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遠喬急忙趕到醫(yī)院后,就直接去放下東西、轉(zhuǎn)去做消毒、換上手術(shù)服,然后去手術(shù)室。
顏紫兒和羅彧等人一起到達醫(yī)院后,因?qū)嵲诓幌肟吹结t(yī)院內(nèi)的氣氛,就沒有跟進去,而是選擇在外面等。
她在醫(yī)院外散步一段路后,就坐到花圃邊上,曬著冬日的陽光。
她悠閑地曬著日光,腦海中突然閃過慕妍慧興奮摟抱藤遠喬并親他臉頰的情景,隨后又不由地想起方青瑤。
她越想越覺得心堵郁悶后,突然做個長長的深呼吸,然后掏出手機,給藤遠喬打電話,很想問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
她連續(xù)打幾通,都無人接聽后,就很氣惱地把手機扔進包包里,隨后仰頭望著藍天白云發(fā)呆。
羅彧在醫(yī)院內(nèi)做完采血后,就轉(zhuǎn)身出來找顏紫兒,并沒有在里面等結(jié)果。
他在醫(yī)院外轉(zhuǎn)悠尋找,突然看到顏紫兒閉目仰頭曬著冬日的陽光,一副遠離塵囂神游在外的樣子,西斜的陽光打在她側(cè)臉上、成為背景,看上去極其愜意,令他不禁有些癡醉。
他靜望片刻后,才邁步走過去,“紫兒,你在想什么?”
顏紫兒不禁嚇一跳,驚慌睜眼轉(zhuǎn)頭看向走來的羅彧,“沒什么?!?p> 羅彧直接坐到顏紫兒左手邊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顏紫兒并不想回答,轉(zhuǎn)而問道:“突然就帶云蓮他們過來找你,是不是令你很困擾?”
羅彧無奈一笑,“是有點,不過沒關(guān)系?!?p>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
聽到道歉,羅彧甚感無奈,“你總是對我很客氣,是因為我長得像他嗎?”
顏紫兒不禁詫異,隨即轉(zhuǎn)開視線,并不回答。
沉默即默認,羅彧很理解她的困惑,隨即轉(zhuǎn)開話題,“你好像很抵觸來醫(yī)院,為什么?”
“這是充滿眾生百態(tài)、死生契闊……”
羅彧很理解地點點頭,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么,就沒再問下去。
沉默片刻,他才又開口,“以后,我可以和你來往嗎?”
顏紫兒詫異地轉(zhuǎn)頭看向羅彧,隨后才輕應(yīng),“嗯……”
羅彧淺然一笑,“我希望你看我的時候是在看我,而不是在看他,……,這會令我很嫉妒?!?p> 顏紫兒轉(zhuǎn)開視線,又仰頭望著藍天白云,“他就是他,你就是你,是不一樣的?!?p> 羅彧不是很明白話中的意指,就只看著她的側(cè)顏,不再言語。
三個多小時后,鑒定結(jié)果出來,毫無疑問,羅彧和云暄確實是親兄弟。
羅彧和云蓮、云霖簡潔說幾句、要求讓他好好想想再決定以后的事情后,就開車送顏紫兒回家,讓云蓮、云霖自行打車去北站、乘高鐵返程。
路上,羅彧開著車,一直沉默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顏紫兒猶豫許久后,才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令你很為難?”
“嗯”羅彧面無表情地輕應(yīng),“其實,現(xiàn)在這個家庭對我也還好,至少盡到了養(yǎng)育之責,養(yǎng)母的情況時好時壞,一直把我當成她真正的兒子,養(yǎng)父前幾年在外找了情人,生了個兒子,對我才開始變得冷淡,爺爺奶奶對我,也還行吧,不是很親,但也不是很冷淡,至于姐姐嘛,從來沒正眼看過我,不過,沒關(guān)系”,羅彧很自嘲地笑一下,“都無所謂了?!?p> 顏紫兒聽在耳里,心里五味雜陳,覺得很不是滋味兒,“蓮姐說,你是在家附近被抱走的,你媽媽為這事受了很大刺激,你爸爸一直找你,前幾年,他們又失去了云暄,……,所以,若可以,你還是去看看他們吧?!?p> 羅彧眼里掠過復雜,“這就是你的目的嗎?讓我成為替代品?!?p> 顏紫兒很詫異地看著羅彧,咬唇思考良久才開口,“對不起,是我太自私,考慮不周,我并沒想傷害你?!?p> 羅彧轉(zhuǎn)頭看顏紫兒一眼,“在你心里,我可以成為替代品嗎?”
