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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煙云記

03 散金去不忠,四日破西涼

三國煙云記 木酒杯 3149 2019-03-05 17:53:03

  舞陰城西十里,西涼軍旌旗如林,戰(zhàn)馬如云,漫山遍野向舞陰進發(fā)。

  “主公,我軍已殺曹操,兵法云窮寇莫追,哀兵莫擊。如今曹軍失了主將,已是窮寇哀兵,臣意不如就此罷手,撤回宛城?!?p>  高坡之上,看著進發(fā)的大軍,賈詡對張繡說道。

  張繡望著進發(fā)的大軍,意氣風發(fā)。他一戰(zhàn)而斬曹操,以區(qū)區(qū)不到一萬的西涼軍,殺得三萬曹軍望風而逃,心中暢意,志得意滿。此刻他只想揮兵進攻,進攻,再進攻。

  “賈師,這些話,你是第三次對我說了。我還是那句話,曹操都已經(jīng)死了,曹營誰還是我的對手?一日不把曹營逐出南陽,我一日不收兵?!?p>  說完,張繡大喝一聲,催馬下了高坡,跟著大軍,向舞陰奔去。賈詡在高坡上呆了一會兒,嘆口氣,打馬向著張繡追去。

  昨夜,勸退青州兵后,夏侯惇立即傳令,召集曹營所有軍侯(相當于團長)以上的軍官前來。夜中,所有軍官到齊,數(shù)十人站在院中。曹昂身穿孝服,頭戴孝帽,大踏步走到眾人前面。

  “諸位,家父不幸,前夜死于張賊之手。這件事,諸位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辈馨簩χ娙?,眼中落淚,口中依然說道,“今夜召諸位過來,是有另外一件事與諸位說。子和,文烈,抬上來!”

  曹昂話音未落,曹純和曹休領著數(shù)位軍士,抬著六個大木箱出來,擺在眾人眼前。

  “打開!”

  木箱砰然打開,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氣,木箱中滿滿的都是金條,這六個大木箱,怕不是有一兩千斤黃金。

  “諸位將軍追隨家父多年征戰(zhàn),都是勞苦功高之人。如今家父已喪,大廈傾倒,明槍有西涼追兵,暗箭有許都朝廷,曹氏隨時都有可能滿門覆滅。諸位將軍對我曹氏屢有恩德,如今我曹氏風雨飄搖,怕不能再給諸位將軍富貴。倉促之間,我曹昂只有這么些了,請諸位將軍不要嫌棄?!?p>  “大公子,你這是要做什么?”于禁大聲問道。

  “曹氏大廈將傾,曹昂不敢耽誤諸位將軍前程。若哪位將軍想走,請現(xiàn)在就與我說,我與將軍黃金三十兩,以謝將軍昔日為我曹氏浴血拼殺之功。金錢不在多,只是聊表曹昂心意!”

  “大公子,何出此言?將我等看的也太小了吧?”

  于禁說著,分開眾人,走到曹昂前面,又說道,“大公子,我等……”

  “于將軍,請不要再說了!”曹昂突然打斷于禁,仍是說道,“家父已死,許都朝廷怕已容不得我曹氏,擊殺張繡為父報仇之后,昂或?qū)П鲫P中,往西域避禍。哪位將軍如果心念大漢,仍想為大漢天子建功,也可一走了之。道不同,各走一邊。還請眾位將軍決斷。昂話已至此,眾位將軍是走是留,請做決斷?!?p>  過了一會兒,便有幾個軍侯、偏將過來,拱手對曹昂說道,“大公子,我等本為中興大漢而來,如今若公子欲西出,請大公子見諒,我等不再追隨大公子了?!?p>  說完,幾人也不拿黃金,便要離開。曹昂大聲叫住,說道,“臨別贈金,是酬謝諸位將軍。還請不要嫌少?!闭f著,讓曹休拿了黃金,遞給幾人。幾人推辭幾番,見曹昂堅持,便手下黃金離去。

  見有人帶頭,當下便又有幾人過來,取了黃金告辭。不一會兒,院中的數(shù)十人幾乎走了一半多,只剩下十數(shù)人。

  曹昂又等了一會兒,才說道,“諸位將軍不走嗎?”

  “我等誓死追隨曹氏!”

  “我等愿追隨大公子!”

  曹昂忽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向院中諸將拜倒,“昂代曹氏,謝過諸位。若曹氏得過此難,必將謝以富貴!”

  十年后,曹昂踏平諸侯,吞并六合,登臨天下,而此時院中的十八人均以軍功封侯,這一番君臣患難共濟,永遠傳為佳話。

  曹昂一夜散金,也散去大半部屬。次日清點,除去三千青州兵外,舞陰城中還有七千余軍士。但曹昂并不覺后悔?;茧y之中,才見忠誠。曹昂送走大半部屬,為的就是不重蹈曹操的覆轍。曹操東迎天子之后,麾下將士太過復雜,初時危困,尚能勠力同心,一等擊敗袁氏,平定北方,叛亂無時不有。莫日根大學時也讀過三國志,始終認為奉天子以令諸侯,其實是一個非常失敗的戰(zhàn)略選擇。只不過做出這個戰(zhàn)略建議的汝潁集團,在以后的魏朝和晉朝都占據(jù)了權力中心,所以他們的子孫把這個戰(zhàn)略吹的震天響。但在莫日根看來,若是沒有大漢天子,以曹操的用兵,有生之年一統(tǒng)全國,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純潔了隊伍之后,西涼軍并沒有讓曹昂久等,還不到中午,西涼軍的旗幟便出現(xiàn)在舞陰城的視野之中。

