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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骨照銀槍

第一章 一戰(zhàn)揚(yáng)名萬事愁(下)

俠骨照銀槍 3井瘦 3707 2019-08-12 01:06:31

  青布幡下,一個圓潤飽滿的“酒”字,在露天草棚上隨風(fēng)飄動。

  此處是應(yīng)天一個小酒坊,這里的酒乃“杜康”,眾所周知,古代杜康造酒,聞之有股天然的酒泉香,觀之清冽碧透,飲之清香甘醇,讓人回味無窮。

  三人一桌,上有幾碟花生青豆,幾道涼拌小菜,正是下酒佐料。

  桌上無肉,凌楚瑜笑道:“小兄弟,不嫌棄喝酒這么寒磣吧。”

  少年笑了笑,道:“喝酒吃肉,圖一時口腹之欲,乃江湖莽漢所為,哪里知酒中滋味,如此這般,甚好!”

  凌楚瑜對眼前這少年頗有好感,舉杯道:“爽快,干!”兩人一飲而盡,少年贊道:“痛快!”

  凌楚瑜眼神瞟向妹子,凌紗兒嘟嘴“哦”了一聲,乖乖拿起酒壺,給二人斟酒。

  她平日雖頑皮不聽話,可但凡凌楚瑜招待他人,她還是乖巧懂事,在一旁侍奉倒酒。

  三杯過后,凌楚瑜道:“還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此番倒不是打聽對方身份,只是想如何稱呼而已。

  少年卻意外爽快道:“我叫楊景,家里人都叫我六郎?!?p>  凌紗兒接口道:“那你在家一定是排行老六咯?”

  “紗兒,不得無禮!”

  凌紗兒“哼”了一聲,抓起一把瓜子,扭身在一旁磕了起來。

  凌楚瑜拱手陪笑道:“抱歉,妹子無禮?!?p>  楊景倒不介意,笑道:“凌姑娘確實冰雪聰明,我在家中卻是排行老六,凌少鏢頭可以喚我六郎?!?p>  凌紗兒沖二人做了一個鬼臉,又繼續(xù)嗑瓜子。

  幾杯過后,楊景面不改色,凌楚瑜暗暗生奇,這“杜康”酒雖醇,但后勁頗大,楊景年紀(jì)輕輕,卻有如此酒量,倒不常見,道:“六郎來到應(yīng)天府,可是參加這武林大會?”

  楊景點頭道:“確有此意,這武林大會乃第一盛舉,不可錯過,最主要是想結(jié)交一下天下的英雄好漢。”

  這武林大會,天下英雄云集,凌楚瑜問道:“哦?那依六郎之見,這誰又是英雄,又有誰何為好漢?”

  楊景拾筷夾了一顆青豆,送入嘴中,道:“凌少鏢頭這是要與我把酒論英雄?”

  凌楚瑜笑道:“古有曹孟德劉玄德青梅煮酒論英雄,今日你我在這又未嘗不可?!?p>  楊景哈哈大笑,道:“這英雄豪杰,多若牛毛,我一介毛頭小子,又有何資格評頭論足,不過......”他放下筷子,饒有深意道:“要品評少年俠客,我倒是有一番見解。”

  自從少年俠客榜成立以來,還沒聽過江湖人對此評價,凌楚瑜奇道:“哦?說來聽聽?!?p>  楊景右手拿起一只筷子,搖晃幾圈,思忖半許,才緩緩道:“先說苗月寒。他為人堅韌不拔,刀法千變?nèi)f化,善弓射,可惜太過沖動,脾氣跟我七弟倒是有得一拼,蠻牛一個?!?p>  凌楚瑜笑道:“若脾氣能改,穩(wěn)重些,就是一頭連虎狼都畏懼三分的狼?!?p>  楊景點頭繼續(xù)道:“白良,猶如駿馬,熱情奔放,家傳鞭法神出鬼沒,棍法也精妙,可惜性子頑劣,倒像一匹未馴服的野馬?!?p>  凌楚瑜道:“白良若想成為領(lǐng)頭的馬,性子確實要多些收斂。”

  楊景道:“青天漣,一只剛學(xué)會飛翔的雛鷹,想證明自己卻又畏懼這廣闊天地,裹足不前是他的缺點。”

  凌楚瑜道:“天漣年紀(jì)最小,自信自然有所不足,若不加以引導(dǎo),怕日后難成大器?!?p>  楊景繼續(xù)道:“駱霞,劍法雖妙,但性子孤傲,有些目中無人,像野貓,一不小心就被她抓傷?!绷璩ひ宦牐X得恰如其分,連忙苦笑搖頭道:“惹不起?!?p>  楊景道:“寧少宇,此人虛有其表,妒賢嫉能,兩面三刀,是一頭耍小聰明的狐貍,在你們之中最不堪?!绷璩は氲綄幧儆畹膸讖埫婵祝冻霰梢闹?。

  楊景飲了一杯酒,繼續(xù)道:“公孫鴻,武功不錯,為人也敢愛敢恨,比起寧少宇,他倒是真實得多,可他自持名門,卻聽從東方家,狗!”

