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讓身邊的任何人死去了。
未散在心里對著自己告誡道。
再也不想讓身邊的人因為我而死去了。
未散在心里如此的奢望道。
.........
第二天一大清早,少得幾乎看不見的陽光攜帶著霧靄襲來,像是流動著的透明體在這空間里穿梭。
是一個不怎么好的天氣。
在馬上就要離開這的幾分鐘里,未散用自己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臉,朝著天。
僅僅是,哀嘆一般的說出:
“非石,對不起?!?p> 如此的話語。
“........”
而花粼在她懷里一言不發(fā)。
“未散,上車了!”
初明站在車輪上刻著云雷紋,四面皆是黑色的錦緞所裝裹,清雅的窗牖被一簾透明的縐紗遮擋的方形車輿上對著未散喊道。
“哦!”未散一邊回應(yīng)一邊向其奔去,真正踏出了離開這里的腳步。
然后龍馬用強(qiáng)有力的后腿蹬在泥土中,泥土飛濺的同時,視野中的一切便開始快速的閃過。
而后,因為符箓才會感覺慢慢的適應(yīng)下來,一切又才可以正常的樣子在眼前展開。
良久,透過窗牖看到沿路的風(fēng)景,因為天氣原因,樹木、花草、河流還有普通人類居住的房子都是若隱若現(xiàn)的映入了眼簾,浮現(xiàn)出的是有些朦朧的輪廓。
雖然跟以往看見的差不多的景色,但帶來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此刻的這些景色隨著霧的濃淡,變幻多姿,仿佛就像是處于夢境中,一切都可以由自己的意愿去主觀改變一樣。。
于是,跟以往一樣只需要等待即可........就能到達(dá)目的地。
突然!
“前方的道路有東西聚集?。?!”
有人大喊道。
然后,“吁!”
便是韁繩拉著龍馬讓其停下來的指示聲,而且還伴隨著顛簸。
“什么情況?”跟未散在同一輛方形車輿的初明用手擋開了前方遮住視線的錦緞,將頭探了出去,而她也追隨著。
于是在霧靄形成的狹小空間里,那個與他們面對面的地方,有好幾道影子,而且越來越多。
忽而有些不安。
“..........”
未散瞇起眼想要看得更清楚。
然后也如她所愿,那些影子在向前走著,逐漸了有了輪廓,不久后就有了清晰的形狀,霧靄也遮掩不住他們了。
“辛苦你們特地來迎接我們!”那些影子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如此說道。
當(dāng)然,里面命運一絲一毫的親切,而是帶有一絲瘋狂的。
“..........”
見此情景,我們這邊的制妖師們都嚴(yán)陣以待。
“?。?!”
但一瞬間,那些影子便圍了過來。
他們一襲長長的白色的風(fēng)衣,上面是紅色的荊棘的花紋,背后的帽兜沒有戴上........然后臉上戴著的是遮住一般臉的黑色的面罩,面罩從眼睛開始延申至后背,尾端在風(fēng)中蕩漾。
不知何時,未散那不安的感覺竟變化成為了驚悸。
可能是在她自己清楚的看到他們的那樣一副裝扮的時候?!
“怎么會是他們!那些家族居然派他們來抓你嗎???”花粼出聲。
“嗯........”未散輕輕震動喉嚨表示回應(yīng)。
“那要趕緊叫這些月河的制妖師們逃?。 被杂行┙辜钡暮暗?,卻只有未散一個能聽到,而且正當(dāng)她要為這句話做出反應(yīng),開口說話時——
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實際上她根本來不及去警告初明他們趕緊逃。
要說為什么的話。
“如果你自愿過來的話,我可以放過這些與你一行的人類!”
那個影子再次傳來話語。
而且還露出了臉,在那一堆的看不見臉的影子里,他露出了臉,并且用它那露出瘋狂的眼睛直視著未散,在加上那迎面而來的殺意。
黃褐色的頭發(fā),消瘦的臉上有一些星星點點的雀斑,還有干裂的像是許久沒有喝過水的嘴唇。
他的年紀(jì)也就二十歲左右,是一個青年,盡管眼神、語氣都顯露出了瘋狂的情緒,但青年卻始終面無表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未散就是目標(biāo)。
她和初明他們都應(yīng)該心知肚明,但是所知道的原因卻不是相同的:
初明他們以為的是,又是哪個家族派來殺她的。而未散,所知道的是,這些影子是來抓她回那個組織的,她之前想盡辦法逃出來的那個組織。
并且在那個組織里,她并沒有見過這個的青年,對于不了解的敵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應(yīng)該說只要是那個組織里的,都會給她帶來不安。
“..........”
良久,未散看了看四周的情況。
他們的人數(shù)似乎比月河的制妖師的人數(shù)更占上風(fēng)的多,至少多出兩三倍,這么多影子是怎么潛入的也還未可知,或者,在暗處還有一部分也不一定。
在這樣的不確定結(jié)點上,她不能逃,更何況是逃的話,也一定會死去絕大部分的制妖師,這是必然的。
“你們是誰派來的?!”
