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拿一下藥?!奔揪裆晕⒑昧艘恍ひ粢不謴土艘恍?,至少可以說出話來了,勉勉強強的吩咐著。
雖然是她讓別人幫忙,但是語氣中頤指氣使慣了的勁頭絲毫不減。
“什么藥?”武明素不滿她的語氣,故意問道。
“你瞎?看不見嗎?”姬凝司頗費了些氣力,才確定了那一瓶藥的位置,于是虛弱的一抬手指,算是指過去——即使這么虛弱,也不忘記懟人,“那個,紅色的?!?p> 武明素雖然很不喜歡有人這么和她講話。
可是為了活下去,忍了。
她并不想和姬凝司逞什么口舌之快。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雖然她一介女流,但是這點還是可以忍的。
于是武明素默默地拿藥,從瓶子里取出一粒藥丸,放到茶盞里,用烈酒化開。
“好了?!彼焓诌f過來,“喝吧?!薄?p> 姬凝司看著她略微不可一世的樣子,微微有些不快——于是伸手的動作便有些重了,一把拿過,一飲而盡。
烈酒帶著滾燙的意味入喉,縱然她常飲烈酒,也禁不住地顫抖。
這壺酒的燒灼,帶著懲罰的味道過于明顯。
她仿佛聽到了自己身體上傳來的破碎和恢復的細小聲音,就像是被凌遲處死時候,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刀刀起落間層層沉淀的絕望。
然后她把杯子遞回去,歪倒在榻上,懨懨的不想說話。
武明素接過杯子放到桌案上,問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你真的什么都忘記了嗎?”
姬凝司緩緩睜開那雙絕美但混沌的桃花眼,眸光滯澀,緩緩搖頭:“我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已經全都忘記了——忘得干干凈凈?!?p> 她那幾年的記憶已經被毀得徹徹底底,連一點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都沒有想起過。
“他呢?”武明素抓住她的纖纖玉指,殷切的問道,“你不會連他都忘了吧?”
“他?”姬凝司很意外,也感覺很突兀,連忙抽出手來,“你胡說什么。哪個他?你不說清楚是誰我怎么知道我記不記得啊?!?p> “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蔽涿魉氐难壑须y掩失望,“那么,請您就當我今天什么都沒說吧?!?p> “我知道。”姬凝司的精神已經恢復了些,“如果我說出去,鳳離邪和鳳離堯一定不會放過你,他們還會找你的麻煩?!?p> 武明素神色感激。
姬凝司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那么不如這樣,你到我的身邊來做事,我也不會虧待你的……總好過,你再回到皇宮去,受他的凌辱。”
武明素沒有想到姬凝司會這么干脆地說出來,呆住了,說話也有些不大利索:“這……這怎么好意思呢……這樣會給你添麻煩的……我,還是回去比較好。”
“我尊重你的意見?!奔旧裆嵵兀澳阆牖厝ゾ突厝?,想留下我便去說我的身體不好,還要有你留下來,防止我有什么突發(fā)狀況——然后兩腳一蹬就這么去了。選擇權在你,不在我。”
姬凝司頗有幾分玩味得看著武明素臉上精彩的神色,等著她的回答。
終于,武明素開口。
“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