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軼聞
我沖他使了個眼色,他立刻知會,將我引進(jìn)二樓的一個房間。
忽略掉歃血令任務(wù)的事,我將同凌瀾的相遇簡要和他說了一番。青云摸著下巴的胡茬說:“聽聞太子殿下克己慎獨(dú),竟然也會去萬春樓那種地方,這還真是個獨(dú)家爆料?!?p> 一臉賤兮兮的模樣。
我不懷好意的輕咳一聲,青云趕緊坐正身子嚴(yán)肅認(rèn)真道:“你說和太子長的相像的人?那不可能,放眼全天下也不可能有第二個,再者那番姿容氣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來的。
你要說他們四兄弟,唯一能稍微肖像的應(yīng)該是前太子,不過這個你就不用想了,那前太子的墳前草都該長過墳頭了吧。我估摸著他人前人后兩種態(tài)度,有可能是人格分裂,下次見面你大可以再探探?!?p> 我想著他這話也不無道理,就見青云滿臉寫滿了八卦:“緣分這東西,可謂是命中注定的在劫難逃,姑娘,你可是紅鸞星動,面帶桃花啊。”
窗外依稀有裊裊炊煙升起,這間屋子的窗戶正好沖著山的那一面,郁郁蔥蔥,讓這早間的空氣都格外清新。我深吸一口氣潤潤肺:“你干脆改行算了,不寫話本也能當(dāng)個騙人的神棍?!?p> 青云頗為驕傲地抖著二郎腿:“本人立志要做最會寫故事的殺手,劍使的最好的作家?!?p> “別跟我扯那些,我想知道,你的傷好利索了嗎?”聽他一股腦的嘴炮連篇,我留意到他從進(jìn)門以來左邊肩膀有些僵硬,不敢做幅度太大的動作。
沒等他反應(yīng),我搶先出招,扒他的上衣,那家伙手忙腳亂既想要護(hù)住自己的清白,又想制住我的手,還怕傷了我,結(jié)果就被我麻利得連里衣都扒開了來。老臉一紅,趕緊道:“沒事早都好了,看著嚇人罷了——哎哎,別扒了嗨,下面沒有。”
胸口心臟的位置是一塊碗口大的疤,傷口肉眼看愈合的有一段時間了,不過那造型確實(shí)夠驚悚的,直接能讓人腦補(bǔ)出原本血肉翻飛的模樣。
我湊近仔細(xì)看了看,那利器造成的創(chuàng)口痕跡有點(diǎn)眼熟,還有,愈合后的皮肉呈紫紅色,和長出的粉紅色的新肉差異很明顯。
青云趕緊攏好衣襟,道:“是我大意了,早晚討回來?!?p> 我一直待到黃昏才走。
這期間,青云同我聊了很多他這兩年走過很多地方的奇人逸事,所見所感。
比如,西夏國以女子為尊,平民女子可以一妻多夫,最多可以娶三個丈夫,西夏女王就有十二個王夫。女王看似應(yīng)該性福和諧,其實(shí)后院經(jīng)常著火,她那個十二個王夫經(jīng)常爭寵掐架,女王被鬧心的寧可睡書房,都不愿意睡王夫。
女王能將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唯獨(dú)對夫君們毫無辦法,聽說有次別國送去貢品花瓶,老六就因?yàn)槔暇诺幕y比他稍微細(xì)致那么一丁點(diǎn),他就竟然哭鬧到朝堂上,被女王陛下呵斥之后一時想不開,投了湖。
人被救上來之后,大難不死還瞎折騰。六王夫一次在花園散步,看到老九把那個名貴花瓶當(dāng)箭筒玩,不知道怎么就觸動他敏感神經(jīng)了,覺得自己受了羞辱,拿起修剪花卉的剪子把老九捅成了篩子。
更離奇的是,這件案子查到最后,居然是老三給老六的飯菜里下了讓人精神錯亂的藥物,讓他做了替罪羊。
聽完這段,我當(dāng)即就叮囑青云:“千萬別同時招惹太多女人,女人發(fā)了狠比暴君還瘋狂。往前數(shù)幾個朝代,那呂后將戚夫人制成了人彘——人彘你知道嗎,四肢剁掉,挖出眼睛,割掉舌頭,弄聾了,泡進(jìn)糞坑里,讓你還死不掉?!?p> 青云聽得一愣一愣,眼神怵怵:“你倒是打哪聽來的酷刑,我雞皮疙瘩掉一地。什么綠后棄婦人,哪一朝哪一代我怎么沒聽說過?”
我嫌棄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見識少,回去抽出那往香粉堆里扎的時間,多看看書?!?p> 青云果然反省去了。
大鸞南邊的姜國,倒是沒有爭寵爭得頭破血流的王夫們,但是那里的宗教信仰比皇權(quán)更有權(quán)威。姜國舉國上下尊光明神,崇拜日月,便有了其護(hù)國國教——幻花宮。
其中,日、月、星三神女地位高于姜王,其宮主地位可與姜王比肩。
青云把那三神女和宮主白話的神乎其神,說三位神女畢生修煉神功,終身不婚,護(hù)佑王土和天下太平,宮主甚至能呼風(fēng)喚雨駕馭雷電,這也是幾百年來大鸞為啥能與其和平共處從不發(fā)生爭端的原因。老實(shí)說,有可能是惹不起。
我沒有打斷青云說書的興致,暗自腹誹:宮廷紛爭、武俠玄幻都湊齊了,再加上那個讓我怎么都看不順眼的命格君,得,修仙元素也有了,這故事的結(jié)局,我是不是就大徹大悟無欲無求,得道成仙了?
我破罐子破摔的想,得道成仙也行啊,好歹還是喘氣兒的,上輩子英年早逝,這輩子被預(yù)言夭亡,天知道我前前世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得此報應(yīng)。
女人這種生物,從古至今骨子里都熱衷八卦是非??墒乔嘣频膼酆贸藢懽魍?,每每聊到八卦,他的臉上都流露出市井八婆們聽聞?wù)l家兒媳婦出軌傳聞的那種興奮雀躍。這不,他口也不渴,蹲在床頭噴著瓜子皮,一臉的躍躍欲試。
大鸞不是沒惦記過姜國的大好河山肥沃土地,只是那一仗原本要打,卻沒打起來。話說大鸞與姜國隔著個海,大鸞雖說四季分明,但冬季長于春季,海的那邊卻四季如春,溫暖不炎熱,濕潤舒適。
十八年前,當(dāng)今鸞皇凌皓尚未即位,正值青春還是個小鮮肉,出訪南姜時少男春心萌動,對日神女一見鐘情??上Ю捎幸舛衽疅o情,別說神女不能嫁,人家還不顧及堂堂太子的顏面,當(dāng)眾拒絕了凌皓的示愛。
太子一片癡心付東流,相思一病不起。他那窮兵黷武暴脾氣的爹不干了,大抵那時候的男人,覺得用拳頭說話比用嘴更有效,于是拿過玉璽大筆一揮寫下詔書,要就此討伐南姜,欲將那不知好歹的日神女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