在未散決定回答的時候,初明卻率先出了聲。
緊接著,楸水與嵐絮下了他們那輛方形車輿,來到了未散和初明的這一輛旁邊,并且還示意一些發(fā)散的制妖師們向這里聚攏。
他們好像是準(zhǔn)備迎戰(zhàn)。
“我們是誰?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青年故意用幼稚的語氣調(diào)侃道,依舊沒什么表情。
而下一秒,處在最外圍的一個制妖師便倒地了,他的血液在空中畫出一道華麗的弧線,與斬?fù)粜纬傻囊坏罊M線相契合。
“!?。 ?p> 這讓所有人為之一振,紛紛瞪大了眼睛,更加警惕起來。
而未散,在這剎那間,心中憤怒和悔恨都化為顫抖表現(xiàn)了出來。
“我說了,只要你自己過來,我就不會殺人,是沒聽清楚嗎!啊?“青年的兇惡的目光依舊只定格在未散的身上,臉上也終于出現(xiàn)了表情,是在沾染上鮮血之后。
“.........”
聞言,未散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身體已經(jīng)下意識的做出了行動。
趁著初明還在與其對峙著,她離開方形車輿向地面跨出了那一步。
“未散!你干嘛!”初明拉扯住未散的一只手臂,一邊大聲喊著一邊將她往回拉,眼神中盡是說不出的慌張。
只是未散的雙腳已經(jīng)感受到了泥土的觸感,她已經(jīng)下了決心.........在從看見這些影子真面目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
未散緊握著拳頭,異常真摯的說道,而且眼眸中竟然沒有一絲恐懼。
“.........”
然而初明沒有說話,更沒有松手,只是不明意義的看著她。
“絕對不行!”
花粼也表示拒絕,而且準(zhǔn)備現(xiàn)出人形,可未散堅決的搖了搖頭。
因為事到如今,她不能再去連累花粼,不能人他被發(fā)現(xiàn)。
然而。
“初明,你帶著她先走!”
楸水一邊說一邊用手往未散腰間一攬。
“砰!”一聲沉悶的響聲,楸水他直接把未散扔回了方形車輿里。
“..........!”
而未散完全一驚,拼命忍住不讓內(nèi)心的動搖表現(xiàn)在臉上。
但是,當(dāng)龍馬動起來的那一瞬間,楸水他們快速遠(yuǎn)離她的那一瞬間,她的表情便開始崩壞了,大喊著:“不要!”
回頭看,那些影子也緊隨身后。
雖然趕不上龍馬的速度,但是他們卻向這個方向射出了無數(shù)把袖箭,用來攻擊龍馬,讓其停下。
“阻止他們!”
楸水的聲音傳來,而且還伴隨著世界凍結(jié)的聲音。
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密度驚人,每一根都起到了作用,要不是抵擋住了哪下袖箭,要不就是把那些影子撞擊出了視線范圍外。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接連不斷。
其中,也有月河的制妖師們。
“明明已經(jīng)不想任何人為我死去了?!蔽瓷⑼葱募彩椎脑谛睦锖暗?。
“未散,小心!會摔下去的!”
初明一手握著龍馬的韁繩,一手拉住將身子傾出方形車與的未散。
“可是他們........”
話音未落,又是幾聲巨響,然后很多聲的慘叫。
但因為霧靄,已經(jīng)看不清他們戰(zhàn)斗的身影了。
所以慘叫聲是哪一方傳來的比較多,也未嘗可知。
楸水,他怎么樣了,也未嘗可知。
“讓我去吧!不然剛才的那些人類都會在這里死去的!我會盡量隱藏自己的!”
花粼用懇切的目光望著未散,然后還沒有等她回答,花粼他便從方形車輿里躍了出去,投入了后方那混亂的戰(zhàn)場里,一瞬間化為人形身影也越變越小。
于是此刻未散的心仿佛要被現(xiàn)實的焦躁給撓破了,還有自己的無能為力。
難道真的就這樣逃走,拋下楸水、花粼、還有嵐絮他們?
思緒不停的往最壞的打算去想,然而,馬上就要發(fā)生的——
“怎么可能會讓你逃走呢,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突然方形車輿的車頂被一陣狂風(fēng)掀開。
而青年就這么懸浮在半空中,出現(xiàn)在了未散和初明的視野里,以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呼砰!”
“未散!”
初明在一瞬間反應(yīng)過來,將未散拉到他的懷里,然后方形車輿也就在這一瞬間里,被青年施展出來的風(fēng)轉(zhuǎn)術(shù)破壞的一片狼藉。
與此同時,未散被初明抱住從這速度本就很快的方形車輿里沖了下來。
兩個人重重的摔落在地,只是初明的手臂緊緊的環(huán)住未散的身子,然后未散便感受到了本應(yīng)是她的被去撞擊地面時,撞擊到的是初明的手臂。
血肉被割裂的聲音也隨之進(jìn)入耳朵。
每一次翻滾時撞擊地面的疼痛,都被初明給代替了,然而過程中,卻沒有聽見初明發(fā)出任何痛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