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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骨照銀槍

第十一章 箭寒無影藤甲破(上)

俠骨照銀槍 3井瘦 6320 2020-07-26 14:06:39

  聽聞對戰(zhàn)雙方,歐陽靖長舒一口氣來。

  按照比試規(guī)定,雙方互換出題,上一局由馮易煙出題,而這一戰(zhàn)出題方就輪到自己這邊了,可選有利于己的題目。

  那“影子”曲影蹤擅長易容潛伏,偷襲暗殺,但武功并不出眾,可在最后三局中先拔頭籌。

  “曲影蹤?”孔韞高聲道,卻遲遲不見他的出現(xiàn)。

  而韓大鈞已大步而出,直立等待,群雄也紛紛叫陣,以助氣勢。

  吳罡咧嘴一笑,道:“都別嚷嚷了,那鬼影可沒這么容易現(xiàn)身的,輕易給你們見了,他還叫鬼影子嗎?”

  “那這場比試,該如何?”孔韞面帶不悅,挑釁道:“藏頭縮尾,小人行徑。”

  吳罡淡淡道:“孔莊主此言差矣,隱匿行徑,無聲無息,非常人能及,做常人不能及之事,又何來小人之說?!鳖D了頓,又繼續(xù)道:“當(dāng)然了,在你們這些所為正道人面前,自然是卑鄙不堪入目,也怪不得你們?!毖韵轮猓幻鞫?。

  孔韞臉色慍怒,隱忍道:“你們前來挑釁比試,又不肯露面,這明顯是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吳罡用小指漫不經(jīng)心掏著耳朵,擺擺手道:“比試就要一定出面?”然后對著韓大鈞道:“那鬼影兒事先說了,若自己對手比試內(nèi)容是讓自己露出真身的話,他自愿認(rèn)輸。”

  此言一出,場下群雄激憤,紛紛叫嚷道:“豈有此理,畏首不戰(zhàn),如此這般,把天下英雄置于何地?”

  吳罡不耐煩道:“要比就比,大不了認(rèn)輸就是。”

  韓大鈞乃一方霸主,如此這般的勝利,自己寧可不要。

  歐陽靖移步而來,小聲道:“韓大哥,此局由我們出題,對手此舉無非是激你,懼怕你用拿手武功對付他罷了,千萬別上當(dāng)。”

  韓大鈞怎會不知,笑道:“歐陽兄,對方詭計我豈會不知。只是世人都只我箭術(shù)無雙,例無虛發(fā),那鬼影也號稱來去無蹤,我倒是想見識一下,我能不能尋到他的蹤跡?!?p>  歐陽靖訝異道:“韓大哥這是要逼他現(xiàn)身?”

  韓大鈞笑而不語,旋即大聲道:“吳罡,你說此時此刻曲影蹤就在孔家莊內(nèi)?”

  吳罡點頭道:“不錯,此時就在此地。”

  韓大鈞胸口一挺,自信道:“好,今天我就將他找出來,讓他原形畢露,如何?”

  吳罡哈哈大笑,豎起拇指道:“他也是這個意思。”

  群雄無不震驚,在場之人少說有五百之眾,要從這么多人中找到曲影蹤,豈不是大海撈針?

  歐陽靖有些擔(dān)憂,將手搭在他手背上問道:“韓大哥,可有把握?”

  韓大鈞淺淺一笑,道:“不試試怎么知道。”

  韓大鈞游目掃視一圈,然后走孔韞跟前,拱手道:“孔莊主,可否把此次邀請賓客名單勻我一份?”

  孔韞有些意外,但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道:“這個自然。”旋即吩咐下人道:“將此次宴請賓客名單拿來。”侍從應(yīng)了一聲急忙去尋。

  群雄也明白他的意思,若曲影蹤真的混進(jìn)孔家莊,那便是多出一人,只需挨個核對此次賓客來訪名單,結(jié)果一目了然。

  不一會,侍從手捧名冊而來。韓大鈞拿起名冊,并沒有翻開,忖道:“孔莊主,我大約估算一下,現(xiàn)孔家莊內(nèi),赴宴者一共六百一十三人,敢問這名冊中宴請之人有幾許?”

  孔韞驚訝不已,道:“此次宴請不多不少,正好六百一十三人,除了我之外,再沒人知道具體人數(shù),韓兄又如何得知?”

