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金鑾殿上。
鳳離堯端坐在龍椅之上,神情肅穆地聽著大臣的奏告,一件事一件事地商議。
武明素站在一旁,不時地打著哈欠——好困。
她眼眶烏青,臉色慘白地強撐著站立,身子單薄如紙,似乎隨時都會兩眼一翻不省人事。
她又打了個哈欠,果然,伴駕這種事,不是誰都做的來的。
她又瞄了兩眼寶座上的鳳離堯——他每天晚上都要折騰到半夜,夜夜笙歌,白天還可以這么有精神地起來上朝。
天家兒女還真的是骨骼清奇。
武明素實在閑得慌,那就聽聽那些大臣到底在講什么。
結果令人失望。
不是在講今年哪哪的洪澇干旱,就是再說哪里哪里又爆發(fā)了什么新型疫病——什么死傷無數(shù),蔓延極快,要派人去賑災什么的。
做皇帝敢情也沒什么樂趣。
她干脆把自己微微靠在一旁的屏風上,瞇起眼睛開始休息。
好容易挨到了典禮官的那一句:“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武明素睜開眼睛,準備退朝。
然后——有一個大臣從旁邊走了出來,奏道:“皇上,您切不可獨寵鈺貴嬪,冷落了后宮其余的佳麗啊?!?p> 武明素聞言冷笑——寵幸誰可是皇帝的家事,恐怕還容不得一個臣子插手來管。
他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究竟有幾斤幾兩——就這么亂管閑事,還偏要管到皇帝的龍chuang上去。
“國丈,朕尊稱您一聲國丈,賞給你一官半職,不過是看著朕的皇后的面子上而已。”不出她所料,鳳離堯面色一凜,周圍的人都覺得,國丈怕是要涼涼,“您別忘了,朕娶您的千金,娶的究竟是什么!”
武明素冷笑。
但同時,也不由得想到了國丈口中的那個鈺貴嬪。
本來,一個區(qū)區(qū)貴嬪受到寵愛,這些大臣根本就無需擔心——又不是貴妃,能威脅到國母之位。
皇后是誰自然是有關他們的利益的——可是其他的妃嬪,自然是不必去管的。
鳳離堯的皇后奚曼易,可是早已病故,葬禮那天也只是抱了一個牌位而已——他要的只是這個女人背后的勢力和財力而已。
他對這個驕橫的奚皇后沒有絲毫的感情。
于是生生將奚曼易虐待而死——成親不過三天,就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折磨到死;回門的時候,還在奚家公然對她動手動腳,甚至就在花廳的內間里就地凌辱她。
奚曼易當然是無地自容,哭著去找了自己的父親。
卻沒料到奚相毫無感情的說:“您是鳳家的女人,是當朝皇后——母儀天下、尊貴無雙,皇后娘娘卻如何與下官這般哭訴?”
然后,當天皇宮里傳來消息,說皇后奚曼易暴斃——死因不明。
武明素覺得很可笑,奚相這么糾結自己的地位,甚至連女兒都不惜犧牲給這一個虐妻成性的男人——他還有什么不能舍棄的?
現(xiàn)在卻上書說,不讓鳳離堯寵幸鈺貴嬪。
目的當然是保住女兒還存在的皇后頭銜——他為什么要對自己可以棄如敝屣的女兒的地位那么在意?
武明素幾乎毫不懷疑,他是為了保住自己國丈的空名頭。
奚家是在讓她喜歡不起來,那個鈺貴嬪,倒是還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