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漫氏是他們的頭號大敵,對于如月漫氏的情報每個人都熟記在心,特別是如月漫氏的掌上明珠——此代少主漫妖。
不過十五的年紀就已經(jīng)是金丹后期的修為了,出神入化的龍游劍,天籟傳音的仙音奇律,出手必中的射術(shù)都是足以讓同齡人仰望的成就,可是······真神?
一個十五歲的真神?太過駭人聽聞,此時卻已顧不得太多只一心想要逃命,當陰謀的遮羞布被撕開,兩方陣營之間又豈是勢同水火所能形容的。
眼珠子不著痕跡地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揚手擲出一把暗器后身影幾番閃竄出去,滿身血流不止的傷痕在折磨著他,他片刻也不敢停的逃命,鮮血不要錢的狂撒了一路,用盡了方法也止不住血,即使已經(jīng)將速度催動到了極限,可是靈力飛快的流逝再加上失血的虛弱依舊讓他的速度漸漸慢下來了。
不經(jīng)意地一回頭,嚇得他四肢僵硬肝膽俱裂,漫妖就那樣以一種極其悠閑地姿態(tài)御劍跟在他身后,此時此刻男人不禁萬分后悔為什么當年非棄劍不學(xué)反而去學(xué)這笨重又難學(xué)的流星錘!
前面就是釜山賀氏地界了,不知是為什么那男人認命了一般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漫妖,“漫少宗主這是非要在下的命不可了?”啞聲笑“在下爛命一條不值錢,你要拿去也無妨,不過在此之前可否容在下同親人告?zhèn)€別,不會耽擱多少時間的?!?p> 因為親人在賀城里,所以不想讓親人看見自己被殺還是不想讓親人知道他惡貫滿盈?好歹良心未泯,神色微緩。
漫妖冷若琉璃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又抬眼掃了掃賀城的方向,終是點了點頭好在留了個心眼扔下一顆丹藥轉(zhuǎn)身站在了一邊,男子看了看丹藥又看了看倚樹閉目養(yǎng)神的漫妖將丹藥往嘴里一扔轉(zhuǎn)身大踏步進了賀城。
他一走漫妖就睜開了眼,看著自己白白凈凈的掌心上五指纖細白皙似乎連一絲血腥都不曾沾過,實則已經(jīng)手染無數(shù)鮮血早是一雙屠夫的手了。目光空茫的看著不遠處的青山小城,以她現(xiàn)在的實力只需要一掌便可將整個小城轟成廢墟,屆時必?zé)o一人活口。
垂下眸子席地而坐,沐浴著黃昏的余暉靜謐美好,她甚至不擔(dān)心男人再不回來,因為那顆藥本就無藥可解,無論他回不回來最終都是死路一條,漫妖從不覺得自己殘忍,因為世界如此你不夠狠別人會對你更狠。
恬靜的閉著眼享受難得的美好,簌簌腳步聲漸近也沒有讓她睜開眼,嘴角淺笑不絕聲音也帶著幾分愜意,“你自裁吧,這是我能給你最后的仁慈?!狈駝t三日后毒性發(fā)作你就是想死都死不了,那實在是真的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即使如此,那在下臨死之前也自有一言相告。”男子靜靜站在漫妖身后血腥味彌散,他不是沒想過就這樣殺了漫妖可是掂量了幾個來回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根本沒那事了,況且漫妖對他已算成全“漫少宗主,這個統(tǒng)治天下的謀反被稱為‘神之圣諭’也就是說這件事并不想您們所想的那樣,它其實······名正言順,畢竟想要摧毀這里的是這個世界曾經(jīng)的——神?!?p> 哧——
許是他的話太過驚世駭俗,漫妖一時間失神竟是沒來得及攔住他問清楚,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漸漸冷卻的毫無溫度,生機絕滅。
漫妖到后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族的,樓淵離和楚澈出去追她愣是沒能追上她追星趕月的速度只能先行回來,果然不多時漫妖便踏空而回連御劍都省了,只是神色恍惚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閉門不出,就連楚澈找來了火琴和姬夢嬈都于事無補。
漫妖窩在房間里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思考男人死前的話,信與不信的糾結(jié)始終讓她無法決斷,“想要摧毀這個世界的是這個世界曾經(jīng)的神”這句話一直在腦海中盤旋不去,頭痛欲裂的漫妖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唔?!泵鲿牭铰曇粜⌒囊硪淼赝崎T進來見漫妖大睜著一雙綴冰凝雪的鳳眼看著床上垂下來的帷幔發(fā)呆。
“大小姐?”