  韓大鈞笑道:“剛才取名冊之際,我草草看了一圈,看來估算得勉強(qiáng)?!?p>  僅僅一會功夫,就能把在場人數(shù)認(rèn)清,分毫不差,此番眼力,讓人駭聞。

  孔韞贊道:“韓兄,厲害。我行商多年,珠算勉強(qiáng)可以,但比起韓兄卻相形見絀。”

  韓大鈞淺笑安然,朗聲道:“既然在場人數(shù)與名冊上人數(shù)一致,那就說明,曲影蹤易容成這六百一十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早早就潛伏其中??磥砟銈冊缬袦?zhǔn)備。”最后一句是對吳罡等人說的。

  吳罡也驚嘆不已,道:“據(jù)說有些聰明之人過目不忘,能一目十行,可這些雕蟲小技在韓兄你面前,簡直小巫見大巫。”

  韓大鈞道:“過獎。”

  吳罡道:“雖然你知道鬼影兒藏在其中,但這里有六百之眾,若逐一排查,可非一日之功?!?p>  韓大鈞笑道:“我既敢應(yīng)戰(zhàn),又豈會無策?”然后朗聲道:“諸位,我有一計,可尋得藏匿之人,不過需要大伙配合。”

  群雄來了興趣,紛紛附和。韓大鈞道:“那曲影蹤若藏于其中,定是孔莊主下發(fā)邀請貼才開始行動,所以,大伙各自尋找熟悉之人,互問一件十日之前共經(jīng)歷之事,若對方答不上來,自然有疑。”

  群雄紛紛贊嘆“好計”,若對方答不上來,就有可能是曲影蹤易容假扮。

  “請大伙自行尋人,尋好之后都站在左邊,然后互問問題,都答對者來右邊。”

  韓大鈞話一出,群雄紛紛開始尋人配對,兩兩成對,往左邊聚攏,然后互問問題,確認(rèn)無誤后,又站至右邊。

  孔韞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但還是有些擔(dān)憂,道:“韓兄,此法雖好,但難免有渾水摸魚之輩,還是讓他們一一來,我們也可在旁聽得真假?!逼溆嗳艘灿X得有理,韓大鈞卻道:“大家放心,若有人渾水摸魚,可逃不了我這雙眼睛。”

  是了,韓大鈞那雙尖銳無比的雙眼,能在瞬間點清場上的人數(shù),若有人想蒙混過關(guān),都討不到好,只會更快露出馬腳來,若自己是那假冒之人,絕不敢輕舉妄動。

  隨著左邊的人越來越少,結(jié)果也越來越清晰。

  大約一炷香功夫后,左邊只剩十一人。

  孔韞贊道:“好,僅一會功夫,就從六百多人中,篩選只剩十一人,這可簡單多了?!?p>  經(jīng)眾人排查,這十一人均是單槍匹馬,互不認(rèn)識,而且其余群雄對這十一人也只是打過照面,并無多少深交。

  孔韞犯難道:“現(xiàn)在如何?”韓大鈞道:“看來對手也不笨,下手前已經(jīng)挑選那些不受關(guān)注之人,就算我們逐一排查,也要花費(fèi)不少氣力,真是心細(xì)?!?p>  駱天浩道:“看來這曲影蹤不僅僅是易容潛伏了得,想得也十分周全,不然也不會做得如此周密?!?p>  韓大鈞點頭道:“潛伏之術(shù),若想天衣無縫,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容貌身形只是粗淺,習(xí)慣細(xì)節(jié)尤為重要,若能讓身邊熟悉之人都看不出破綻,這才是真正的易容術(shù)。”

  “那接下來該如何?”羅凌云問道:“總不能伸手去摸他們臉吧?!?p>  韓大鈞莞爾道:“這倒是個絕佳方法。但如此勝出,豈不顏面無光?”

  羅凌云面有難色,道:“能找出來就是了,管他什么法子?!?p>  韓大鈞朗聲道:“上筆墨?!?p>  眾人知他何意,假冒之人時間倉促,應(yīng)來不及模仿字跡,只需要加以比對,立馬知曉。

  這方法雖行,但卻有它,苗之山問道:“韓兄,他們的字跡,要怎么比對?”

  他們字跡在場之人無人見過,又如何比對。

  韓大鈞笑道:“這個又得拜托孔莊主了?!?p>  孔韞奇道:“我?我跟他們也不相熟,如何認(rèn)得他們筆跡?”

  歐陽靖心領(lǐng)神會,道:“物資冊!”

