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想要停住等待風(fēng)沙消了之后再走,即使是在空曠的地方,停下來可能會被風(fēng)沙掩埋,可是這個時候想要趕路是絕對不可能的。
“江流兒,該走了,再不走這沙暴越來越大,我們可就再也走不了了。”
前面是謝挽清楚的聲音裹挾著風(fēng)暴的憤怒,顯得帶這些聲浪。
江流兒心里一驚,心跳的像是錘動的鼓面,他在瞬間出劍,一招熟悉的龍出海便要斬掉那人頭顱。
“呵,真是棘手?!?p> 風(fēng)沙中間淹沒了他們的聲音,像是魑魅魍魎遍布著荊棘。
江流兒心中泛起來無力的感覺,長時間絕對的集中精力已經(jīng)讓他身疲力竭,多次過了命的戰(zhàn)斗也讓他疲憊,即使擁有很快的恢復(fù)能力,但是心靈上面的疲憊也是很難消除的。
他心里幾乎在瞬間就明白那并非真實(shí)的謝挽,只不過是某種生物或者自己的幻覺,但愿是后者,若是前者,那這片沙漠還是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風(fēng)沙逐漸熄滅的時候是江流兒眼神清明的時候,還是一望無際得黃沙大漠,一眼看不到邊。
無邊無際的黃色里面只有自己穿著厚厚的長衫,腰間的骨劍似乎從來沒有離去過,還是一樣的牢固。
他走的時候特意挷了兩道。
只是謝挽,楊云,還有江冕三個人都不知道跑到了那里,或許已經(jīng)被掩埋在厚厚的沙土下面,或者又被風(fēng)沙裹挾到千里之外。
這些都是江流兒現(xiàn)在所不敢想象的事情,他對這片大漠了解的少之又少,甚至是不知道如何在這里辨別方向,更不要說在沙漠里面求生。
他活下去的希望實(shí)在是低的可憐,他嘆了一口氣,嘴里都是沙子吸干水分之后的干裂。原本有半根清秀的面龐也是黝黑的,完全看不出來只是在沙漠里面行進(jìn)了半日的模樣。
他一步一步的在沙漠里面彳亍的行進(jìn),艱難的像是一片葉子往前挪的臭蟲。
他的感官似乎已經(jīng)被烈日灼傷,他不敢抬起頭看湛藍(lán)的沒有半點(diǎn)云彩的天空,生怕被陽光晃暈了眼睛。
人總是喜歡在沒有人的時候思考自己,江流兒也這樣想。
他從山間到人間尚且不過年把,歷經(jīng)的生死確實(shí)不少,那些在書籍里面記錄的江湖他沒有感受到。
他覺得自己所經(jīng)歷的事情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受苦,卻還是徒增了幾分生命的危險(xiǎn),好幾次都差點(diǎn)殞命。
“是不是值得呢?我出來的意義又在哪里呢?為了完成老頭子沒有完成的那個狀元夢想嗎?”
直到了外面,江流兒才知道大禮王朝的龐大,開國皇帝的豐功偉績絕非凡人可以隨便論述,那是要載入世界史冊的壯舉。
也是直到出來了,江流兒才知道這世界那么大,自己背著一柄竹劍想要闖蕩江湖的夢想是多么的可笑。
那個讓自己魂?duì)繅衾@的女孩子呢?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她產(chǎn)生了一些類似喜歡的情愫呢?他也是不確定的吧。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李勝溪無聊之余的玩伴。
可是她離開的時候眼神又那么憂傷,像極了新婚將別的夫妻。這是他從謝挽哪里學(xué)到的,謝挽用這個嘲笑謝挽放不下很多事情。
江流兒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入了仙境,這里云霧繚繞的,像是海上的蓬萊。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臉在沙地上面摩擦著,自己的腳是不是被提起來卻不確定,他放松了。
數(shù)個月以來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身心放松,初到垂云城算一次。
要死的每一次也是。
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卻吞進(jìn)去些許沙子,干燥的像是要把他的嗓子給磨砂一遍。
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被綁在了樹干上面,陰涼把他的頭蓋住,身體還是熾熱的,四處都是翠綠色的物植,不遠(yuǎn)處的水塘似乎并不小。
周圍沒有人,自己的劍并沒有被拿下來,似乎綁他過來的人很有自信。
“你活了?”
樹的頂端是一個清脆的聲音,似乎有些稚嫩,但是堅(jiān)決的并不,像個孩子,有些殺人過后的冷漠。
江流兒被綁在樹上,很緊,不能抬頭,只聞其聲不見人。
江流兒腦子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想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我活了。”
干!江流兒不知道自己如何說出來這般不著邊際的話,也不是不著邊際,只是有些無厘頭。
“哦,那你繼續(xù)活,等會你有幾個同類要拉過來,我要看著你。要是累了就死過去。”
江流兒沒有說話了,他聽出來這個聲音真的是個孩子,很稚嫩,只不過是男是女還分不出來。
剛剛她說自己還有幾個朋友要被拉過來,看來是謝挽他們,沒事真的太好了,要死能死在一起也不算個孤墳野冢。
江流兒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來剛剛想過的事情,現(xiàn)在覺得還是活著好一些,至少什么事情還是有可能的。
李勝溪自己還是要去找的,他喜歡她嗎?可能吧,那么這個可能就是決定了。
至少要搞清楚這個可能到底是什么吧!怎么說也是答應(yīng)過人家的,現(xiàn)在想想若不是她攔在了哪位權(quán)力遮天的親王身前,自己怕是早已經(jīng)曝尸荒野了。
“那就按著這里做下去好了,真是純真的話語,讓人找不到什么破綻?!?p> 江流兒閉上眼睛,心里面終于殘存了一些安然,無論前路是死亡還是什么的,都拋之腦后好了,現(xiàn)在活著就好了。
要是可以在看到謝挽他們,就更好了。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會再這樣的沙漠里面生存。”
那人似乎沉默了,帶著些凄涼的味道,遲遲的沒有說話,江流兒到也沒有多問,畢竟此時還是在人家手里面不是。
他這才看到遠(yuǎn)處的太陽快要落下來,金黃色的余暉伴著黃沙顯得更加金黃,好看的像是金碧一般的宮殿。
這是在江南水鄉(xiāng)無法見到的盛世,江流兒的心里忽的冒出來一句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p> 這也是謝挽教他的。
“喂,你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