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一陣馬蹄聲打破安城的平靜。
“主子稍候,屬下去叫門。”在前面人回頭看了眼身后的人,恭敬地道。
“嗯?!鄙砗竽侨说吐曕诺馈?p> “砰砰砰,開門,開門,京城欽差到了,還不快讓你家大人接駕?!?p> “誰呀?知府衙門門前你也敢敲,不怕挨板子呀!”府衙門開了個小縫兒,一個家丁打著哈欠出來,看到這黑衣侍衛(wèi)臉上表情瞬間就僵住了,小心翼翼陪著笑臉“閣下是?”
那人冷笑一聲:“打劫的,叫你們知府出來?!?p> 這家丁聽罷,連滾帶爬跑進去“老爺,強盜來了!強盜來了!快跑??!”
“……至于嗎?”
“洛言,什么時候了,還在玩兒?”
“嘿嘿,我哪知道他這么不經嚇,而且現(xiàn)在效率不是更快嗎?瞧,那知府已經出來了?!甭逖該狭藫夏X袋,看到府里急忙走出的綠袍官后笑道。隨后嚴肅道:“安城知府劉大人,這是三殿下晉王,這次國主派下來解決安城瘟疫的,不知驛館可有備好?”洛言拿出圣旨交給劉平之劉大人。
這位劉平之大人眉目舒朗,竟然還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他治理的安城處處井然有序,就是如今瘟疫嚴重,道路上也不見太多病者,可見這劉平之的能力。劉平之眼睛環(huán)視一圈,將目光鎖定在一位紅衣男子身上,“驛館早已備好,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若果晉王殿下不嫌棄,請在下官府上將就一晚。”
洛言這才認真看了劉平之一眼,這位劉大人看人的本事倒是不錯。
“劉大人無須客氣,本王沙場之人,不在乎吃住,還請劉大人明日帶本王見一見病者?!睍x王帝溟天贊賞的看了劉平之一眼,跟著劉平之入府。
“說來慚愧,安城是下官治理之所,出了這等禍事都是下官治理失職……”
一群人進了府內,司徒風才看向身旁的曦月:“這帝溟天竟然來的這么快,我們前腳到了安城,他后腳就來了?!?p> “至邪宮的消息不比晉王的靈通多少,我們也該去安城據(jù)點了,元徹和鳳翔還在等我們?!?p> “好”司徒風看了眼知府衙門,帶著納蘭邪羽離開。
幾乎是同時,就有消息放出去:羽公子接到納蘭邪羽的消息,離開齊云去了傲天安城。
“主子,羽公子已經到傲天境內了,是否還要繼續(xù)保護?”陳慕放飛已經取下信的黑鷹,看向自家主子。
“讓他們繼續(xù)跟著,務必保證他的安全?!豹毠滤芳矔墓P停了下來,出聲道。
“是”陳慕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主子,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一直保護羽公子,他身邊的至邪宮殺手防衛(wèi)的很周到,我們的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見獨孤朔在聽著,陳慕再接再厲道:“自從主子六年前削藩回來,就一直派我們的人去護這羽公子周全。可現(xiàn)在他的羽翼漸豐,我們也沒必要守著他,他和你又非親非故的。”這最后一句純屬就是抱怨了。
獨孤朔抬頭看著他。
陳慕縮了縮脖子,很是沒骨氣的道:“當屬下什么也沒說?!?p> 主子對羽公子也太在意了吧,這要是羽公子是個女的,他就會認為他家主子這是要帶個太子妃進府了。正如此想著,他就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看他的目光實在是滲人,不由在獨孤朔的注視下落荒而逃。
獨孤朔收回目光苦笑,他怎會不知她的勢力日漸穩(wěn)固,可是他不敢再賭了,他承擔不起再次失去她的風險。帝溟天應該已經到了安城,他再次見到邪,沒準就是攔也要把她留在傲天,而且她與帝溟天的關系,從來就是比和他要好,從來都是。
獨孤朔的想法納蘭邪羽當然不知道,而且她還在費盡心機迷惑獨孤朔,納蘭邪羽是羽公子的未婚妻。時隔三月,她現(xiàn)在一身男裝打扮,已經踏入安城的地界,輕車熟路地找到一家不起眼的院落“叩,叩,叩。”
“這位公子您這是?”一位八十開外的老漢伸出頭,看到納蘭邪羽謹慎詢問道。
“我是路過此地來尋一只紫金笛的,到您這兒討碗水喝?!?p> 紫金笛?老兒呵呵直笑“無妨,公子進屋來吧,安城染了瘟疫,久在外面不好。”
納蘭邪羽皺眉,跟著老兒進了院子,關上門之后,納蘭邪羽看到早就等在這里的元徹四人,挑眉:“看來你們早就知道我今天會到安城,一路上你們的傳信我已經看了,這次的瘟疫竟然連你們也沒有辦法?”這一路上走來全是染上瘟疫的難民,短短一個月就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只有鼠疫有這么大的危害。
曦月最懂這方面的東西,這次連她也是一籌莫展:“我看過幾個染上瘟疫的人,這像是毒,又像是鼠疫,又或者是二者的結合,可是毒和鼠疫怎么能結合在一起呢?實在是古怪?!彪y不成是將染了鼠疫的人喂毒?曦月想了想又很快否定,這喂得過來嗎?也不能傳染呀!