  凌楚瑜失笑道:“若他聽了,非氣死不可。”楊景道:“他格局眼光小,又聽命于東方家,不是狗又是什么?”

  “狗眼看人低!”兩人同時說道,相視大笑。

  楊景面色忽然一沉,嚴(yán)肅道:“上官飛,一頭狡猾的狼,狼有血性,睚眥必報,你可小心了?!?p>  凌楚瑜心頭一凜,上官飛的性格他比如何人都清楚,不禁后背發(fā)毛。

  楊景道:“東方勝,一頭猛虎,得其父之威嚴(yán),從小磨煉,年少穩(wěn)重?!绷璩げ坏貌怀姓J(rèn),東方勝在指揮領(lǐng)導(dǎo)層面,要勝過同輩中人。

  楊景道:“歐陽云,人中之龍,他和東方勝乃世交,也是世仇?!?p>  凌楚瑜不禁說道:“龍虎斗嗎?”

  楊景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如今的局面,并非一朝一夕,這是兩大世家不斷積累所致,你不過是一個導(dǎo)火索罷了?!?p>  楊景一口氣說完,每個人點評都恰如其分,凌楚瑜覺得有趣,“六郎此番言論,很是新奇,你可認(rèn)識這些人?”

  楊景哈哈一笑,坦然道:“觀人之術(shù),一望便識,一認(rèn)便知,不需結(jié)交,有些認(rèn)識久了,反而最為陌生?!?p>  凌楚瑜眉頭一挑,楊景年紀(jì)輕輕,心思卻如此知世故,來頭必定不小,笑道:“不錯,六郎眼光獨(dú)特,但人心隔肚皮,豈能一眼看穿?不過世人都說人至察則無徒,而你卻讓我更想和你結(jié)交。”

  楊景笑道:“那是因為你我是同一樣的人。”

  凌紗兒在一旁聽得頗有興趣,忽然問道:“我哥呢?你把其他人都說了一遍,那我哥像什么?”楊景賠笑道:“是是,凌姑娘怪罪得對。”

  凌楚瑜不喜歡被人品評,岔開話題道:“六郎不要見怪,我這妹子鬧得很,無需在意。”楊景道:“無妨,方才也是我的愚見,見笑了。來,干!”兩人舉杯,開懷暢飲。

  幾杯下肚后,兩人臉色微紅,楊景拿起酒壺,贊嘆道:“沒想到這小小酒館的美酒,比京師的還要香純?!庇值沽艘槐?p>  凌楚瑜問道:“六郎家在京師?”楊景道:“不錯,楚瑜你力擒大盜鐘萬里,名震京城,我早就想見上一見。”酒勁上來,楊景沒了之前的客套,直呼凌楚瑜名字,卻更加親近。

  凌楚瑜想起之前在京師智擒大盜,用了一點不見光彩手段,笑道:“慚愧,鐘萬里十分狡猾,若不用點手段,怕是擒不住?!?p>  楊景卻不贊同,道:“能擒住他就是本事,官府懸紅越來越高,卻沒有一個人能抓到,你還說沒本事?”

  凌楚瑜道:“若不是他誤打誤撞,劫了我的鏢,我也不必費(fèi)這心思?!?p>  楊景忽然低聲道:“楚瑜可知,這鐘萬里越獄了?!?p>  聽到這個消息,凌楚瑜有些驚訝,刑部牢房看守嚴(yán)密,想逃走絕非易事。

  楊景道:“鐘萬里詭計多端,殺卒越獄,罪加一等,天底下恐怕只有天牢才能困得住他。”

  凌楚瑜道:“六郎來應(yīng)天,怕不只是為了武林大會吧,這鐘萬里來了應(yīng)天?”

  楊景笑道:“果然瞞不住你?!?p>  凌楚瑜道:“早在擂臺,我就發(fā)覺有人跟蹤,只是沒有點破,如今你這么一說,我想,跟蹤監(jiān)視我的人,就是鐘萬里?!?p>  楊景點頭道:“不錯?!?p>  凌楚瑜道:“你是拿我做誘餌,鐘萬里目標(biāo)是我,你是官府的人?”

