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暮之從儲物袋拿出信號彈,毫不猶豫的拉響了下面的引線,一團光點拖著長長的尾巴沖上了天際,啪的一聲炸響。
一般來說,趕來支援的應(yīng)該是筑基期弟子,但在這里實力都被壓制到了煉氣期左右,這也是為什么何守賢沒有親自來這里主持的緣故。
但筑基期畢竟是筑基期,短期的力量爆發(fā)在這里還是允許的,一瞬間爆發(fā)出的力量足以滅殺普通的煉氣弟子。
等到宗門長老趕過來支援需要一段時間,五六分鐘左右,而且不能確定他們是否看到了自己放出的信號彈,張暮之自然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斃,剛才自己放信號彈的空隙,那范思哲又離近了不少,雖然衣衫被靈爆彈炸的有些散亂,但看其臉上風(fēng)輕云淡的表情,分明是沒有消耗多少靈力。
“小子...別白費功夫了,我勸你還是乖乖把鑰匙交出來,天命之人...可不是你這種雜碎可以當?shù)?!?p> 范思哲說著,蕩開飛來的一枚靈爆彈,伸手將冰劍拋向了空中,嗖的一下沖張暮之腦袋射去。
冰劍攜著呼嘯的寒風(fēng),劃過微暗的夜空電射而來,一瞬間,張暮之的氣機竟被死死鎖定,身體無法動彈分毫。
豆大的汗珠唰的從額頭流了下來,這一瞬間,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不過還好,身下的大白狗及時反應(yīng)了過來,猛地抖動了一下身體,正好將張暮之偏移了一下,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冰劍劃著他的肩膀直直的插在身后的地上,化為一灘冷水。
雖然致命一擊被躲了過去,可附著在劍上的勁氣仍然將他的胳膊劃破,入肉三分深見骨,不過并沒有任何鮮血流出。強力的冰凍狀態(tài)直接將血液也凍住。
還未開始交戰(zhàn),張暮之居然就先被廢了條胳膊。
傷上加傷!
一開始的靈識損傷還沒有補回來,現(xiàn)如今又廢了條胳膊,霎時間令他陷入絕地!
“礙事的東西!”
就在這短短的一會,范思哲已經(jīng)接近了張暮之,身上帶著深入骨髓的寒意一腳將白狼王踹飛,落在不遠處的地上翻滾了兩下,白狼王抬了抬頭,無奈實在提不起力氣,就這樣沒了動靜...
當然,它還沒死,只是昏過去而已。
“草!”
張暮之爆了句粗口,他從大白狗背上下來之后就地一個翻滾,手中已經(jīng)攥上了血魔。
“老子的小伙伴也是你能打的?”
瞬間有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從血魔劍鉆出,附身到他的身上。
熟悉的力量感再次回到身上,張暮之面無表情一劍斬了過去,他可以不在乎天命之子,不在乎四十九星映天瑯,不在乎鑰匙,但是,自己的小伙伴被擊倒,這個仇,他不得不報!
血魔的劍鋒鋒利無比,似是能將空氣劃破,將空間斬斷。帶著張暮之無聲的嘶吼...被范思哲格擋而住。
沒辦法,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即使血魔附體,張暮之也就只有煉氣高級的實力而已,左手臂還被凍著,雷動翻天印也用不出來...
范思哲的手,如玉石一般圓潤光滑,不過并不是他手掌本來的顏色。
“我這雙手,附上靈根能力之后,可攻可守,就這點攻擊強度,我勸你還是放棄吧...”范思哲輕笑一聲,放開血魔劍,后退一步站定,靜靜地等待著張暮之的答案。
不得不佩服范思哲現(xiàn)在的心態(tài),他已經(jīng)吃定了張暮之,根本不怕他會逃跑。
“哦對了,你剛才放出的信號彈,也只是在陣法內(nèi)爆炸罷了,包括我們的戰(zhàn)斗,無人會進來打擾...
把你現(xiàn)在所學(xué)的招式用出來,然后...乖乖去死!”
壓迫感逐漸增強,周圍的溫度已經(jīng)降低到零點以下。
張暮之的衣服早已經(jīng)被凍成一團冰疙瘩,但他渾不在意,只是緊緊盯著范思哲。
“我為什么要一直堅持下去?”
