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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癡怨:相門貴后

第六章 人生若不初見

三千癡怨:相門貴后 白鷺瀟風 3251 2018-11-23 20:07:01

    兩個侍衛(wèi)繪聲繪色地說完了早上發(fā)生的事,表情還極其到位,那個穿著一身黑袍的男子,負在身后的手暗暗捏的緊緊的,面上卻不動聲色,內(nèi)心早已暗潮洶涌了,眸子越發(fā)的黑,抬起放在桌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重重嘆了口氣,朝那三人擺擺手“:都下去吧?!彼剖强闯隽死栌硎亸娙痰呐瓪?,秦奎上前一步“:陛下,那您看,這事該怎么處理?”

  “這事朕自有定奪,好了,你們先下去吧!”說著,用手按了按鼻梁,似是很疲累。

  “奴才告退”三人行禮后一一退出。嘎吱,大門緩緩關起來了,那個男人原先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眼里已經(jīng)染上怒氣,心里悶的難受。他不是不信任秦奎,只是他不想自己身邊的人被收買,剛剛聽到的事情經(jīng)過,那個女人似乎不一樣了,他怕她耍手段,他是知道,那個女子很聰明,他不希望她會為了權勢地位而耍手段“:夜鷹,你都聽到了,虛實如何!”忽然,只見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他身前,速度快的沒看清他是從那個方位下來的,黑衣男子帶著一張青銅面具,很繁雜的圖騰,遮住了半張臉,露著像鷹一般銳利的眼睛,他單膝跪下“:句句屬實!”惜字如金,語氣不卑不亢。黎禹蕘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夜鷹,你和青鸞暗中繼續(xù)盯著,下去吧!”夜鷹起身向他微微點頭受命,腳下輕輕一點,消失在這燈火通明的昭陽殿中。

  黎禹蕘拿起奏折,卻怎么也看不進去,他煩躁地把手中的奏折仍在桌案上,拿起茶水就要喝,到嘴邊,卻發(fā)現(xiàn)茶已經(jīng)涼透了,又煩躁地重重放下,叫道“:來人,沏壺茶來!”他平時是不喜有人在身邊跟著的,所以,除了秦奎外,身邊基本不要人跟著,當然,除了在暗中保護的暗衛(wèi)。

  不一會兒,一個小太監(jiān)就端著一壺茶進來了,跟著進來的還有秦奎,他端著各個宮的綠頭牌,走到桌案前“:陛下,該歇息了,您要去哪個宮,或是叫哪位主子過來伺候!”他看著這些牌子,想著那些鶯鶯燕燕,莫名的心煩意亂“都不必了,朕想一個人靜靜,秦奎,你也下去吧!”說著,他就朝內(nèi)殿走去,秦奎也趕緊跟上伺候沐浴更衣。

  是時候讓她回來了……

  深夜

  黎禹蕘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怎么也睡不著,不知道自己在煩些什么,一閉上眼睛,就可以想到她那白瓷一樣的小臉此時是又紅又鐘的,可憐兮兮的模樣,是心疼她的迫不得已的屈服,替她委屈?還是柳淑嬪的那些話,說的,膽子也太大了些,她的言下之意是他黎禹蕘是利用外家吃軟飯的窩囊鬼?是,他當初接近崔錦繡目的的的確確不單純,但絕對沒有非要借勢登位的意思,他要的,就一定會想法設法得到,況且,這個皇位,并非是要一定得到的。只是,有些事,必須要位高權重才可以輕而易舉地辦到!

  他又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但終究是一夜無眠。

  靜言宮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夜初靜,人難寐。

  芝清疼得睡不著覺,一直哼哼唧唧的不得安寧。錦繡也是輾轉反側,一直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今天發(fā)生太多的事了,先是麗妃和柳淑嬪無端來鬧一通,哦!也不是無端,不是說羅蕓依的忌辰了,要抄經(jīng)嗎?呵!再是秦奎來送藥拜訪,她自知跟秦奎是沒有多少交集的,以往她沒有像別人一樣,要刻意討好以至于收買身邊的宦官,更沒有施恩與秦奎,自己現(xiàn)在這種情況,身不由己,他自然也不必來曲意迎逢。那么,只剩下一個原因了,就是黎禹蕘,他在監(jiān)視我?可是為什么要送藥?愧疚?不忍?呵呵,恐怕另有他圖吧!真不知道,我崔錦繡如今還有什么可圖的!再者就是小福子和小金子了,要逃出去,要從兩個人著手了,得讓他們聯(lián)系上表哥,得擬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想著,她起身看了芝清一眼,燒已經(jīng)退了,人也睡了。錦繡輕手輕腳打開門,走到院子里,黑漆漆的,雪已經(jīng)停了,風吹過,冷得徹骨,她拉了拉棉衣,眼睛凝視著那扇緊閉著的宮門,雖然守衛(wèi)里里外外加起來,也就四人,只不過,通過送藥事件,黎禹蕘可能還派了暗衛(wèi)!她猛然抬頭四處尋找,只是依然什么也沒看見,如果真有暗衛(wèi),那么她的越獄就更加艱難了,如此一來,見表哥的事也只能拖到年后了。

