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夫和之前說的那番話——他殺人是為了照亮因?yàn)槭ザ嵌纬傻暮诎怠?p> 可他殺的人,雖然死去,但是露出那樣的笑容,也證明了他們死前的最后一刻至少是幸福的。
未散原本不知道夫和用情蠱控制給他們的那些幻象是什么樣的,還有他那樣做的原因........可現(xiàn)在,懂了。
其實(shí)夫和的內(nèi)心一直存有光明,無論多少,那光明都一直驅(qū)使著他在無盡的黑暗中,保有最后一絲的善良。
因與冬化之間的愛情而形成的善良。
因他還在愛著她。
..........
一旦想到了這些,一旦一切都開始在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
結(jié)果。
“對不起!”
未散下意識的輕聲道。
因?yàn)椴恢烙檬裁丛捳Z來描述此刻的心情,但總得匯聚起來的話,應(yīng)該就是著三個字。
她一直想要說出口的這三個字,卻也一直逃避著的這三個字。
“呵呵,對不起有用嗎!夫和已經(jīng)死了!你知道當(dāng)我知道夫和已經(jīng)死掉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嗎,我甚至不想活下來了,可是我看見了夫和在死前那樣急迫呼喊著以為我已經(jīng)死去的名字,他就算我死去了,他也還是那么的想我,可是他在哭,他當(dāng)時在哭,他很傷心。于是我便明白了,如果我活著的話,夫和應(yīng)該會笑著叫我的名字吧!我想看見他笑,而不是哭......”
冬化一邊流淚如此說道,一邊將還未完全拔出的骨劍在一瞬間拔出,然后刺向了未散的另一邊肩膀,似乎本來瞄準(zhǔn)的是心臟,但不知為何偏了。
“.......”未散拼命忍住疼痛沒有出聲。
“可是,可是........那種心痛道想要死去的感覺,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了,心中的空洞也永遠(yuǎn)都填補(bǔ)不上了。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知不知道!”
“.........”
可再加上這些話語,未散就真的是忍不住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有些恍惚了吧,我竟然緩緩地,溫柔的,溫暖的,卻也有些悲傷的,露出微笑。
身體的傷口處因冰冷的雨水的滲入而越來越痛,然后未散不禁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
這句話想再次說出口,但在冬化的話語中來看,似乎對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因?yàn)閷Σ黄鹗浅姓J(rèn)自己有責(zé),同時懇請對方原諒的話語.......但夫和、冬化他們并不會原諒了。
所以無論在再說幾次對不起,都不會讓未散的罪惡感減少一分一毫。
她該付出代價(jià),就算是以生命為代價(jià),她也反駁不了。
如此,想著的我無法發(fā)出聲音。
“喂!你又想干嘛!”
被大聲呼喚的未散嚇得身子顫了一下,重新睜開眼睛,從冬化的側(cè)面看見了‘她’。
‘她’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不對,一定是知道了,因?yàn)椤拿嫒莠F(xiàn)在如實(shí)地露出憤怒和蔑視。
與之前的那一次很像。
隨后。
“你想殺她,還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呢!”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粗暴的語氣,使得聲音變得尖銳,且伴隨著什么破碎的聲音。
于是紅色的眸子在未散眨眼瞬間的視野里掠過。
沒有任何預(yù)兆的兩人一起用懸空術(shù)躍到了半空中,對峙著,當(dāng)然冬化的手臂似乎受傷了,那只手有些無力的耷拉著,傷口處流出的血沿著重力往下流,流至手背、指甲,任何混合雨水掉落地面。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冬化卻笑了,轉(zhuǎn)而用了然的眼睛仰視著未散。
“原來是真的?!?p> 最后用張開的嘴唇如是說道。
“.........”
而未散因?yàn)樗倪@句話困惑了起來,難以開口。
什么真的?
“她......”冬化一邊說又一邊將視線收了回去,卻沒有停止口中的話語:“她跟你真的是一體的嗎?”
聞言,未散反射性的拒絕和不安在身體里蠢蠢欲動,另外一個‘她’,也是如此。
然而‘她’卻和預(yù)想的不同,‘她’開口回答了,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開口回答了:“是?!?p> 這個回答很短、很淡漠卻也透露出自信。
“哦?”冬化很自然的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怎么?不相信嗎?!”
‘她’說完的同時,殺意傾瀉而出,先從嫣然一笑,以紅舌舔濕嘴唇開始。
然后過程中,踩著空氣與雨滴。
’她‘疾步?jīng)_向了冬化,手掌處閃爍出火光,再縱身往更高的地方一躍,奪取了有利位置后,手掌處的火焰便突然熱度暴漲,形成一個巨大的火團(tuán),那一片的雨在還未落到地面之前,就被蒸發(fā)的無影無蹤了。
最后,瞬間脫離手掌,火團(tuán)徑直的落向了冬化。
“.......?。?!”