  這“物資冊”是眾人圍剿蒼云山時,統(tǒng)一領(lǐng)取每日口糧的賬本,每日只領(lǐng)一次,需寫上拿了各種物資,并簽字證明。

  孔韞拍頭叫道:“對呀,我怎么忘了。來人,將物資冊取來,再拿筆墨來,讓他們寫上名字,以做比對。”

  仆人手腳極快,搬來一張紅酸枝方形桌,端來筆墨紙硯,讓那十一人依次將名字寫在宣紙紙上。

  仆人將干了墨的宣紙送上,孔韞則按照“物資冊”上幾人的簽字依次比對。

  開始時眉頭舒展,像是穩(wěn)操勝券,但越往后,眉頭越緊,最后用手指仔細(xì)比對,頻頻搖頭。

  再三比對后,孔韞合上“物資冊”,仰頭閉目,無奈道:“字跡無他。”

  群雄嘩然一片,這對手竟連字跡也模仿得出神入化。

  韓大鈞卻笑道:“孔莊主,先別氣餒。這字跡可以模仿,而往往模仿最多的,莫過于其名,故而尤為形似。我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招。”

  孔韞不解,道:“那既然模仿得惟妙惟肖,又該如何分辨?”

  韓大鈞笑道:“孔莊主,一般我們比對字跡,是如何斷定?”

  孔韞思忖道:“從筆鋒、字體、書寫習(xí)慣入手。”

  韓大鈞道:“世上無同事,字也一樣,可我們比對的字跡,是神似而不是形似,畢竟沒有人能在無意的情形下寫出兩個一模一樣字來。我故意說比對字跡,對方肯定是想盡量模仿相像,反而會露出破綻。換句話說,誰的字跡越接近,誰就有可能是曲影蹤。”

  孔韞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他越是想證明自己是真的,那字就寫得越接近物資冊上的字?!毙从址_冊子,逐一比對。

  群雄紛紛贊嘆韓大鈞計謀無雙,待孔韞二次排查后,字跡工整、接近原筆跡的,僅剩三人。

  三人被眾人圍著,有些惶恐不安。

  “歐陽家主明鑒,我可是清白的啊!”率先開口的是一面凈消瘦的男子,約摸三十歲,因為臉色過于蒼白,眼圈微黑,像極了縱欲過度之人。

  他聲音略微顫抖,語氣卑微謙恭,顯然有些害怕。

  此次圍剿蒼云教,不少人明著是助陣,實則渾水摸魚,想掙個好名聲罷了。

  若是平時眾人還相信,可如今是要找出潛在其中的魔頭,任何說詞都可能是偽裝,不能深信。

  “哼!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大伙不信,我大不了在臉上劃傷一刀,看看是否二皮臉。”旁邊一名髯須大漢義正言辭,立馬抄出腰間匕首,拔出就要往自己臉上劃,自證清白。

  “好漢莫急!”韓大鈞出言阻止道:“大伙都是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如今混入魔教中人,我自當(dāng)竭盡全力,替你們洗脫嫌疑。”

  那漢子猶豫一會,抱拳道:“那就全仗韓大俠了,有任何吩咐,我自當(dāng)遵從,絕無二話。”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相信歐陽家主會替我們主持公道,韓大俠定會助我等找出真兇?!闭f話的是那個熱血青年蕭正楠,這倒是讓人想不到,他也居然是懷疑對象。

  韓大鈞看了一眼名冊,除了蕭正楠,其余兩人來歷都比較陌生。

  鐵劍門關(guān)俊,開山掌段恒,二人都隸屬于江湖上的小門小派,此番歐陽靖召集天下英雄,那些名門世家自然不用說,還有很多多若牛毛的小門派自然也一視同仁,而這兩人便是如此。

  至于蕭正楠,他為人熱血,志向遠(yuǎn)大,本應(yīng)該不會無人不知??伤愿駡?zhí)拗孤傲,與人相處時,開始覺得意氣相投,可每每爭論,總是咄咄逼人,不顧情面。

  久而久之,便與眾人生疏了,加上他自視甚高,不屑與不同道者為伍,自然是孤身一人。

  “韓大哥,這三位是沖著我歐陽靖的微弱名聲而來討伐魔教,都是錚錚鐵骨,若曲影蹤真藏匿其中,那定是其中有一人遭遇不幸,我定要替他討回公道?!睔W陽靖義正言辭,大公無私的話引來群雄一片叫好。

  韓大鈞笑道:“歐陽兄你且放心,我自有我的妙計?!?p>  韓大鈞笑道:“那就有勞三位,各自默寫在蒼云山上每日領(lǐng)取物資的明細(xì),越仔細(xì)越好!”

