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園。
肖語鳳喝著茶,心中糾結(jié)萬分。要她這個平日里前呼后擁的千金,去低頭求人,她自然是一百個不愿意。
“小姐,老爺平日里最講規(guī)矩誠信,可那商顏定會使些法子,讓主顧們?nèi)チ怂抢?,您平日里姐妹眾多,再不出手幫幫老爺,輸了可怎么辦?”巧兒在旁悄聲說道。
“我爹怎么可能輸,那商顏不過是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罷了,”肖語鳳憤憤的將茶杯放下。
巧兒上前壓低聲音又道:“小姐,她的手段,咱們根本沒底,萬一輸了,不僅老爺要受辱喊她一聲老板,小姐你,還不知道要被她怎么羞辱呢!”
肖語鳳挑眉瞪了巧兒一眼,又自顧自哼了一聲,猛地站起來,端著笑臉的就往園子里走。
不遠(yuǎn)處便是賞菊的姐妹們。
肖語鳳深吸一口氣,“云姐姐!”三個字剛想喊出口,便聽得她們嘰嘰喳喳,議論的似乎就是自己。
“聽說那鳳兒,竟然拒絕了萬寧縣刺史的求親,人家好歹也是正四品,真是不知福??!”一位粉衣俏女子惋惜說道。
“哼!她還真當(dāng)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總不過是個小商賈家的女兒,也敢如此傲慢無禮,真是教養(yǎng)不堪!”不屑說著這話的,正是肖語鳳口中的云姐姐,城南通濟(jì)錢莊的二小姐,佟云兒。
那位粉衣女子略有不解道:“說來也怪,她家一個開飯館的,卻總是揮金如土,趾高氣昂的,真不知哪里來的底氣!”
“你這樣一說,還真是奇怪??!”其他幾個女子紛紛應(yīng)和。
那佟云兒神秘一笑,壓低聲音說道:“這你們可就不知道了,人家那爹可不簡單,背后啊,可是有朝廷的人撐腰,而且…中間搭橋牽線的,竟是那云霧閣的頭牌!這兩人,關(guān)系可不一般呢!”
“難怪她爹多年未再續(xù)弦,原來。。?!狈垡屡芋@訝捂著嘴。
肖語鳳站在樹下,聽著她們竊竊私語笑成一團(tuán),說的竟是爹的風(fēng)流韻事,心中大怒,剛想上前好好理論一番,卻被巧兒一把拉住。
“小姐,您是來找她們幫忙的。。?!鼻蓛盒÷曁嵝?。
“巧兒,你說,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肖語鳳一把拉住巧兒。
巧兒卻眼神閃爍起來,吞吞吐吐道:“小姐,這種事情,巧兒怎么能知道呢?”
肖語鳳氣的一跺腳,帶著哭腔說道:“我自己回去問他!”便急匆匆往回趕。
剛到門口,便見得肖金龍帶著一干人,在門口點頭哈腰迎著客。再一看,來的都是些打扮的妖冶嫵媚,放蕩嬉笑的女子,兩三結(jié)伴,又或挽著一位男客。
“云霧閣”這三個字立即浮現(xiàn)在肖語鳳腦中。
“哥!你在干什么?”她一把拉過肖金龍,聲音氣到打顫。原本還在安慰自己,爹的那些糊涂事,都是外人胡說八道,可一轉(zhuǎn)眼,這花花柳柳的,竟然都跑到家里來了,這不是在毀她肖家的名聲嗎?
肖金龍被拽的莫名其妙,這個妹妹一向任性蠻橫,只得好言勸道:“鳳兒,不要胡鬧,忙著呢!”
“喲!這位就是肖老爺?shù)那Ы鹄?,長得還真水靈!”站在前頭的一位扶著水蛇腰的女子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掐了下肖語鳳的臉頰。
“你干什么?”肖語鳳一把打掉女子的手,掏出帕子在臉上使勁擦了又擦,厭惡的看著她們說道:“你們來這里做什么?龍鳳酒樓可不歡迎你們!”又道:“我爹也不歡迎你們!你們不要來找他!”
“龍鳳酒樓乃洛城名店,肖老板也是至誠至信之人,沒想到今日卻要行逐客之禮,真是叫人失望!我看著晌午未到,你便要閉門打烊了?”人群里說這話的,便是景娘的貼身隨從,小魚兒。
“你!”肖語鳳沒想到這煙柳巷的女子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氣的語塞,轉(zhuǎn)頭向肖金龍怒道:“爹呢!你快讓他回來!我要當(dāng)面問問清楚!他跟這些人到底什么關(guān)系!”
小魚兒捂嘴輕笑道:“這丫頭長得不賴,腦子卻是不太好使!你是要我站在這兒告訴大家伙兒,我們和肖老板到底什么關(guān)系嗎?”
“你住口!”肖金鳳怒膽中生,大步上前,揮手就想給小魚兒一個耳光,卻被她一把抓住,猛地甩向一邊,肖語鳳踉蹌幾步,柔弱身軀便摔倒在地。
肖金龍見勢不妙,趕忙扶起肖語鳳,讓巧兒攙扶進(jìn)去。肖語鳳從未受過如此委屈,抽噎著說不出話來,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兒。
“各位姐姐,舍妹年幼無知,有所冒犯,可別毀了姐姐們的雅興?。 毙そ瘕堃贿呝r著不是,一邊給她們布著座,倒也相安無事。
小魚兒環(huán)顧一周,便要起身回去向景娘匯報。原來一早景娘便設(shè)下了眼線,見酒樓人煙稀少,便派了閣中的眾姐妹們,邀著自己的相好去助陣。
短短時間,這大堂便也坐滿了一大半,店里笑語盈盈,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只是今日那些老食客們,為何都閉門不見?肖富貴外出走動還未回來,怕是真遇到了什么麻煩。小魚兒吩咐跟來的隨從出門打探,自己便急匆匆回了云霧閣。
肖富貴坐在回家的轎子上,心中直打鼓。今日似乎尤其的不順,那些老友新朋們,似乎都約好了一般,不是抱恙就是外出議事,又支吾著欲言又止。
難不成是商顏或者白鶴搞的鬼?
不可能,商顏初來乍到,白鶴一介布衣,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肖富貴吩咐轎夫從無名酒館路過,探頭一看,這堂內(nèi)也是凋零惆悵,無甚煙火,依稀還看見商顏托著腮發(fā)愁。
罷了,回去吧!肖富貴打定主意,拿出壓箱底的好東西來,務(wù)必要贏了今天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