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遠喬剛吹好發(fā),顏紫兒就突然進臥室來,手上拿著蜂蜜水。
“給”
“這是什么?”
藤遠喬看著顏紫兒遞來的蜂蜜水,已經(jīng)猜出是什么,卻還詢問。
“蜂蜜水?!?p> 藤遠喬唇角含笑接過,隨即喝起來。
顏紫兒轉(zhuǎn)身去拿睡衣,準備去洗澡,“以后少喝點酒,味道很重?!?p> 藤遠喬無奈一笑,“是嫌棄味道重才給我準備蜂蜜水嗎?”
“差不多?!?p> 顏紫兒抱著睡衣往外走,去洗澡。
藤遠喬看著她離開,笑而不語。
半個多小時后,顏紫兒洗澡回來,見藤遠喬倚坐在床頭,左手翻著手機,右手揉著胃部,就疑惑地問:“胃不舒服嗎?”
“有點。”
“你說,你這是不是自找罪受?”
顏紫兒盤坐到藤遠喬身邊,很輕淡地說。
藤遠喬抿唇忍笑,“幫我揉揉?!?p> 顏紫兒咬唇猶豫片刻,才伸左手向前,探入到藤遠喬的睡衣里,“胃部是在這里吧?”
顏紫兒摸向丹田處。
“不是,是心臟?!?p> 藤遠喬忍著笑,一門正經(jīng)地說。
顏紫兒直接白他一眼,“傻子!”
“呵呵呵……”
藤遠喬忍不住大笑著起來,隨即笑得胃更疼,才強忍著不笑。
溫度和柔軟從顏紫兒的手心傳來,藤遠喬很快越來越無法淡定,強忍幾分鐘后,就故作平靜道:“好了,睡吧?!?p> “哦……”
顏紫兒拿開手,就直接掀被子睡下,并關(guān)上她那邊的臺燈。
藤遠喬關(guān)上臺燈后,就動身躺下,并沒像以往翻身摟向顏紫兒,一是他的胃真的很疼,二是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次日下午,藤遠喬有一臺大型急救手術(shù),手術(shù)持續(xù)十幾個小時,直到第二天早上7點多才結(jié)束。
他做完手術(shù),回到辦公室,很疲憊地坐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喝起水來。
突然,他猛放下水杯、捂嘴探身趴向垃圾簍,狂吐不止。
片刻后,他的助理李春雨給他送飯來,進到辦公室,一見他情況不對,就急放下飯盒,急步上前急問:“藤主任,你沒事吧?”
藤遠喬持續(xù)嘔吐不止,只擺著手,并不應(yīng),幾分鐘后,才稍緩下來,隨后突然起身,疾步往外走,急去衛(wèi)生間。
半個多小時后,他的同事兼同學(xué)程峰被李春雨急叫喚來衛(wèi)生間。
“咚咚咚……,遠喬,你沒事吧?”
程峰急敲側(cè)間的門,急忙問。
“沒事。”藤遠喬有些虛弱地回應(yīng),片刻后,沖廁才開門出來,雙眉緊蹙,臉色泛白無血色,看一眼程峰又說:“需要去看一下消化科?!?p> “是食物中毒嗎?”
程峰看著藤遠喬走向洗手臺問。
“不是,該是急性胃炎。”
藤遠喬洗完手,拿紙巾擦拭后,就捂著胃部離開。
一個多小時后,顏紫兒接到李春雨的來電,簡單說明情況后,通知她過去,順便熬份粥帶過去。
顏紫兒走進藤遠喬所住的病房時,消化科的主治醫(yī)師方青瑤正好在,雙手環(huán)抱著病例文件板站在病床尾,像正在和藤遠喬談什么。藤遠喬很虛弱地閉目躺在病床上,并不說話。
方青瑤聽到腳步,轉(zhuǎn)頭看到顏紫兒,見她手上提著食物,眼神即刻復(fù)雜起來,很犀利敵意地上下打量她。
顏紫兒感覺自己像是被手術(shù)刀瞬間解剖一遍,心里變得很不舒服,但她還是禮貌微笑道:“你好。”
聽到顏紫兒的聲音,藤遠喬馬上睜開雙眼,轉(zhuǎn)頭望向她。
“你怎么搞的?你本身不是醫(yī)生嗎?”
顏紫兒走向床邊,很直接地問。
藤遠喬無奈一笑,“醫(yī)生又不是鐵做的。”
“我的意思是醫(yī)生平時會比較注重保養(yǎng)才對。”
聽著解釋,藤遠喬對視顏紫兒淺笑不語。
“是因為喝酒嗎?”顏紫兒蹙著眉,“還是把酒戒了吧,不然死得快?!?p> 藤遠喬瞬間哭笑不得,“不會讓你守寡的。”
顏紫兒不禁錯愕征愣片刻,隨即甩語:“這種事,誰說得定???蠢貨?!?p> 生命很脆弱,有時說沒就沒,有時說倒就倒,還真的說不準。這點,顏紫兒心里很清楚。她非常不喜歡來醫(yī)院,因為來這里,有時意味著失去。
“他剛結(jié)束一臺十幾個小時的大型手術(shù)不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久積成疾,作為外科醫(yī)生是最沒時間做保養(yǎng)的。”
方青瑤見顏紫兒的態(tài)度顯得很冷寞,且不溫柔,就突然語氣不爽地插話。
她受不了藤遠喬看顏紫兒的眼神,充斥著溫柔和寵溺,完全沒有以往的冷寞與陰沉。
她和藤遠喬是校友,且同級,從大一開始就一直追求藤遠喬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幾個月前她去BJ進修,前幾天剛回來,隨后得知藤遠喬已經(jīng)結(jié)婚的消息。
她一直很郁悶、好奇:藤遠喬娶的女人會是個怎么樣的人?,F(xiàn)在突然見到,覺得顏紫兒外表看上去很溫婉恬靜,是很多男人喜歡的類型,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兒。但看到顏紫兒如此對待藤遠喬,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兒。只覺得自己求而不得人,在別人那里卻被如此看輕。“哦……”顏紫兒有些錯愕地轉(zhuǎn)頭看向方青瑤,隨即又看向藤遠喬,“你餓嗎?要不要吃東西?”