  此言一出,群雄均是一片嘩然,他們在蒼云山上待了數(shù)月有余,誰還記得哪日領(lǐng)取的是何種物資,這么做無非有意為難,也很難找出曲影蹤。

  孔韞拉著韓大鈞到一旁,小聲道:“韓兄,此法可行?且不說那妖人記住所有物資領(lǐng)取明細(xì),就是其他人也記不全,只要那魔頭故意寫錯幾樣,你我都分辨不出來。”

  韓大鈞淺笑道:“孔莊主放心,我這樣做自有用意?!比缓笥衷谒呅÷曕止編拙洌醉y聽完有些詫異,見他也不愿意多透露,就吩咐下人準(zhǔn)備,讓三人分開默寫。

  三人各執(zhí)一案,蘸墨沉思,下筆卻各有不同。

  白臉的關(guān)俊可能因為膽怯緣故,寫著寫著就愁眉苦臉,愈發(fā)寫不下去。

  髯須的段恒筆鋒大揮,能寫多少寫多少,不記得只是略加思索,然后索性空著不寫。

  至于蕭正楠,他全神貫注,運(yùn)筆如飛,停滯處凝眉思索,眉宇間似乎想起,又繼續(xù)飛快下筆。

  約摸一刻鐘后,蕭正楠率先寫完,他這一放筆,關(guān)俊就更加緊張了,又草草寫了幾個字,期間還寫錯了,急忙涂改。

  旁人看了都不免有些鄙夷,覺得這人太過膽小怕事了,不夠沉穩(wěn),慌慌張張。

  反倒是段恒,不緊不慢,記得多少就寫多少,處之坦然。

  三人落筆各有不同,倒叫旁人一頭霧水,云里霧里。

  待三人停筆,仆人拿來讓韓大鈞參詳。

  這關(guān)俊字跡潦草,紙上涂改較多,而且墨汁滴撒,凌亂不堪;段恒字體方直,粗細(xì)不一,筆頭濃重,但勝在干凈;至于蕭正楠的,字跡工整,雋秀有力,比賬本還整齊干凈,較之兩人如云泥之別。

  “這如何判斷哪人是那魔頭?”群雄不解,議論紛紛。

  韓大鈞卻會心一笑,仿佛已知曉答案。

  眾人紛紛發(fā)問,“韓大俠,三人中誰是魔教妖人?”

  韓大鈞雙目如炬,目光游移不定,最后停在關(guān)俊身上,右手指著他,胸有成竹道:“你就是曲影蹤?!?p>  那個膽小如鼠的鐵劍門弟子,竟是曲影蹤?在場之人無不驚訝。關(guān)俊也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韓……韓大俠,你弄錯了,我不是那個魔頭,不信你可以摸我的臉。”

  韓大鈞抬手道:“我說過,若用如此方法,那算得什么本事。”

  “那你怎么斷定我就是曲影蹤?”

  韓大鈞見在場人都一頭霧水,朗聲道:“大家認(rèn)為我讓他們?nèi)藢戭I(lǐng)取物資明細(xì),是因為何故?”

  “是字跡?”

  “是看他們誰記得多?”

  大伙各抒己見。韓大鈞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道:“在聽我解釋之前,先請大家看看這些東西。”

  說罷孔韞吩咐下人把幾張宣紙拿來,上面也密密麻麻寫了東西。

  韓大鈞道:“這幾張紙上所寫東西,內(nèi)容跟他們一樣,都是在蒼云山上領(lǐng)取物資的明細(xì)。”

  群雄更加不解了,這又和三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韓大鈞解釋道:“曲影蹤要假扮一個人,除了容貌身形聲音,還要從他的細(xì)節(jié)入手。從之前比對字跡時候,我就清楚,曲影蹤已經(jīng)摸透了他的字跡和生活習(xí)慣,那他在蒼云山上所領(lǐng)取的東西,自然也是銘記于心?!?p>  群雄紛紛點頭,這曲影蹤如此花費(fèi)心機(jī),做到毫無痕跡,確實讓人佩服。

  韓大鈞接著道:“但是記憶這種東西,若刻意去強(qiáng)記,反倒是破綻。大伙在蒼云山上與魔教周轉(zhuǎn),每日領(lǐng)取物資大都千篇一律,又怎會記得一清二楚。若有人能一字不差地寫下,定有嫌疑?!?p>  “韓大俠,恕我多嘴,若真的有人記得清清楚楚,也不奇怪。”有人如此發(fā)問。

  關(guān)俊也搭話道:“不錯,我看蕭少俠就記得一字不差,你看他寫得比我二人還滿還詳細(xì)?!?p>  韓大鈞笑道:“不錯,有人天資聰穎,記憶驚人,能記得清楚也并無可能,可是,若有些一定記得的地方卻忘了,那是不是最有嫌疑?”

