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禾醫(yī)院。
車就停在門口,樊音卻遲遲沒下去。
“嫂子,待會兒你見到我哥,會跟他吵嗎?”厲誠北試探道。
樊音瞥了他一眼,微笑道:“放心,我很有素質(zhì)的?!?p> 這可是醫(yī)院,她是腦子有病才會在醫(yī)院吵架。
再說了,她也不是來吵的,不過,她到底對這個向晚是充滿好奇的。
“不過吵吵也好,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哦對,床頭吵架床尾和?!?p> 厲誠北覺得自己真幽默,可惜嫂子卻始終沒有笑。
樊音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許多,才鼓起勇氣走下車去。
而厲誠北則是跟在她的后頭,他隱隱覺得,他哥會掐死他。
不過幸好,嫂子在車上的時候已經(jīng)不哭了,那原本淚痕滿滿的臉蛋也逐漸恢復(fù)了元氣。
厲誠北覺得,樊音就像是抓奸的原配妻子,對于問路問病房這樣的事,竟然做的有些……輕車熟路。
果然,那唐森就在病房外候著。
在見到樊音時,唐森險些叫了出來,幸好樊音反應(yīng)快,急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厲誠北覺得,這更像在捉奸了……
向晚住的是普通單人間,病房的門上有一塊是透明,恰好可以看到房內(nèi)的一切。
樊音上前,透過那透明玻璃往里看去。
是他,偉岸的背影,高挺的身姿……背對著自己,站在病房內(nèi)的窗前,雙手放在西褲的口袋……
朝他身后的病床上看,雖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很明顯,那人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
“他們是怎么相遇的?”樊音小聲問道。
唐森當了厲瑾南多年的助理,在各方面都比常人敏感些,他一下就聽出了樊音的聲音中,帶著的鼻音。
看來,太太剛剛是哭過的。
“屬下車技不嫻熟,沒想到撞上了向小姐,所以只好將她送來醫(yī)院?!碧粕瓕賹崊R報道。
樊音只不過在心中冷笑,撞哪兒不好,偏偏撞上了厲瑾南的車。
不是她心壞,看誰都像壞人,只不過向晚的出現(xiàn)是在惹人懷疑,她實在不得不想的多一些。
不過,這應(yīng)該是所有女性的通病吧。
“別告訴他我來過?!闭f完樊音就走了。
厲誠北跟了上去,誰知樊音竟低吼一聲:“別跟著我,我自己回去?!?p> 厲誠北被嚇到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嫂子發(fā)脾氣,真正意義上的發(fā)脾氣。
樊音走后,不知道該往哪處去,她不會傻到再回御臣灣。
那里不是她的家,隨時都有可能不是。
一切都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比如樊家的秘密,還有這個向晚。
隨即,她想到了一個人……而后便有了去的目標。
向晚在樊音走后不久便醒了過來,當她睜開眼睛時,嘴里喃喃道:“阿南……”
厲瑾南聽到向柔呼喚自己,才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她。
“真的是你嗎?阿南……”
向晚面上又驚又喜,心中也因再次見他而感到無比激動。
厲瑾南并未回答她,冷眼看著她那癡癡的樣子。
見此,向晚突然有些發(fā)怵,訕訕道:“對不起,連累你了吧?!?p> “沒事?!眳栬线@才回答她,“這是我欠你的?!?p> 向晚有些不明他的意思,但目光一直注視著他,生怕他離開一般。
“向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欠你人情,當初你救了誠北,這份恩情,理應(yīng)償還?!?p> 厲瑾南開口便將二人的關(guān)系分明,該是如何就是如何。
過去他可以不顧上流社會的謠言,但現(xiàn)在,不行。
他要為他的音音想,他也不希望音音多想,日后,還是不要生出太多麻煩才好。
只不過他不知道,一切都已經(jīng)朝著不可逆轉(zhuǎn)的方向發(fā)展了。
“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能答應(yīng)?”向晚的聲音突然間冷了下來。
“我會盡我所能?!眳栬匣卮?。
“那好,我只有兩個請求。”
這是向晚第一次松口,讓他還了那份人情。
“說。”
“第一,請你放過向家?!毕蛉岷敛槐苤M的說道。
厲瑾南沉思片刻,才答:“好?!?p> 向家不過是一座空殼,起不了什么風浪。
“第二,我要簽進華瑞,拿向柔的資源?!?p> 這樣,她才有機會,接近他一點。
“我答應(yīng)你?!眳栬喜患偎妓鞯幕卮鸬?。
而后,二人無言。
厲瑾南準備離開,邁開步子前,他再一次發(fā)聲:“日后我們兩不相欠,莫要來往,畢竟都是有家室的人?!?p> 說完,便大步走向門口,不帶猶豫的離開。
病床上的向晚,粉拳緊握。
家室?
當初,若不是想逼著厲瑾南松口償還她人情,她又怎會答應(yīng)給那老頭子?
只可惜,直到她出嫁那日,厲瑾南也為提起愿償還人情,幫她解決那令人作嘔的婚事。
他始終,也不曾將她不放心上。
不管流言傳的多么可怕,也只有她知道,厲瑾南從來就不曾瞧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