“他目前只適合吃清淡流質(zhì)食物,而且不能吃太多?!?p> 方青瑤又語氣不善地開口。
“你帶來了什么?”
藤遠喬并不去理會方青瑤,直接笑問。
“就只有粥,還熱著。”
她還特地把粥熬得很爛、很稀。
“幫我把床調(diào)起來。”
“哦……”
顏紫兒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床頭柜上,然后轉(zhuǎn)身去調(diào)床。
方青瑤見完全沒有她插足的余地,就很郁悶地沉默轉(zhuǎn)身出去。
顏紫兒很快調(diào)好床,把移動餐桌移到藤遠喬面前,然后去把粥拿出來,“她是不是喜歡你?”
藤遠喬看著顏紫兒將粥從保溫盒里倒到碗里,聽到詢問,就轉(zhuǎn)看向她的側(cè)顏,笑問:“你吃醋?”
顏紫兒瞟他一眼,才輕淡道:“你們是同行,又在同一單位里,相處時間多,不是挺好的嗎?”
藤遠喬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我只想娶你,而且,絕不會出軌?!?p> 話題瞬間被終結(jié),顏紫兒沉默著不再說話。
她往粥里放點鹽后,一邊吹一邊用勺子攪動,幾分鐘后放到移動餐桌上,“好了,吃吧?!?p> “你不喂我嗎?”
藤遠喬淺笑著問。
顏紫兒看向他雙手,左手并沒扎針輸液,“左手不是可以嗎?自己來?!?p> “可我想要你喂。”
顏紫兒很無語地白藤遠喬一眼,隨即轉(zhuǎn)身往外走,“我去了解一下情況?!?p> “好了,你別去了,我自己來,你坐著吧。”
藤遠喬很緊張地制止。
“我很快就回來?!?p> 顏紫兒頭也不回,還是執(zhí)意要去。
“篤篤篤……,你好。”
方青瑤的辦公室,顏紫兒敲門時,方青瑤正坐在辦公桌后、看著診斷報告,聽到敲門,應(yīng)聲抬起頭,卻不說話。
“護士說,遠喬的治療是你負責(zé),我想找你了解一下他的情況,現(xiàn)在方便嗎?”
顏紫兒直接往辦公室內(nèi)走。
“坐吧?!狈角喱幒芮謇涞厮φZ,隨即很低聲地嘀咕:“我還以為你不會關(guān)心他呢!”
見態(tài)度不善,顏紫兒很理解地沒表示什么,直接順意坐下,“他的情況嚴重嗎?”
“他一直存在胃痛情況,只是這次病發(fā)比較強烈,現(xiàn)在病情已經(jīng)基本控制下來,需要臥床休息一段時間,想要根治,過后的調(diào)理才是關(guān)鍵,停止一切有刺激性的食物或藥物,盡量吃一些清淡流質(zhì)飲食,必要的話還要禁食,多飲水,腹瀉較重的話,可飲糖鹽水。就那么多說?!?p> 方青瑤一口氣說完,顏紫兒很認真地聽著,最后只記住一些很關(guān)鍵的事項。
“嗯,明白了,還有別的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聽到詢問,方青瑤直接反問:“你不知道他有胃痛?”
顏紫兒臉現(xiàn)無奈,“不知道?!?p> “哼……”方青瑤突然冷哼一聲,“你這老婆當?shù)谜鎵蚋?!?p> “這個,好像不需要你來評價?!?p> 顏紫兒直接站起身,轉(zhuǎn)身離開。她深知已經(jīng)不可能再了解到什么了,再留下,只會受到奚落。
方青瑤很郁悶地看著顏紫兒離開,不再開口。她以前沒見過顏紫兒,更不曾見顏紫兒在藤遠喬身邊出現(xiàn)過,所以,很不明白藤遠喬為什么突然就娶顏紫兒為妻。
“你都了解到什么了?”
藤遠喬很慢吃粥還沒完,就見顏紫兒突然走進來,馬上輕問。
“就說,死是死不了的,過后需要好好調(diào)理才能根治。”
顏紫兒面無表情,拉過凳子,坐到床邊,很無所謂地說。
藤遠喬無奈一笑,他知道決不是醫(yī)生原話,卻不反駁。
沉默良久后,藤遠喬吃完粥,顏紫兒才問:“還要嗎?”
“不要了?!?p> 顏紫兒直接站起身,拿碗轉(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清洗。
她洗碗出來,恰巧一名護士走進來,直接說:“需要做尿檢?!?p> “哦……”
顏紫兒把碗放到床頭柜上,用紙巾擦一下手后,又抽幾張紙巾,才伸手去接護士遞來的小玻璃杯,然后去扶藤遠喬下床,幫拿著輸液架,陪他去衛(wèi)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