  曹昂剛穿越過來,還不知道如何指揮這時候的軍隊。所以曹昂很明智的將前線指揮的權力交給了曹仁,無他,曹仁困守孤城的經(jīng)驗太豐富了,扛周瑜、扛關羽,都扛住了。區(qū)區(qū)一個張繡,雙方兵力又相當,曹仁沒有守不住的理由。

  當然,為了平衡,曹昂以學習戰(zhàn)陣的名義,把夏侯惇留在身邊,一邊看著曹仁調(diào)兵遣將,一邊向夏侯惇詢問學習戰(zhàn)陣指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曹仁與張繡有來有往,一連三日,曹仁死死將張繡擋在舞陰城下,雖然有幾次被西涼軍攻上城墻,連曹仁都曾揮劍沖上去戰(zhàn)斗過。但一直到三日后,舞陰城還牢牢的掌握在曹氏手中。西涼軍除了死傷了兩千余的士兵,什么也沒有得到。

  三日后黃昏,最后一次進攻被擊退后,城頭的曹軍爆發(fā)出猛烈的歡呼。但這一次,西涼軍一反常態(tài),在夕陽落下之后,竟然發(fā)起了夜戰(zhàn)。

  曹昂站在城樓之中,這三日的戰(zhàn)陣攻防讓他熟悉了這個時代的戰(zhàn)陣水平和兵械水平。到了第三日下午,曹昂還試著指揮守衛(wèi)了一段城墻,體驗了一下指揮的感覺。作為一個蒙古人,作為一個從小就揮舞彎刀弓箭的蒙古人,曹昂很快熟悉了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場,隱隱的,曹昂還有一些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西涼軍發(fā)動夜戰(zhàn)的時候,曹昂正在城墻上巡視,這是激勵士氣和樹立權威的好方式,所以曹昂戰(zhàn)事一開始,曹昂就堅持在一天的戰(zhàn)事結束后,在城墻上與士兵們、軍官們交談,詢問一天的戰(zhàn)事情況,交流一些戰(zhàn)斗的體驗。這也是一種快速融入的方法。

  白天不能攻克的,夜晚當然也不能。聽到西涼軍攻擊的聲音,曹仁立刻命令軍士將事前準備好的大捆柴草點燃后,扔下城墻。熊熊的火焰將城下照的亮如白晝,但城墻上卻是一片漆黑。敵明我暗的優(yōu)勢讓西涼軍死掉數(shù)十人后,很快就退了下去。

  曹昂看著西涼軍退下去時的樣子,與記憶里第一日的樣子大不一樣,心中便有了計較?!氨緛硪詾橐迦掌茢?,想不到,才到了第四日,機會就來了。”

  于是曹昂立即把軍侯以上的軍官召集起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吩咐下去。眾將得令,便各自回去準備。

  張繡望著退回來的西涼士兵,心中頗有些后悔,“賈師,三日之前,我應該聽你的話,撤軍才是?!?p>  賈詡說道,“主公此言差矣。三日之前,我軍兵鋒正盛,士氣正旺,若依臣之言立時退兵,只怕諸將心中都有不服?!?p>  “此事過去了,不提了。我意明日撤軍,賈師意下如何?”

  “但憑主公做主。臣并無異議?!?p>  于是張繡傳下令去,讓各軍收拾器械,明日一早便準備撤軍。各軍連日來一刻不停的作戰(zhàn),早已疲憊,如今聽得撤軍的消息,頓時營中一片歡呼。

  誰想沒過半個時辰,就聽舞陰城上鼓聲陣陣,殺聲四起。西涼軍立即驚起,各執(zhí)兵刃,預備曹軍襲營。豈知等了許久,直到鼓聲停了,也不見有一人過來。西涼軍士兵們咒罵著,放下兵刃,回去睡覺。豈知過了半個時辰,鼓聲與喊殺聲又起。西涼軍驚起之后,等了許久,依舊沒有半個人影。這時西涼軍便知道對方并不敢襲營,于是都放心去睡。只有賈詡老奸巨猾,知道曹營此時用的是疲兵之計,便吩咐營中士兵分兩撥去睡,一撥守前半夜,一撥守后半夜。賈詡給西涼軍下了嚴令若是不到輪值,除非被叫醒,否則直管睡覺。

  鼓聲殺聲響過數(shù)次之后,便再沒有動靜。夜里子時剛過,南營火起,曹軍果然前來襲營。但被早就嚴陣以待的西涼軍一頓猛擊,曹軍便狼狽的退走了。

  賈詡一直守到寅時,見曹軍沒有復來,這才放下心來,去帳中休息。

  天空啟明星高高掛起,西涼軍南營數(shù)百米外,曹昂披掛整齊,貼在地上,身后是三千曹軍精銳。

  曹昂緊緊盯著前面,曹純與曹休已率人前去掃平西涼軍哨卡。不一會兒,遠處有燈火在空中轉(zhuǎn)了三圈。

  看到暗號,曹昂知道哨卡已被掃平,曹昂站起身,抽出倚天劍,低喝一聲,“此戰(zhàn),為復仇之戰(zhàn),凡我曹營將士,有進無退!殺!”

  一言說罷,曹昂便向西涼軍猛沖過去,當身后響起震天的殺聲時,西涼軍南營火勢再起,這一次,大火一直燒透了整個西涼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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