  楊景笑而不答,凌楚瑜忽然提高聲音,道:“跟著我,就能找到鐘萬里,你找到了?”

  楊景舉杯一飲而盡,道:“找到了!”

  忽然間,楊景身影一閃,掌風(fēng)呼呼,壓了過來。坐在斜后方的那人身子一顫,雙眼圓瞪,急忙翻身一滾,極為狼狽。

  楊景哈哈大笑,道:“鐘萬里,哪里走。”那人話也不說,起身就逃。楊景道:“楚瑜,等我擒了此賊,再與你痛飲三杯?!毙创蟛阶妨松先?。

  凌紗兒被這一幕嚇到了,愣了好久,道:“哥,怎么回事?那人……是……什么……”有點語無倫次。

  凌楚瑜輕聲道:“沒事,你乖乖待在這,我去追他們。”

  凌紗兒道:“他們早就走了,你還在這悠閑自在,早就追不上了。”

  凌楚瑜道:“傻妹子,這不是有馬嗎?”凌紗兒順著凌楚瑜指的方向,一匹漆黑駿馬,正安靜地站著。

  凌紗兒道:“它怎么來了?”

  這匹黑馬正是白良昔日的良駒,自從被凌楚瑜降服后,就一心跟著凌楚瑜。

  凌楚瑜上前摸著黑馬,道:“昨日我在這里喝多了,是它駝我回去的,看來它今天見不到我,自己尋找了過來”。

  凌紗兒道:“你雖有馬,但是他們此時早就沒了蹤跡,你怎么追?這應(yīng)天府這么大,你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

  凌楚瑜道:“鐘萬里狡猾多端,他一定設(shè)計好最好的撤退路線,他既然能提前設(shè)計,我為何不能猜到?”

  凌紗兒拍手道:“我也一起去。”

  凌楚瑜阻止道:“不成,你給我乖乖等著?!闭f罷翻身上馬,鞭子一揚(yáng),黑馬像風(fēng)一般飛馳而去。

  鐘萬里輕功卓越,飛檐走壁,輕如鴻毛,走街串巷,無人之境,此次喬裝,本以為天衣無縫,卻不想輕易被識破,心有疑惑,背后忽生警覺,一個人影緊緊跟隨,不足三丈。

  他心里大駭,運(yùn)起真氣,足下生風(fēng),在房屋上跳來跳去。

  楊景不緊不松地跟著,給對方形成一個無形壓力。鐘萬里自負(fù)輕功絕頂,卻甩不開一個無名少年,顏面何在。

  轉(zhuǎn)念一想,身子忽然消失,從房屋跳下巷子中。楊景嘴角上揚(yáng),足尖一點,高高約起,眼下形勢一目了然,鐘萬里猶如被老鷹盯上的獵物,無所遁形。

  鐘萬里暗叫倒霉,心下尋思,“他輕功雖厲害,但內(nèi)力和耐力不一定比我好,長久下去,必定落后。”

  他打定主意,向城外方向跑去。

  約一炷香時間,城外一片廣闊,毫無遮擋,兩人前后不足兩丈,鐘萬里輕功雖好,但楊景腳力更是驚人,靠著耐力緊追其后。鐘萬里暗暗心喜,等對方體力消耗殆盡,便是一刀了解之時。

  想著想著,忽然前面一人一馬攔住去路,鐘萬里暗喜,若是奪了馬匹,想甩開楊景是輕而易舉。

  近了細(xì)看,臉色忽變,凌楚瑜正笑嘻嘻地等著,鐘萬里心中咯噔一下,想來是落入二人陷阱之中。

  鐘萬里腳步不停,右手一甩,只聽“嗖嗖”之聲,從右邊袖袍里射出幾支短箭,在陽光下黯淡無光,是淬了見血封喉的毒。

  凌楚瑜輕笑一聲,右手馬鞭一順,將短箭打落在地,此時鐘萬里掌風(fēng)壓了過來,凌楚瑜坐在馬背上,身子猛地往后一仰,鐘萬里一擊不中,從上方越過,繼續(xù)向前逃。

  凌楚瑜豈肯放過,俯身用馬鞭將地上一枚短箭卷起,運(yùn)勁甩出,射向鐘萬里。

  鐘萬里不敢大意,這上面的毒可是自己獨(dú)門配制的,深知厲害,立刻回身抽出腰間的大刀,“鏘”一聲將短箭打落在地。

  與此同時,楊景幾個大步繞了過去,堵在鐘萬里面前,凌楚瑜玩著馬鞭,攔住后路,兩人形成包夾之勢,將鐘萬里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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