  她在院里站了一會兒,回到屋里,添了兩把樹葉,火立刻噼里啪啦旺起來,轉身和衣躺在床上,翻個身,睡意來襲,漸漸睡著了…。

  “阿繡,阿繡”黎禹蕘輕輕喚著,并撫著她的肩頭,在她鼻尖輕輕啄了一下,把崔錦繡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就鉆下去,他似是看到了她的窘迫,把她輕攔入懷,低聲說“:阿繡,此生定不負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這時,他一臉真誠,深情的話說得如此深沉,可是,懷中的女子突然掙脫他的懷抱,憤然又帶一絲為難的說“:可是,你已經(jīng)有羅蕓依了,她是你的王妃,你還有好幾個侍妾?!闭f著,似是生氣般小腳一剁,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又轉過來,道“你有這么多女人,你給不了我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之間還是沒有結果的好,還是…?!痹掃€沒說完,她的唇就死死封住她的唇,不給它說話的機會,一個剛及笄的女子哪見過這種陣仗,她瞪大眼睛,死命地推著眼前的這個人,可那個男子紋絲不動,依舊在她的唇上淺嘗輕試著,她快喘不過氣來啦,于是發(fā)狠地踩了他一腳。

  他才氣喘吁吁地放開了她。這下,她的臉更加紅了,急切地說“:你,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大庭廣眾的,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看著她慌里慌張的樣子,和她那紅撲撲的小臉,笑著拉起她的手,安撫的拍拍,低聲說“:那些女人,都是他們奉承或是其他什么亂七八糟的原因硬塞給我的,迫于形勢的無奈,我不得不收,至于羅蕓依,那是賜婚啊,我更是反抗不得,她很溫柔,很賢惠,她把七王妃這個角色扮演的很好,把王府的大事小事都處理的井井有條,把后院那些不怎么安分的女人也管理得得當,不得不承認,我的確喜歡她,但是,只是喜歡,甚至我曾經(jīng)還想過,這輩子就這樣也好了,吃穿不愁的,有個不錯的女人做妻子。可是,后來遇到你,這一切都打破了,你是丞相的女兒,是護國大將軍的妹妹,所以我在努力,即便掙不得儲位,我至少要讓你的父親兄長放心把你交給我??!阿繡,相信我!”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把梳子,走到她身后,為她梳起頭來,一下一下,輕輕的梳著。

  崔錦繡早就蒙了,但是又喃喃道“:可是你還是喜歡蕓姐姐啊!”

  “只是喜歡,欣賞,不是愛啊!”他邊耐心地梳著頭發(fā),一邊解釋道“:阿繡,帝王家很難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你父母恩愛有加,可是,你不也還有個姨娘嗎?”崔錦繡不說話了,她的確是有個姨娘的,她的父親母親的確很相愛的。他一邊梳,一邊說“:阿繡,綰青絲,繞情絲,就此為盟,此生我定是不會負你的!”

  把那把木梳交到她的掌中“:這是我自己刻的,送你了!”她把梳子放在鼻尖深深吸一口氣,又放在胸口,道“:我等你三書六聘,十里紅妝娶我過門,雖為側妃,我也要風風光光,你可做得到?”

  他又拉他入懷,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聲道“:一定,我一定做得到,相信我!”

  “我相信你,待你功臣名就,許我地久天長,可好”她笑得一臉幸福甜蜜,拿著那把木梳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像是在撫摸著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

  突然胸口一陣劇烈疼痛,騰地一聲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不可置信得低頭看著胸口插著的匕首,再抬頭看向得意且笑得一臉諷刺的男子“阿……蕘,為,為什么!你不是愛…我嗎,三書六聘要迎娶我的???”聲淚俱下的質問,絞痛,全身冰涼,迸沁著冷汗,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剛剛還在一臉真誠許諾的男子。

  男子嗤笑,端下,更是笑得肆虐“:大傻瓜,我只是在騙你,利用你,還有,我心里只有蕓兒一個人!”他伸手,將匕首刺得更深……

  “?。 贝掊\繡被夢驚醒了,此時她淚流滿面,手下意識地捂著胸口,若獲新生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驚恐地看向窗外,天還沒量,掀背起身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飲盡,又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看了下芝清,確定她安然無恙,又走到梳妝臺前,拿出一把雕刻得精致的檀木梳子,一遍一遍撫摸著,笑得凄涼:什么此生定不負我,什么綰青絲,繞情絲,什么結發(fā)為盟,檀梳為聘,都是鏡中花,水中月,都是她從始至終的自作多情和癡心妄想,到頭來,還不是滑了天下之大稽,什么待你功臣名就,許我地久天長,你是功臣名就,天下無雙了,而我卻無處安放了!因為你的步步為營,讓我深陷泥潭,最終害的崔氏家破人亡,家人們正為她的自以為是四處顛沛流離,飽受風霜!想著,眼淚止不住地流,我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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