一個問題突兀的自心底冒了出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問題會在這個不合適的時間冒出來。
我們有些人也一樣,在過度緊張的時候總會想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
比如愛*公寓的曾*賢、諾亞方舟里的里亞迪...
等等等等,還有很多。
張暮之就是這樣,一個與戰(zhàn)斗無關(guān)的問題,他止不住思考。
這一剎那,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時間線被無限延長,空間中的一切都被定格在原地。
不遠處的范思哲站在那里,臉上還保持著陰冷的微笑,但卻像蠟像一般,一動不動。
在這片空間中,只有張暮之一個人能夠自由活動。但他明白,這只是在自己的思維里而已。
打個比方,假如我們生活在一個三維空間中,那剛才的奇妙瞬間,就是四維空間,你不能試圖改變?nèi)S空間的任何東西。否則就會造成秩序崩塌。
就像是一個游戲程序一般,如果這個程序出了錯誤,系統(tǒng),也就是上帝仙人之類的,會將這個錯誤的程序刪除掉,游戲還是還是那樣,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更改,甚至在這個位面的人都會將他忘記,好像他從來都沒出現(xiàn)過一樣。
而張暮之,現(xiàn)在就相當于這個程序。
他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并沒有搭理范思哲,而是抬起頭笑道:“你,應(yīng)該就是那個上帝吧?”
沉默許久,聲音響起。
“你很聰明?;蛟S,這項任務(wù)真的該由你來完成也說不定?!?p> 聲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無法形容。
“在這里,你最大,但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選擇我?”張暮之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原本盛放的靈石已經(jīng)全部被他轉(zhuǎn)移到了儲物袋,里面裝的滿滿的都是自制香煙。
點上一支煙放在嘴中,掏出火折子將其點著狠狠的抽了一大口。張暮之瞪著一雙眼睛,抬頭看天。
在這處上古陵墓中,沒有日月星辰,晝夜交替,自然也不會有天空存在。穹頂上是一片灰蒙蒙的云彩,或許是云彩吧,這片天地中的微光,就是從那里的縫隙傳來。
盡管天空中空無一人,但張暮之知道,他,就在那里。
“這只是第一個試煉場而已。”
“上帝...或許我該這么叫你,你的意思是說,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張暮之瞇縫著雙眼,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我只是一個跑腿的罷了...他老人家的級別,如今的我還差得遠?!?p> 張暮之將煙頭丟下,狠狠踩滅:“我想知道你們的意圖?”
“你覺得我會跟你說嗎?”聲音對答如流。
張暮之掏出手機:“這個東西...”
“準確的說,它不是東西,甚至,它的存在比我都還高上一級?!?p> 張暮之打量著手中的手機,似是沒想到這小小的東西居然有這么大的能量。
“好吧好吧...實際上,我們在下一盤棋,我...很看好你。”那本不夾雜任何情緒的聲音居然帶上了一絲無奈。
“那我,就是你的棋子咯?”這很令他感到氣憤,畢竟被操控的感覺實在不爽。
“至少你是一枚不受控制的棋子——我的時間快到了,我想如果你再不找我尋求幫助的話,等你降維之后很可能...不,是一定會被他殺死?!?p> “那好吧...我就這樣被他殺死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張暮之干脆破罐子破摔,耍起了無賴。
“活著的意義?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問這么粗淺的問題...”那神秘的聲音好像帶上了一絲氣憤:“活著,對于你們來說,就是為了到達更高的維度?。考词故俏?,也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p> “對了,你剛才說你們在下棋,可你這樣,不就是作弊么?”張暮之饒有興趣的問了這個問題。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過了許久,那聲音才再次響起:“我不會給你提供任何實質(zhì)性的幫助,只能告訴你,你的鑰匙,叫做知識,在你對面的傻蛋,他的鑰匙,叫做隱匿。鑰匙會互相吞噬,形成一個新的形體,但兩個鑰匙的特性會保留下來。好了,利用你的知識,去打敗他吧!”
這句話簡直像新手村的村長對剛進游戲的玩家說:“少年,拿著你的木劍去弄死LV999的惡龍吧!”
