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傾疾跑至河邊,一個猛子扎了進去。他瘋了一般在水底搜尋蘇玥。好在河水并不太深,片刻之后就讓他找到了——
蘇玥憋著氣,抱膝坐在水底,臉色慘白,雙眼空洞,身體竟然還在微微顫抖。
李玄傾一把抱住蘇玥,急將她推上水面,方柔聲問道:“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蘇玥緊抱著李玄傾的肩膀,如中了夢魘般,一語不發(fā),呼吸急促,全身僵硬,甚至還在瑟瑟發(fā)抖。
李玄傾見她那樣,心里簡直嚇得要死,卻只得輕拍她的后背,柔聲說道:“乖,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了?!?p> 破軍此時也奔了過來,問道:“爺,蘇姑娘……這是怎么了?”
李玄傾抬頭回道:“我也不知道。她好像很害怕。你先去買兩件干凈衣服來?!?p> “是。”破軍隨即跑向一家距離最近的服裝店。
李玄傾探手將蘇玥橫抱在懷,施展輕功,自河中躍出,接著,便快步奔回了錦繡布行里。
蘇玥躺在李玄傾的懷里,她被他抱得緊緊的,仿佛自己是他的至寶一般,漸漸地,一股暖流流會了她的心田,心智也慢慢蘇醒過來……
何忠目瞪口呆地看著李玄傾橫抱蘇玥回來,只得將二人都讓進了二樓里屋之中。
李玄傾將蘇玥放到床上,關(guān)切地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蘇玥再回到錦繡布行里,方如大夢初醒一般緩了過來。她虛弱地回道:“謝殿下,我沒事?!甭曇糨p飄得如喝醉了酒一般。
“剛才究竟是怎么了?”李玄傾注視著她,緊張地問道。
“……”蘇玥抬起頭,疲憊地笑了笑,“沒什么……我……我剛才突然想起了一個噩夢……”
“噩夢?什么噩夢?”李玄傾忙追問道,“你說實話!”
此時,破軍拿著兩件干凈的月白色長衫走進屋內(nèi),道:“蘇姑娘,你快換衣服吧。爺,您也先去另一間房換衣服吧。小心都別染上傷寒。”
“好的,有勞長史大人了?!碧K玥接過長衫,謝道。
李玄傾拿過一件長衫,與破軍走出門外,轉(zhuǎn)身對蘇玥道:“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喊我一聲,我就過來?!闭f罷,他方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房門,邁步走進隔壁房間,換下了濕透的衣服。
房間里,李玄傾心中疑竇叢生:以往那丫頭膽子大、性子野,便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嚇得她慌不擇路,甚至掉進河里?她說是想起噩夢,他卻并不信。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李玄傾遂對破軍道:“好好查一下,蘇玥這丫頭今日是被什么嚇的?!?p> “是?!逼栖姽笆值馈?p> 隔壁房間內(nèi)。
蘇玥換下衣服后,輕嘆道:“唉……我怎么這么沒用。竟然只看了仇人一眼,就嚇成了這樣……”
她怎么就忘了前世就是在今年三月時,大姑姑和表妹楊雨薇會回蘇家。只因外放在杭州的姑父年后過世了。楊家人丁單薄,再沒有旁的親戚,大姑姑無奈只得帶著唯一的女兒回蘇家寡居。
而王法年雖是京城人士,但其母也就是蘇玥前世的婆婆卻是杭州人,想必他也曾在杭州待過不少時日。自己以前從未注意過,如今在西市見到王法年與楊雨薇逛街,才知道原來他們倆果真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她當(dāng)時瞥到楊雨薇穿戴還是生麻制成的斬衰,可見她還在熱孝里就跑出來跟王法年見面,當(dāng)真是等不及啊。
蘇玥心中不禁后悔剛才實在太慫了,她應(yīng)該一直跟著他們,看看他們都干了什么才對,沒想到自己卻直接給嚇跑了,真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大好機會。
不過現(xiàn)在想來,她又慶幸自己這個月是在秦王府中干活。若她一直在蘇府里,突然看到大姑母帶著楊雨薇回來,恐怕也會情緒崩潰,屆時必然會引起楊雨薇的注意與懷疑,肯定會對自己多加防備。至少現(xiàn)在楊雨薇還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態(tài)度,也就必然不會對自己有所防備。
蘇玥在心里給自己打氣道:“蘇玥,你必須要修煉得更強大,才能報仇!在下次見到楊雨薇時,一定要鎮(zhèn)定從容,找出他們的破綻,要讓這兩個害死自己和孩子的兇手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