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悠揚(yáng),伴隨著梨花飄揚(yáng),這夜里倒是有些寒冷。
“小主,外邊風(fēng)寒快些進(jìn)去歇著吧?!毙≌褜⑴L(fēng)披在瑾月身上。
瑾月攏了攏衣服,自落水瑾月的身子大不如前了,也罷,轉(zhuǎn)身進(jìn)去。
思慮那日見著弘文,便有些輾轉(zhuǎn)反側(cè),臉上喬裝了一番,便又朝鳳儀殿走去。
鳳儀殿的燈亮著,瑾月從窗口望了望,里面沒有人。心中一驚,暗道不對,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身側(cè)一襲黑影喚了一聲:“月兒!”瑾月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低呼了一聲,想逃跑。
弘文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瑾月:“你要去哪!”
瑾月回頭定了定神,行禮:“拜見皇上。”
弘文望著故做生疏的瑾月,心中極怒,卻也面不改色,既然你要裝作不認(rèn)識我,那我也陪你演!
“你是何人,不知這是禁地嗎?”弘文負(fù)手而立,也不叫她起來,定定的盯著她。弘文也不知自己心中相思入骨,當(dāng)日思夜想的人在眼前時卻有些驚慌失措。
“嬪妾是新入宮的蘇才人,不熟路才壞了規(guī)矩?!辫路诘厣弦膊桓移鹕?。
弘文在她面前蹲下,右手挑起瑾月的下巴,這么久沒見,還是能一眼望出她來。這臉上也不知道畫了什么東西,臟兮兮的,瘦了許多,全然不見了先前柳大人養(yǎng)的好氣色。
“蘇才人?”弘文起身拂袖而去。瑾月從地上起身,望著弘文的身影心中有些苦楚。
也不知他今日有沒有認(rèn)出來,瑾月回到殿里有些憂心忡忡。
梨落宮外,弘文站在外邊久久沒有離去。“陛下,夜里風(fēng)涼,不如去同皇后問清楚?”
弘文未言,良久嘆了嘆氣道:“朕知她許是有難處,朕是氣她還不相信朕,也不同朕說。這些日子來朕無時無刻不活在對她的思念里,生不如死?!?p> “所以這個時候陛下便可以去找娘娘,同她問清楚?!毙且粚⑴L(fēng)披到弘文身上。
“罷了,且先等等?!焙胛霓D(zhuǎn)身離開了梨落宮。
門里的女子背靠在門后無聲的哭泣,手里握著的是昔日弘郎相贈的玉佩:“滅族之仇未報,而我這身子當(dāng)不起一國之母了,弘郎對不起!”
“小主!”小昭天未亮就將瑾月喚醒:“小主今日可忘了,要去給太后請安?!?p> 瑾月翻了個身子,昨日有些著涼:“今日我身子不適,推了吧?!逼^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昭上前,想將瑾月扶起來:“天哪!小主發(fā)燒了!”輕輕搖晃著瑾月,發(fā)覺她好像暈了過去才覺有些嚴(yán)重了。
小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便在門口摔了一跤,抬頭望見了皇上的步攆,忙靠邊行禮。
“大膽奴才,沖撞了陛下!”張公公上前呵斥小昭。
小昭也未見過皇上,一聽這呵斥便有些恐懼。
“你是梨落宮的宮女?”步攆里的弘文抬頭看了看殿門,開口道。
小昭連忙點頭:“回皇上,蘇小主身子弱,受了些風(fēng)寒,今日便高燒不醒,奴才一時著急便沖撞了圣駕。還請陛下恕罪!”
弘文一聽便有些驚訝,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便高燒不醒?!靶且唬偎偃ヌt(yī)院請東陽過來,”說罷便下了步攆,飛身進(jìn)了梨落宮。
榻上的女子身上冰涼,雙唇無色,沒了昨日的偽裝,弘文才瞧見了他日思夜想的臉。
手指微顫,撫上了瑾月的臉。瑾月在夢中輕喃:“弘郎……我好難受……”弘文連忙抓住瑾月的手:“我在,弘郎在這,瑾月不怕?!?p> 轉(zhuǎn)頭朝張公公低聲呵斥:“太醫(yī)為何還不來!”