但張暮之無法反駁,現(xiàn)在的一切雖然被背后操控,但他需要活下去。
不殺人,就會被殺。
他想活下去。
時間再度恢復(fù),空間中的一切又動了起來,甚至張暮之之前喘出的那口粗氣還在向外噴射的過程。
“你有覺悟了嗎?”
今天不是張暮之抽煙最多的一天,但絕對是他抽的最頻繁的一天。
“嗯?”
范思哲察覺出了不對勁,眼前這個人,變了。
“我問你,有覺悟了嗎?”
張暮之的語氣沒有帶著絲毫感情,以往逗比的形象轟然崩塌。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范思哲的耐心終于被磨完,只見其輕喝一聲,一柄三丈長的巨大冰劍浮現(xiàn)在其身后:“既然不想交出鑰匙,那就去死好了?!?p> 冰劍如開天辟地的巨斧,充滿了毀滅的氣息。冰涼的感覺直入肺腑,似是要將身體整個凍僵。
然而張暮之只是抬了抬眼皮,左眼天目金光大放,耀如翟日!
他只做了一個動作,將手中的劍擲出去!
血魔狠狠的撞在冰劍三尺又兩厘的交錯點,那里,就是整個冰劍的弱點!
“仗三尺劍光,手攬日月星辰...”
張暮之沒頭沒腦的叨叨了這樣一句,冰劍轟然破碎,碎成了渣,從半空中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范思哲雙眼暴突:“怎么可能!”
熄滅香煙,張暮之吐出最后一口一氧化碳:“你的弱點,太多了!”
“不,不,這怎么可能?”范思哲發(fā)了瘋一般的想要再次召喚出冰劍,可張暮之一個躍進就來到他身邊,一柄黑色的長劍悄然無聲的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范思哲咽了一口唾沫,剛才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蕩然無存,反而一臉乞求的看著張暮之:“能...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我把鑰匙給你...我我...我自廢修為...”
這一瞬間,張暮之猶豫了。
他不明白,自己該不該殺人...
他前世只是一個富家大少爺而已,雖然受過一定高等教育,但他更向往的是跟窮人家的孩子在一起玩,因為他們比富人的思想要開闊的多,也堅強的多...而他們總是告訴自己,萬物皆有靈性,哪怕一只小動物...一顆小草都有它存在的價值。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間,范思哲動了起來,他竟想用手將張暮之的黑劍推走。
張暮之神色一厲,直接抽手一劍劃了過去,范思哲的脖子上出現(xiàn)一道血印...
思維豁然開朗。
“惡人,沒有存在的價值。”
范思哲捂著脖子無力的跪在了地上,眼中帶著大大的疑惑。
“為什么...我的修為明明比你高那么多...”
“可能...是運氣吧?”
張暮之笑了笑,范思哲的懷中飄起一塊玉佩模樣的物體,看來就是他的鑰匙無疑了。
伸手將其取在手中,轉(zhuǎn)身便走。范思哲已死,他的結(jié)界自然也不攻自破。
張暮之先是看了看大白狗的情況,發(fā)現(xiàn)其只是昏過去后,便將其收在了隨身空間內(nèi)自行修養(yǎng)。
一只小小的紅色旗幟飄蕩在風(fēng)中,看來就是這座寒冰陣的陣旗了...
但只是向前走了兩步而已,卻突然感覺腦中一陣刺痛!
渾身肌肉陡然僵直,連大腦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撲通一聲,張暮之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一口鮮血噴在了陣旗上,將本就鮮紅的陣旗染得更深。
“是透支的負面效果嗎...”
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話。
........
“你說什么!張暮之沒有出來?!”
何長老本來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聽到這句話竟直接將茶杯捏成了齏粉,茶水順著手指流了下來,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
段飛站在下面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此時距離外門考核已經(jīng)過去三天有余,我曾試圖找過...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求助您老...”
“為什么這么晚才來找我?”
何守賢氣的一跺腳:“剛結(jié)束考核的時候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
“當時人太多了...您老又因為消耗過度,回了武道館休息...”
碼字工兵
這幾天要斷更幾天,不好意思了,因為要靠駕照的緣故,這周的全勤可能會拿不到。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本書不會太監(jiān),有什么問題的話歡迎在評論區(qū)留言... 書中的本章說我可能會看不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