“曦月,你扮成羽公子的身份,我換回女裝,我們去看看安城的百姓!”納蘭邪羽摸了摸下巴,她覺得她有必要親自去看一看。
“……,主子,你真的要把這場戲演下去?”曦月垮了一張臉,三個月前安城瘟疫傳來,邪羽當機立斷讓她裝扮成邪羽尊主的模樣和司徒風先一步探查情況,自己則收了‘納蘭邪羽’的消息晚到一步,邪羽是要加深納蘭邪羽是羽公子未婚妻的身份她理解,讓她扮成尊主先到一步她也做得到,可是羽公子的冰山形象……她覺得,還是殺了她痛快!
“邪羽,我覺得你有必要認清一個事實,曦月是我的未婚妻子!”司徒風笑容無比燦爛,一把摟住曦月的楚腰,說出這句話。
曦月:“……”
納蘭邪羽:“……,說的不錯,那你二人去看吧!”她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嘴角輕揚:“記住,晉王在城中不久就會上門,就麻煩你們應付他了。還有等會兒安城邪醫(yī)的所有事務你們負責,務必完美完成!”
“……”這絕對是報復,尊主的小心眼在九華大陸都是出了名的,他怎么把這事忘了!
“呵呵”里屋傳來一陣肆意張揚的笑聲,一襲烈烈紅衣出現(xiàn)在院子中央,那人長發(fā)如墨浪蕩不羈地披在身后,面容陰柔俊美,可眼底的色彩足以讓花王牡丹都失了顏色,嘴角含笑,手中的柳葉刀飛速旋轉透著股妖異。可看他這個樣子只會讓人聯(lián)想到權貴家的紈绔少年。“你要找人扮你的未婚夫怎么不找我,羽兒?”
納蘭邪羽扯了扯嘴角:“鳳翔,你把小腿斬了,差不多夠羽公子的身高。”誰要和鳳翔去組夫妻,這廝占有欲太強了,好不!
“好了好了,還是我去吧!瘟疫的事拖不得,救人如救火?!标卦聡@了口氣去換衣服,她覺得讓鳳翔去簡直就是砸場子,誰不知道鳳翔對邪羽……
不過多時安城街上就出現(xiàn)了一對男女,男子眉目如畫,氣質清冷尊貴,只有在看向旁邊紫衣紫目的女子時才會有一絲柔情。而女子紫衣尊華,純白面具遮臉,妖嬈邪肆,和那男子談天說地,好一會兒才見男子回答一句。
這便是出來找病因的納蘭邪羽和曦月兩人,曦月道:“前幾天,劉大人還能控制住,可現(xiàn)在染上的人越來越多,衙門根本容不下了。晉王已經燒毀了死者的尸體,消毒預防都做得不錯,但宮里御醫(yī)遲遲拿不出藥方,死的人越來越多,情勢快壓不住了?!?p> 納蘭邪羽親即為幾個人診脈后,眉擰了起來,“確實如你說的是毒又不是毒,低熱,呼吸急促困難,喉腫痛也確實是鼠疫的癥狀,可這毒卻是像砒霜,若是砒霜怎么會讓人活到現(xiàn)在?”
“應該是瘟疫的緣故傳播時緩解了藥性,他們的情況比一般鼠疫要嚴重得多,而且傳染的要慢?!标卦驴戳搜圻@滿城人臉上的死亡之氣,有些沉重。至邪宮的處事:殺奸臣、貪官污吏、惡霸……等作奸犯科之人,因此得民擁戴,官府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扇缃襁@么多百姓丟命,讓她這個殺手也心生不忍?!靶?,羽兒你有什么辦法?”
鼠疫爆發(fā)出來以鼠蚤做傳播源,這鼠蚤要尋起來談何容易,而且砒霜藥性極強,怎么會毒不死鼠蚤?
“其實這幾天下來我有一個想法,只是太過荒謬,就一直沒有提出來。”曦月牽著納蘭邪羽往前走,見她看過來,道:“鼠疫是在鼠蚤傳播,可若是有人給事先染上鼠疫的人喂了砒霜然后借著這個人的尸體傳播鼠疫,這樣也可以?”
“那這個人的毒術已經比我要高超的多,我雖不是喜歡自吹自擂的人,可師尊請了毒蠱王教了我后也是難有敵手,這個人造下這么重的殺孽也是為毒界不容的?!奔{蘭邪羽實在想不到什么人會制造瘟疫胡亂壞了自己在毒界的名聲。
“他的目的或許比這名聲更重要,邪羽……”
“等等,這座廢棄院子里有哭聲?!奔{蘭邪羽打斷她的話,內力微提,翻墻進了一旁的院子,再出來時手中已經抱了個孩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