“嗯?···嗯。”漫妖無意識的應(yīng)了一聲見是明書又怏怏地躺回去,扯著手里的被子又不知跑哪里神游去了。
明書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明明是如花的年紀連一點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都沒有就算了,如今竟然還肩負著天下的大任,這樣稚嫩的肩膀如何承受的住??!
“大小姐,您有什么想吃的嗎?”
迎上明書擔(dān)憂心疼的目光,漫妖想搖頭還是忍住了,“想吃蓮香雞?!?p> “好,奴婢這就讓人去做?!泵鲿鴼g喜的應(yīng)了一聲又急急嘆道“哎呀糊涂了糊涂了,蓮香雞還是鵲音做的好吃,我去告訴她······”
“那個······明書姐姐,鵲離姐姐讓我來問大小姐醒了沒。”門口探進來一個小小的腦袋悄聲問,精致嬌俏的小臉不是前世的火漣漪又是誰?
眼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冷寒,嘴角輕挑起邪肆的弧度,聲音中帶著幾分薄怒“這又是哪里來的臟東西?本大小姐的棲梧院什么時候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了?”
阿貓阿狗?“大小姐,她叫菱兒。這是家主前兩天撿回來的孤女,不忍見她路邊餓死家主就順手帶回來了,見長的不錯還算伶俐指給您做婢女的?!?p> 明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個菱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來了這才幾天就沒消停過,不是打探打探這就是試探試探那,明書明畫鵲離鵲音四個同漫妖一起長大的婢女哪個不是一心只忠于漫妖,其他人的死活與她們何關(guān)?
但若是危及到了漫妖或者如月漫氏,看她們不弄死那個人不可,別看她們都是婢女柔柔弱弱的,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有蘊靈期的實力,她們不只是婢女還是萬人中選出一等一的暗衛(wèi)隨時保護漫妖安全。
“哦?”漫妖收了怒意“父親給的,那就留下吧?!毖畚灿喙饷橐娏肆鈨壕o攥著的拳頭煞白的小臉泫然欲泣,至于眼底深藏的到底是恐懼還是羞恥的淚光就不得而知了。
銀牙險些咬碎的菱兒,極力克制著滿心恥辱和憤怒,她竟然像個牲畜一樣讓人挑挑揀揀,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等屈辱!
然而噩夢才剛開始罷了,她正想著又聽漫妖問:“咱院里可還有何職位空缺?”在菱兒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捏了捏明書的掌心,明書聰慧加上多年主仆的默契讓她瞬間明白自家大小姐的意思,略作沉吟,像模像樣的為難道:“主人,前段時間負責(zé)清夜香的鄧老過世了,這倒夜香的活就沒人了,除此之外并無職位空缺,咱們院里的一應(yīng)下人皆是全族上下最好的了?!?p> “唔——”漫妖也面露為難“讓一個如花似玉的丫頭去倒夜香總是不大好,這樣吧,把外院灑掃的調(diào)一個去倒夜香讓那什么,菱兒去外緣灑掃吧。”
“是。”明書憋著笑穩(wěn)住聲音盡量平靜的應(yīng)下,目光掃過菱兒,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心中痛快卻心痛道:“菱兒,還不謝謝大小姐恩典!”
“······是,謝大小姐?!绷鈨罕镏豢跉庖蛔忠痪湟е劳鲁鰜肀懵浠亩印A粝轮髌投讼嘁曇恍?。
確定菱兒走遠了,明書神色凝重道:“大小姐,奴婢總覺得她似乎別有用心,每每看到她就心底發(fā)寒有不大好的預(yù)感,您······信嗎?”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遲疑和試探,漫妖一把拉過她,“你的預(yù)感是對的,她不簡單,而且她有功力甚至不在火琴之下,你平日里千萬多留心一有不對馬上來報我。”
“是!”這一聲應(yīng)的響亮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