  旋即拿起宣紙,道:“這幾張紙是我讓孔莊主找?guī)讉€參與蒼云山之戰(zhàn)的人默寫下來的,他們跟你們?nèi)艘粯?,記得也都是七零八落,甚至還有些許錯誤。但是,在幾處地方卻驚人的一致,沒有任何紕漏?!?p>  關(guān)俊奇道:“這又能說明什么?”

  韓大鈞“嘿嘿”笑道:“你比對一下他們所寫的和你們?nèi)怂鶎懙?,有何不同??p>  關(guān)俊不信,拿起紙張道:“好,我就比比看有何不同?”他目光如炬,飛快掃視,不一會,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韓大鈞冷聲道:“怎么樣,發(fā)現(xiàn)了嗎?”

  一旁的蕭正楠看出端倪,恍然道:“原來如此!我們在蒼云山中數(shù)月的吃穿用度,多日以來均無大變化,只是每逢月初月中這兩日,便更換一次,故而記得格外清楚。”

  群雄這時才明白過來,他們素來吃葷喝酒,在蒼云山上日子過得清苦,不可能每日大魚大肉,歐陽靖為了安撫軍心,每月月初和月中這兩日,定會好肉好菜犒勞,所以群雄每月都盼著這兩日,記得格外清楚。

  韓大鈞笑道:“曲影蹤,你只知強(qiáng)記于心,只要在一些地方稍做修改,就以為能瞞天過海?你心細(xì)如發(fā),過目不忘,但你錯也是在于記憶太好,反而中了計?!?p>  那原本消瘦的腳忽然扭曲,白得讓人發(fā)毛,“呵呵,百密一疏,是我敗了!”

  此話一出,群雄立辨忠奸,蕭正楠怒從心起,喝道:“好你個魔教妖人,竟敢假冒我正道中人,豈能容你?!闭f罷右手猛抓過去。

  歐陽靖驚呼,“小心!”

  此時蕭正楠離他最近,歐陽靖話音未落,他已然殺到。

  那“關(guān)俊”面對迎面劈來的掌風(fēng),漠然置之,蕭正楠以為得手,為除掉這個魔頭而暗暗高興,誰知右掌倏忽一停,咽喉寒光逼人,來不及驚訝,只見一根細(xì)如毛發(fā)的銀針向咽喉抵來。

  “遭了!”群雄個個驚不掩口,眼看蕭正楠性命不保,韓大鈞此刻出手,抓住“關(guān)俊”使針的右手,冷喝道:“手下留人?!?p>  “關(guān)俊”呵呵一笑,聲音沙啞,被治住的右手忽然如毒蛇般猛縮,擺脫韓大鈞的鉗制,左手猛地探出,直取韓大鈞面門。

  “金蛇纏絲手?”韓大鈞心里一凜,這路擒拿武功神出鬼沒,出其不意,不敢大意,一手架開,一手提著蕭正楠往后猛退。

  “后生小輩,不知天高地厚!”韓大鈞嘀咕一句,心想如今的年輕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此近距離面對魔教八散仙之一,豈不是自尋死路。

  “關(guān)俊”冷笑一聲,欺身跟進(jìn)。韓大鈞邊退邊將蕭正楠丟甩一邊,抄起身旁人的硬弓,以飛快的手法搭箭,此時對手已然殺到面前。

  韓大鈞不慌不忙,右指輕開,箭如飛光,射了過去。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何況如此近的距離,那“關(guān)俊”定是躲之不及。

  豈知他身子一旋,左手回抄,將箭收入手中,在空中轉(zhuǎn)了數(shù)圈,退回到吳罡身邊。

  “曲影蹤,這局你可認(rèn)輸!”韓大鈞收弓怒喝,響徹云際。

  曲影蹤“呵呵”一笑,右掌往臉上輕抹,那張“關(guān)俊”的白臉變成一副面具,形若惡魔,直言道:“這局我敗了!”

  他聲音雖低沉,但沒有絲毫不甘,道:“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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