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國慶節(jié),祝大家國慶節(jié)快樂,各連連長別忘了讓新同志多打打電話啊!”
老黑的臉今天看起來要紅潤了很多,在食堂中央站著的他,臉上早已泄去了這半個多月來的威嚴,讓人感覺和藹多了。
“來,兄弟們,我說一二三,我們大家,一起來干!好不好?”
老黑似乎今天有些開心,在他心里,或許新兵就是他眼里的孩子吧,畢竟對于帶了一二十年兵的他來說。
“好!”
取而代之的是我們熱烈的歡呼聲。
“一,二,三!”
“干!?。?!”
一聲巨大的怒吼,我們幾百號人在這小小的食堂里面呼和出了巨大的聲響。
我們都端起自己手中的一次性杯子,將里面的汽水一飲而盡。
汽水或許對于新訓(xùn)團的我們來說的確特別奢侈,但是下隊后我才知道,在部隊,過生過節(jié)喝汽水其實比喝酒還要難受多了。
“好!大家坐下開飯吧!”
老黑看了一眼政委,發(fā)現(xiàn)政委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也沒有話說后,這才說道。
但我們沒有一個人動的,依舊筆直的站在原地,因為,我們沒有聽到哨聲。
“把哨子給我!”
老黑看了一眼褚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值班員,把他寬厚的手掌遞了過去。
“是!”
值班員立刻將自己手中的哨子遞給了老黑。
“咻~咻,咻~咻。”
老黑吹出的哨聲特別的標準,哪怕在多年后我當了班長后再次回想到他的哨聲,那也標標準準的長短哨。
“坐下開飯!”
老黑的口令給人一種十分威嚴的感覺,仿佛在這一刻,他就是一個威嚴的老班長一般。
如果在G省有人敢說全省的大部分兵都是他帶過的新兵的話,那么只有老黑有這個資格敢這樣說。
我們?nèi)孔讼聛?,但我們不敢亂動,紛紛將目光看向了班長。
本來我們開飯做下,整個團就只有我們班直接開動,不等班長的口令,上次班長說了一回還是有人沒聽,結(jié)果我們?nèi)喽冀o搞了一遍。
從那次以后我們就聽話了,不敢再對部隊的規(guī)矩有一絲一毫的逾越。
“開飯!”
班長的口令短促有力,拿起筷子在桌子上平了一下。
聽到班長的話,我們就如同惡鬼出世一般,抓起自己的筷子就開始大口的吃著飯菜。
“慢點慢點,餓死鬼投胎一樣!”
龔行苦笑不得的看著我們,自己夾了一顆花生慢慢的吃了起來。
國慶節(jié)新兵團的伙食還不錯,一只肥雞,一條魚,一只烤鴨,一盆火燒肉,還有一盤白肉和一些素材,總的加起來有八九道菜之多。
具體是怎么個菜我忘了,只記得那一頓吃的很香。
班長曾經(jīng)說過,你們下隊的話,中隊的伙食吃剩喂豬的都比新訓(xùn)團好,一開始我們以為那都是班長開玩笑的。
后來下隊了才知道,原來,龔行他說的是真的,中隊的伙食,的確比新兵團好多了。
依舊是部隊假日的一天,我們下午便舒舒服服的躺著多睡了半個小時,而且中午沒用疊被子。
我們將被子輕輕的挪開,就像自己的小媳婦一般,免得傷了分毫,然后這才脫掉了鞋子慢慢的拿著毛巾被和枕頭躺了上去。
“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
下午打完了電話,我又聽他們吹了一下午的牛,晚上吃過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命令拿著馬扎集合了。
依舊是兩遍向右看齊向前看,然后每個連值星班長挨個向團值班員匯報情況。
“各連,帶上人去大廳,注意,把馬扎放好了啊!”
隨著團值班員的一聲令下,我們一個連一個連的提著自己的馬扎進入了大廳。
說起這個馬扎的擺放,那是特別有講究的,對于部隊來說,講究的就是一個標準,幾乎班上或者學(xué)習(xí)室里面的地板線都是完全平整的。
在聽到打開馬扎后,要打開放到自己的屁股后面,聽到放的時候蹲下來用眼睛將馬扎的兩條腿兒和地板線對齊再放。
放完了后還得聽口令起來,然后再統(tǒng)一坐下,一旦有人犯錯的話,那么就連累整個連重新來上這么一次。
我們的國慶晚會很簡單,也就是幾個節(jié)目而已,但是卻出現(xiàn)了一個文工團,里面有很多的女性,讓很多同年兵們眼睛都直了。
雖然我那個時候并不覺得有什么,但是能夠看到幾個異性,心里面始終還是放松了不少。
晚會從晚上七點開始,直到九點才結(jié)束。
這一年的國慶節(jié)對我們來說,只有五天,因為新訓(xùn)任務(wù)特別重,我們今年的新訓(xùn)工作只有兩個多月,還有很多東西還沒學(xué)會呢!
工作的緊迫性使得團長政委以及各個連長全部都是沒有一個放松,國慶節(jié)全部都在辦公室忙的不可開交。
國慶這五天總的來說,過的還挺不錯的,第二天開的連晚會上甚至人人身上都存了不少干貨(零食),這幾天吃的那是滿嘴流油。
其實與其說是干貨,不如說包里面都是裝的瓜子花生還有十多包小青豆而已。
與上次中秋發(fā)月餅來說,國慶可是要寒酸的多了,但我們?nèi)稳怀缘慕蚪蛴形丁?p> 但國慶節(jié)的時候,班長似乎對我們的管理也松懈了一些,但是他們的眼中卻無時無刻不在露出一副這是你們最后活著的時光一般的眼神。
雖然那個時候沒得啥感覺,但是等到國慶節(jié)結(jié)束以后,我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開始。
那個時候,G省還是比較悶熱,但是到了十月,那就是一個小坎了,由于以前都是12月入伍的冬季兵,配備的9月份春秋綠迷彩特別的少,幾乎是一人一件。
上次提出的意見似乎團部與總隊都特別重視,在國慶的最后一天將第二件迷彩服發(fā)給了我們。
我們每一個人領(lǐng)過新的迷彩服的時候,心里都是一陣的激動之色,紛紛將身上的衣服換洗了下來,將新的衣服換了上去。
“嘿!你們這幫毛頭小子啊!換他干啥?等下周星期六星期天再換多好?。 ?p> 龔行在門口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吐出一口煙圈看著我們。
“班長,不可以換嗎?”
我有些猶豫,本來新的衣服已經(jīng)放到了床上,我正在脫身上的衣服,聽到他的這話,又趕緊停了下來。
“沒沒沒,我沒說不讓換,你們換你們的,哈!”
龔行擺了擺手,將手中的煙頭掐滅便出門了。
“你問他干啥?他又沒說不讓換!”
何瑤白了我一眼,班上的眾人都搖了搖頭,或許他們當時都認為我聽不懂話吧?
我也嘆了口氣,將身上的衣服給換了下來。
不過國慶過完,我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真的開始,我也終于體會到了班長他們那副眼神是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