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之所以是反派,便是因為他根本不會顧及你的感受,更不會給你選擇的機會。
現(xiàn)在的白玉京便是如此。
將趙煙兒控制在手,便不怕楊帆敢倒戈。
正如當初可以逼著楊帆與羅健廣去跟鬼爪魔童拼命一樣,現(xiàn)在也同樣可以逼著楊帆去跟北山郡的人拼命。
至于說,身為北邙劍宗的弟子,襲殺北山郡軍卒是什么罪名,那至少也得活下來才有機會去考慮,而現(xiàn)在……楊帆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先努力的活下來。
這一處山峰很小,山峰上只有十余米的空間,上山的山道更是窄到僅有三米左右,如此險峻的山道,的確易守難攻!
雪小了下來,但風卻很大。
張耀祖凍的瑟瑟發(fā)抖,便是趙煙兒嘴唇也有些發(fā)青。
倒是白玉京與楊帆兩人都沒有什么感覺。
這便能夠看出幾人的底蘊來了,張耀祖只是北邙劍宗的外門弟子,自不必提,趙煙兒之前在凡胎境的時候,便怕苦,沒有認真淬煉身體,縱然已經踏入了搬山,肉身也依然不強,在某些情況下,很容易成為破綻。
反倒是白玉京,雖然修煉時日尚短,修為也不高,可根基卻打的無比牢靠!
無論是穿著單薄的衣衫在風雪之中練劍,還是每天的藥浴,都在很大程度幫助白玉京完美的完成了肉身的淬煉。
“白玉京,你已經陷入絕境了,這樣掙扎下去,根本沒有意義!”
看著白玉京,趙煙兒輕聲說道。
“所以我就應該引頸就戮嗎?”嘴角泛起一絲譏諷之色,白玉京淡淡說道。
“不,我的意思是,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放棄天魔教的傳承,放棄魔頭的身份嗎?”趙煙兒忍不住說道:“你只是無辜被牽連進來的,如果你主動放棄抵抗,愿意獻上魔典的傳承……或許,極道神庭會給你一條生路的?!?p> “生路?生路是靠手中劍殺出來的!”
手指指向山下,白玉京淡淡開口道:“你看,他們會給我生路嗎?”
微微一怔,順著白玉京手指的方向看去,趙煙兒這才發(fā)現(xiàn),正如白玉京預料的一樣,北山郡的人已經一路循著腳印追了過來!
追來的人不多,只有十幾個人,但是每一個人都有著搬山境的實力,為首之人,也的確便是之前見過的藍海。
“藍統(tǒng)領!”
山下,北山郡的軍卒迅速封鎖了下山的道路,也檢查過周圍的環(huán)境,沉聲回報道:“這一處險峰只有一條路,對方據山而守,是想等我們攻山?!?p> “好膽色!”
抬起頭,藍海輕聲贊嘆道。
從對方的準備上來,顯然不是被逼上險峰的,而是主動選擇了這里作為戰(zhàn)場,這是……根本沒瞧得起他啊!
“藍統(tǒng)領,我們只要守住下山之路,將消息傳回去,便可逼迫對方放棄地利,下山與我們一戰(zhàn)!”身邊的軍卒沉聲說道。
擺了擺手,藍海沉聲吩咐道:“人家已經擺明了車馬邀戰(zhàn),莫非咱們還要怯戰(zhàn)不成?這么大一份功勞就在眼前,豈能拱手相讓!”
在藍??磥恚懨鹘愿浪槐卮髲埰旃?,而是獨自率隊追擊,便是信任他的能力,將這份功勞送給了他!何況,這也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如何能不好好把握。
將手掌按在刀柄之上,藍海大步向著險峰之上而去。
“羅兄,咱們又見面了!”
緩緩踏上峰頂,藍海神態(tài)從容,目光落向白玉京,淡淡開口道。
“藍兄,深夜追至這里,要找的可不是羅健廣吧?”
白玉京也同樣沒有著急出手的意思,微笑著反問道。
“白玉京,你自陷絕地,便該明白,這一劫,你是逃不過去的!聽聞你曾以坐忘斬搬山,今日我便再給你一個機會,與我一戰(zhàn),若勝,我可以放你下山。”看著白玉京,藍海沉聲說道。
嘴角透出一抹譏諷之色,白玉京不屑的反擊道:“藍兄不過只是一個統(tǒng)領罷了,莫不是以為自己是陸明江嗎?放我離開,你怕是還沒有這個權力!”
“至少你可以有一個與我公平一戰(zhàn)的機會!”
藍海平靜的回答道:“只要你同意,我保證不會有其他人插手!”
“你保證?你以為你又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做保證?”眼中透出一抹輕蔑之色,白玉京滿是傲慢的開口道:“不就是想要證明你自己么?我便偏不給你這個機會!”
話說到最后,白玉京話鋒驟然轉冷,厲聲喝道:“楊師兄,殺了他!”
從之前選擇了這一處險峰,白玉京便已經準備好死戰(zhàn)了,若是不將自己逼到死亡線上,又如何能夠打破極限?!
區(qū)區(qū)一個藍海,在白玉京眼中,還不夠強!
更何況,到了這種地步,白玉京必須將北邙劍宗拖入這個泥潭之中!
陸明江沒有親自出手,便證明了自己之前的推斷可能是正確的,那么眼下雖然看著危險,可卻絕對不會是絕境。
從長遠看,若是能夠解決陸明江,那么自己便依然可以借用北邙劍宗的身份脫身。
從眼下看,如今自己也僅僅是逼迫楊帆他們聽話而已,并非真的可以信任對方。
倘若傻乎乎的與藍海單挑,誰敢肯定,楊帆他們不會反噬?
所以,他必須要將楊帆他們全部拖進來,逼著楊帆去殺人,只有殺了對方的人,而且殺的足夠多,才能讓矛盾沒有緩和的余地,逼的北邙劍宗這些弟子,不得不跟自己站在一起!
更陰暗一些的說,他需要楊帆的傷更重一點,如此一來,即便自己這次沒能順利突破,也一樣不必擔心對方的反噬!
從小在無垢山莊長大,白玉京比誰都清楚人心難測的道理。
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也是人心,所以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生死交付到別人的手中。
“楊帆,想想你的身份,你當真想挑起北邙劍宗與北山郡的戰(zhàn)爭嗎?”臉色驟變,藍海盯著楊帆厲聲喝道。
“殺光所有人,便不會有人知道!楊師兄,你還不動手?!”眼中透出一抹厲芒,白玉京踏出一步,距離趙煙兒更近了幾分,森然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