東陽連人帶箱子被星一拖進(jìn)了房里,東陽望見榻上的臉先是驚訝才是狂喜:“月兒!”
弘文屏退下人,東陽太激動都忘記了皇上,忙向皇上請安。
“不必了,東陽,快來瞧瞧月兒。”弘文給東陽讓了個位置,忙讓東陽診治。
東陽細(xì)細(xì)給弘文把了把脈,大驚失色:“陛下這……”
弘文望著東陽的臉色便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但說無妨?!?p> “臣且先布針讓月兒退了燒,”東陽走到案前寫了兩幅方子給了門口的星一:“速速去煎藥?!?p> “陛下,月兒這身子大寒啊,興許是那年落了水落下的毛病,以后萬萬不能吹風(fēng)。還有可能……”東陽欲言又止的望了望陛下,咽了咽口水道:“身子寒冷至極,雖能保住命,以后很難誕下子嗣……”
待東陽走后,弘文一直貪婪的望著瑾月的五官:“月兒受了這么多苦,我氣的是重逢你卻什么都不和我說,還裝作不認(rèn)識我。月兒你到底還有多少難言之隱啊?!焙胛妮p輕的撫摸著月兒的發(fā)絲,望見她手肘上的胎記,輕輕的吻了吻。
“若是此時你細(xì)細(xì)道來朕便饒了你!”弘文坐在殿上,下面跪著的是瑟瑟發(fā)抖的小昭。
“奴婢奴婢……”小昭咬了咬牙:“奴婢的主人是蘇家大小姐,一日在護(hù)城河下游救了這女子。小姐心善將這女子養(yǎng)在了蘇宅,沒想到這女子為了進(jìn)宮為妃,竟然……竟然將小姐殺害了!可憐的小姐??!陛下明察秋毫,此時與我們絕無關(guān)系,都是被這女子逼的!”
“大膽奴才!”星一呵斥道:“可是要想清楚再說話!”
“不必問了,送去刑房三十大板,丟出宮去!”
侍衛(wèi)們上前將小昭提起來,小昭也未見反抗:“陛下沒有怪罪蘇家,我也死而無憾了。小姐,小昭不能再去找你了……”
瑾月昏睡了兩日醒來便望見兩眼含淚的紅梅和綠竹。綠竹紅梅一見瑾月便哭出了聲:“我可憐的小姐,昔日老爺養(yǎng)著好氣色,怎瘦的此般模樣了?!比吮ь^痛哭,觸景生情。
“光說著了,小姐必定是餓了,紅梅瞧瞧你,哭成什么樣了。”綠竹端著旁邊的粥輕輕吹著,邊呵斥著紅梅。
瑾月望著綠竹紅梅,似乎還在柳府的日子,也未變過?!斑@些日子,你們兩個必定受了不少苦?!辫旅嗣G竹紅梅的頭。
“小姐既然無事,為何不來見我們,紅梅好想小姐?。 奔t梅還是那個說和不停地紅梅。
瑾月望著門口站著的弘文,愣了愣:“陛下……”綠竹紅梅忙回頭行禮,弘文闊步走到綠竹面前,拿過她手中的粥:“你們下去吧?!?p> “是?!本G竹紅梅連忙轉(zhuǎn)身出去,還不忘將門掩好。
“月兒,既你已經(jīng)回來了,便好好的做我的皇后,其他的事情不必再擔(dān)憂,我會解決好。”弘文勺了一勺粥輕輕吹了吹,遞到瑾月的嘴邊。
瑾月沒有想到一醒來事態(tài)便成了這個模樣,愣愣的喝了一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