄女兒!在世人眼眸中,是名媛貴女,可是她在孤眼眸中,遠不及你高貴!雪兒,你等著,孤終有一日會令她滾出王府,要你坐上王妃的位置。”
卞玉姬垂下眸眼,唇角浮露出溫婉的笑容,“妾身有王爺這句,此生足矣。”桓循滿意的點了下頭,他自然沒看見卞玉姬收斂在眸底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