顏紫兒心里咯噔一下,臉現(xiàn)震驚,隨即轉(zhuǎn)開視線正坐好,望著窗外不說話。
羅彧自知自己越界了,就沉默著不再說話。
晚上10點多,藤遠喬才結(jié)束工作,從醫(yī)院回到家中。
他進門見燈關(guān)著,唯有臥室的燈是開著,心里隱約意識到了什么。
他把客廳餐廳的燈全打開,放下東西后,就轉(zhuǎn)去餐廳、廚房。
餐桌上,沒有給他留飯,廚房內(nèi),也沒有,他唇角不禁揚笑,還吹起了口哨。
不給他留燈,也不給他留飯,他知道顏紫兒是真的生他的氣了。
臥室內(nèi),顏紫兒倚坐在床頭看視頻,聽到開門聲,見客廳的燈亮起,知道是藤遠喬回來了,心里不禁很郁悶,隨后聽到他高興的口哨聲傳來,氣不打一處來,隨即重重地將平板砸到床上,重重地側(cè)躺到床上,扯上被子睡覺。
藤遠喬心情很好地自己煮面吃后,做了收拾,就轉(zhuǎn)去臥室拿睡衣、去洗澡,見顏紫兒背對門口睡在床上,并不說什么。
顏紫兒咬著右手拇指,氣氣地躺著,也不說話。
藤遠喬沐浴好回來,吹好頭發(fā)后,就直接睡到床上。
顏紫兒突然猛從床上坐起來,扯過被子,極其不爽地俯視藤遠喬。
藤遠喬知道這是即將秋后算賬,但他卻故作冷靜疑惑,沉默翻身對視顏紫兒,并不打算開口。見她白天沒有直接找他對質(zhì)而現(xiàn)在終于繃不住,心里直想笑,卻又極力強忍著。
“你沒有回我短信?!?p> 對視片刻,顏紫兒冷冷地先開口。
“哦,后面看到了,時間隔太久,就沒回?!?p> 藤遠喬故作平靜,很輕淡地回答。
“哼……”顏紫兒很譏諷地冷哼一聲,“你也沒接我電話。”
“那時正忙一個緊急手術(shù),沒接上?!?p> 顏紫兒無語到極點,“那你為什么不回電話?”
藤遠喬若無其事地半支起身體,左手托著腦袋,“結(jié)束手術(shù),我就回來了,有事當面說就好,有什么事,說吧?!?p> “你個騙子,大騙子,滿口胡話的混賬!”
看著藤遠喬泰然自若的樣子,顏紫兒想到他和慕妍慧抱在一起的情景,就直接爆粗口。
藤遠喬伸手抓向顏紫兒左手握著輕撫,“好了,下次我會注意,有話好好說,生氣對身體不好,別動了胎氣?!?p> 顏紫兒直接甩開藤遠喬的手,想到她中午出門時,他陰沉的臉色,就他的性子,若她不主動哄著,絕不會搭理她,而現(xiàn)在卻主動示好,就絕對是做賊心虛,在外拈花惹草后而心懷愧疚,進而想做彌補。
“出去!”
口氣絕決而清冷。
藤遠喬強忍著笑意,故作平靜,“為什么?”
“我嫌你臟,給我出去!睡別的地方去!”
顏紫兒扯開被子,直接用腳踹藤遠喬,想把他推下床。
藤遠喬直接抓住她的腳,身形穩(wěn)若磐石,動也不動,“我哪里臟了?你憑什么那么說?”
顏紫兒抽回腳,突然喝斥起來,“我懶得和你說,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給我出去!”
藤遠喬動身坐起來,左腳盤著,右腳支起,支著右手肘,右手輕握拳抵著臉頰,“有什么話直接說清楚,不必說一半沒一半。”
顏紫兒氣到極點,突然重舒一口氣,“你說你沒及時看到我的短信,當時,是和一個女人在吃飯吧?你沒接我電話,不是在忙于手術(shù),而是在忙于和女人廝混吧?還說什么,剛結(jié)束手術(shù)回來,我看是剛結(jié)束和女人鬼混回來吧?”
看著顏紫兒極其惱怒的樣子,藤遠喬忍俊不禁,“想象力真豐富,真不愧是搞藝術(shù)的??!”
見藤遠喬毫無悔意,還笑得出來,顏紫兒抓起枕頭,直接甩扔過去,“滾!給我出去!”
藤遠喬接下枕頭,“確實,我下午是去和一個女人吃飯了,之后有一個急救手術(shù),就先離開趕去醫(yī)院了。不過,紫兒,你憑什么管我的私事?你不一直惦念著那個云暄嗎?現(xiàn)在還找上一個替代品。”
顏紫兒聽在耳里,震驚至極,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反駁之語。
“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你也別來干涉我的私事,以后,除了你一些必要的事情和孩子的事情,其他的,我一概不過問,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我也管不著。”
他想以退為進,那怕再一次把顏紫兒逼向死角,也不想就此心軟收手。
聽著清冷絕決的口氣,心底委屈襲來,顏紫兒雙眸不禁泛濕,隨即雙淚滑下。
藤遠喬伸手撫向她臉頰,輕拭去淚水,“沒用的,我已經(jīng)受夠你的眼淚,更受夠同床異夢,既然走不到一塊,那就算了吧,不必強求,各自安好也挺好?!?p> 他的心疼得幾近窒息,但他表面卻一副真的無所謂的樣子,語氣不摻一絲情感。
顏紫兒咬唇對視片刻,“之前,你要我簽離婚協(xié)議,是不是真的想和我離婚?”
藤遠喬突然動身下床,“不說了,你睡吧!”
“你的話,那些是真的?那些是隨口一說?既然早就不想繼續(xù)了,為什么還要騙我?”
“我從來沒騙過你,也絕不會騙你,只是,我受夠了,受不了是同床異夢的夫妻?!?p> 藤遠喬頭也不回,語氣清冷,徑直往外走,并隨手帶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