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章 恐慌，張榜
孫村長回到了村子里，眾人見村長回來，立刻滿懷希冀地圍了上去。
“村長，可有好消息??？”問的人話剛出口，便注意到了村長的表情，知道事情大抵不太樂觀，便也苦著臉等著村長回答。
“唉，我對不起大家，沒能買到糧食……”
“怎么會買不到糧食?。∩匠抢镫y道也沒有糧食了嗎？”
孫村長嘆了口氣：“沒辦法，我跑遍了整個山城，也沒在任何一家糧鋪里看到一粒糧食……”
“怎……怎么會這樣……”一個婦女聞言，立刻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就像是瘟疫一般，迅速在整個人群之中蔓延開來。
孫村長也是束手無策：“沒辦法，那唐家趁著大旱，就算手中有糧也不肯開倉放糧給那些糧商！”
“那唐家人不顧我們死活嗎？”
“他們怎么能這樣，真是畜生都不如??！”
孫村長聽著眾人的叫罵，也是無奈：“我們就算是罵得再兇又有什么用？糧食在他們手里，我們就算再罵，他們又能聽得到嗎？”
“可我們?nèi)兆涌稍趺催^?。 ?p> “唉……不只是我們村，我在山城里問到，十里八村的村長都去求購過糧食，怕是不只我們一個村有麻煩……”
“哼，如果那唐家不肯放糧，我們就去他們家搶！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了他們不成！”一個壯漢拎起手中的鋤頭怒吼道。
“不可！”孫村長急忙制止：“那唐家和官府勾結(jié)在一起，如果我們?nèi)ヴ[，怕是要被抓起來！”
“那我們也不能在這里等死??！”
孫村長道：“再等等吧，那唐家不肯放糧，不就是想把糧食價格抬高嗎？只要價格不會高得太離譜，咱們還是買得起過冬的糧食的。”
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半個月過去，一眾村民都是絕望無比，看著自家的糧食一日比一日減少，可唐家卻壓根沒有放糧的意思，對于饑餓的恐慌在各個村落之間如同洪水一般蔓延。
坐在縣衙里的馮山也是眉頭不展，這種情況他又如何不知道？就算免了糧稅，對于現(xiàn)在的災(zāi)情，也是杯水車薪啊！
正在犯愁，便有衙役來報，說是唐淵求見。
“唐老板今天來我這里是為何啊？”馮山看到唐淵心里就發(fā)虛，畢竟這小子雖然沒給自己真的惹什么麻煩，但每次都給自己嚇得不輕。
“馮大人，我來是來跟你商量賑災(zāi)的事的?！?p> “賑災(zāi)？”馮山聞言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是啊，我府里的下人說了，今年畝產(chǎn)減了七成……”
馮山擺了擺手：“你說這些我知道，我這部正向朝廷擬申請調(diào)撥賑災(zāi)糧食的事兒呢么！”
“馮大人無須犯愁，我愿意出資四萬兩幫助您籌糧，而且可以號召士紳一起出錢籌糧！”
馮山當(dāng)時就從椅子上躥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君無戲言。”唐淵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
“我信你，可你怎么能夠確保那些士紳也跟著你一塊出錢呢？”
唐淵自信笑道：“因為我是他們的財神老爺?！?p> 馮山聞言，立刻了然，心中大喜，但轉(zhuǎn)過頭來又很疑惑：“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唐淵笑道：“為國分憂，是每個子民的義務(wù)?！?p> 馮山翹起大拇指：“唐老板高風(fēng)亮節(jié)，深明大義，本官佩服，可是你要做只管去做就好了，為何還來知會我一聲？”
唐淵笑道：“大人，正所謂師出有名，我本次來，是希望馮大人能夠擬一個公文出來，號召士紳財主買糧賑災(zāi)?！?p> 馮山一怔，隨即眼睛越來越亮，竟然向著唐淵深深地做了個揖：“唐老板，你這是在成全我??！”
唐淵急忙把馮山攙起：“馮大人這禮我可受不得，平日里唐淵沒少承蒙大人照顧，在這種時候，略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為馮大人的仕途鋪路，理所應(yīng)當(dāng)，馮大人又何須如此？”
馮山笑道：“唐淵啊唐淵，你真是我的福星??！你既然愿意，你致遠府的下半年稅收，我便做主，給你免了！”
唐淵深深鞠一躬：“多謝馮大人了！”
走出了縣衙，唐淵便來到了薛府，托薛貴給田老板去了一封信。
“唐淵，你真是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 睂懲炅诵诺难F哭笑不得地看著唐淵。
“哪里哪里，你一直都沒看透過我?！碧茰Y嘚瑟地擺了擺手。
“你剛剛說的那些民族大義的話我便不多問了，我猜八成你真正的原因便不在此?！?p> 唐淵一怔，自己的確是為了崇拜值和一些政治目的，順便搞一些小動作，沒想到這薛貴還把自己看得還挺透徹啊。
薛貴道：“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唐家便是膠州第一大糧商，你為什么還要去找田老板到南方去收糧？”
唐淵道：“仁英兄難道會看不透現(xiàn)在糧食價格高得離譜，便是我那兩位哥哥囤貨居奇的結(jié)果么？現(xiàn)在南方的糧食就算加上運費也要比北方的便宜些，所以我才會向田老板求購糧食?！?p> 薛貴嘆了口氣：“你小子還真是不擇手段，為了在業(yè)試上打擊你那兩個哥哥，竟然不惜花費如此代價?！?p> 唐淵搖了搖頭：“打壓他們只是一個小目標(biāo)，我真正的目標(biāo)，是在表忠心啊！”
薛貴眉頭微皺，疑惑道：“表忠心？”
唐淵笑道：“我讓馮山來發(fā)布公文號召士紳捐糧，便是為了向那位身在深宮之中的三殿下表忠心啊?！?p> 薛貴一怔，隨即眼睛越來越亮：“對??！一紙公文便能夠讓士紳捐糧，有如此號召力，定然是平日里得到了百姓擁戴的好官，更何況士紳各個腰纏萬貫卻又十分吝嗇，一直是朝廷最為頭疼的問題，這個問題竟然被一個縣官給解決了！
此事如果傳到朝廷必然震動朝野，怕那馮山以后便是一路坦途，很快便能從一個小小的縣衙老爺成為一個地方大員了！”
唐淵道：“沒錯，馮山便在山城起家，有此政績，再加上三皇子殿下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未來想必會在膠州謀得高位，如此三殿下在膠州的勢力就更加穩(wěn)固了?！?p> 薛貴笑道：“你真是……我越來越為自己當(dāng)時的決定感到慶幸了。”
唐淵告別了薛貴，在路上便看到了衙役在各個告示榜上張貼號召士紳買糧賑災(zāi)的公文。
“馮大人真是咱們的父母官啊，知道咱們今年收成不好，糧價高得出奇，就為我們張羅糧食?。 ?p> “是啊，這馮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
“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冷聲道。
“怎么說？”
那書生道：“誰不知道那些士紳一個個就和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讓他們出錢買糧？我看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吧！”
“對啊，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p> “馮大人不會是做做樣子給朝廷看吧？”
書生冷笑道：“我看八成就是這樣，這種國難的時候做出樣子，才能被上面的人賞識吧！”
“不愧是讀書人啊，看事情就是和我們不一樣，看來咱們還是得餓肚子了啊……”
唐淵冷眼旁觀著那個書生，不屑一笑，便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