于是,躲避,趕不上了.....冬化就要被火光吞噬了!
時間、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鮮血飛散,火團(tuán)確實(shí)擊中了冬化。
只是——
“用手!”
冬化在那一瞬間用強(qiáng)攻系巫道的水寒術(shù)抵擋了。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火焰團(tuán)被她的水轉(zhuǎn)術(shù)大致上的分割成了兩半,從冬化那只手使用出的水寒術(shù)為分界線,火焰團(tuán)從冬化的身側(cè)掠過。
“幸好?!倍氐搅说孛?,舉起了被燒焦的手臂,雨淋在上面的時候,還會產(chǎn)生煙霧感,伴隨著“嗞”的聲音.......還有慘不忍睹的傷口流出的黑血。
傷勢凄慘,但只折損了一只手。
冬化以這樣的方式去抵擋火焰,將被害控制在最小程度。
乍看是有勇無謀,卻是最正確的做法,畢竟是真的無法真正躲開的一擊。
“切!”
于是‘她’藐視的著冬化這副樣子,向前踏出了一步,突然一閃。
這次是徒手。
“..........”
這讓冬化拖著已經(jīng)負(fù)傷的身體左躲右閃,在雨水中穿梭,“噠噠!”略顯沉重的腳步聲。
良久,冬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急促,而‘她’卻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繼續(xù)展開追逐。
而冬化就像是故意不還手一樣,像是在等待這什么,心思也根本沒有放在這次打斗上似的。
于是在好幾次的周旋下,當(dāng)冬化停下來的時候。
有什么東西的前端從她的胸前穿了出來。
“啊啦?怎么不繼續(xù)躲了?”
從背后插入的手從右胸膛前穿出,像要慢慢擴(kuò)大傷口一樣左右攪動著。
此時,冬化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未散卻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你”
冬化的嘴唇在顫動,好像正在說些什么。
“還真是......”
冬化那個表情,那個瞳孔,在那一瞬間,仿佛正在訴說著未散自己的大腦里縈回的想法一樣。
“等等……!”
未散不知道冬化想對說什么,還是說冬化想讓她說些什么。
話音未落。
脆弱的冬化,倒在了未散的面前。
一切很突然,但又很正常。
‘她’的手順勢拔出,大量的血噴濺在這個空間里,冬化直接無力的跪倒在地。
“咳咳咳!”冬化被血嗆住的咽喉,導(dǎo)致了劇烈的不適感,在空氣中震蕩。
“你這什么意思?為什么不還手?!”
‘她’非常不快的站在冬化面前說道,隨機(jī)有抬起一只手,可以被當(dāng)作利刃的手,“你在不還手我這一擊可是會殺了你哦!”
‘她’在殺戮面前竟然在等待?難以置信。
然而,也就那么短暫的一刻而已。
那只手眼看著又要穿透冬化的身體了。
“——!?。 ?p> “不行!”
一毫不猶豫的行動伴隨著這一聲出現(xiàn)在‘她’的即將要攻擊的空擋中,就在那么一段隨著攻擊在不斷縮短的距離里,然后就要到達(dá)幾乎容納不下一個人的距離里。
是未散凜然的闖入了其中,為了彌補(bǔ)那段距離,‘她’的手,三分之一就那樣刺入了未散的.........身體。
“??!原來被‘她’的攻擊打到,是那么的痛,以往我居然從來沒有體驗(yàn)過,只因?yàn)椤坪鯊膩頉]有傷過我,就算‘她’是如此的喜歡殺戮......我是不是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得了的現(xiàn)實(shí)?!?p> 未散這樣想著。
”你,你.........!你在干嘛——?。?!“
與此同時,‘她’大聲的對著未散喊道,但是語氣當(dāng)中所夾雜的那種情緒,是什么呢?
是會導(dǎo)致‘她’的聲線產(chǎn)生顫抖、會讓她那猩紅的眸子變得動搖的情緒到底是什么呢?
未散她對于‘她’來說又代表的是什么呢?是容器,還是一直互相陪伴的........
但是現(xiàn)在,未散所想的這一切都必須暫停先了。
因?yàn)椤?p> “你放過冬化吧?!”
未散忍著疼痛開口道,直視那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猩紅眼睛。
可是,‘她’卻直視一聲不吭的抽回了手。
“......額!”
于是未散輕輕的呻吟了一聲,然后血并沒有從傷口里涌出來,她也這才發(fā)現(xiàn),從被‘她’刺入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就沒有流血。
‘她’留下的這傷口,只有疼痛,卻沒有鮮血。
空洞、空洞。
此刻,未散就像是一個異樣的軀殼,并且在瞬間迷茫了。
“給我滾開!”
良久,‘她’異常冷淡的對著未散說道。
然后兩個相互凝望著彼此。
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