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nèi),藤遠喬坐在書桌后,沉靜思考許久后,突然拿起手機給白慕言打電話。
“喂,怎么想著給我打電話?有事啊?”
電話一打通,那頭,白慕言就很直接、很隨意地笑問。
“幫我查一個人,寶豐集團銷售總監(jiān)燕紅?!?p> 藤遠喬直接開門見山,很簡潔地說明打電話的目的。
“嗯……?”白慕言好奇頓生,直接笑問:“理由?”
“寶豐集團這段時間不是在搞收購嗎?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想收購盛祥?!?p> 藤遠喬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就那么簡單?”白慕言完全不信,直接置疑地問,“你不是對你爸的事情不感興趣嗎?為什么突然關(guān)心起來?”
“事情有些復(fù)雜,也不確定,你馬上去查,查到馬上告訴我,過后我再和你詳細說?!?p> 見藤遠喬口氣嚴肅認真,白慕言了解他的性子,要是不想說,再怎么問也問不出什么,就不再繼續(xù)追問,直接說道:“對于這個叫燕紅的女人,我大概也了解一些,傳言,她是寶豐老董海瑞城的私生女,歲數(shù)約三十多吧,能力確實不一般,銷售方面的手段,可以說,相當(dāng)老辣,人也長得很不錯,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卻可以說是風(fēng)情萬種……”
藤遠喬不想再聽廢話,就直接打斷問:“寶豐要是強行收購諾曼,你能招架得住嗎?”
問題唐突,白慕言不禁錯愕,隨后才應(yīng)道:“有些難?!?p> “還是小心點吧,未雨綢繆準沒錯?!?p>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慕言很急切地追問。他知道藤遠喬是在提醒他,要做好防御,以備反守為攻。
“目前只是猜測,你還是要去調(diào)查燕紅的具體資料,從她切入寶豐,也許能知道一些什么?!?p> “好,我馬上派人去做?!?p> “先這樣,掛了?!?p> 藤遠喬說完,還沒等有回答,就直接掛斷電話。
他掛斷電話后,馬上轉(zhuǎn)撥林成海的號碼。
“嗨,藤大公子,有何貴干?”
電話打通,林成海直接笑著倜侃。
“幫我去偷點東西?!?p> 藤遠喬很平靜地開口,口氣里聽不出一絲情感。
“哈?”林成海瞬間疑惑至極,“偷啥?你可別坑我去坐牢啊?!?p> “潛進一部手機,查看一些信息,做得到嗎?”
林成海突然笑起來,很意深長地問:“潛進誰的?你老婆的嗎?”
藤遠喬突然猶豫一下,心想他要是想知道顏紫兒的通信、社交情況,還用得著潛嗎?當(dāng)然是直接光明正大地看。
“不是,是一個叫燕紅的女人,她是寶豐集團的銷售總監(jiān),你黑客進她手機,查看她近幾個月的通信、社交情況,然后復(fù)制一份給我,沒問題吧?”
“嘻嘻嘻……”林成海突然肆笑起來,“可以是可以,可這是不道德的?!?p> “黑客還有道德可言嗎?”
“呵呵呵……”
直接被戳中關(guān)鍵,林成海忍不住大笑起來,黑客,說白了,就是專干偷偷摸摸的勾當(dāng),潛進重重防護,亂逛、偷窺他人信息、隱私,以不留痕跡、不被發(fā)現(xiàn)為最高目標(biāo),進而產(chǎn)生成就感。這行為本身就不道德的。
“盡快去做,完成了馬上發(fā)資料給我。”
“好吧!”
“先這樣,掛了。”
“嗯”
藤遠喬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到桌面上后,右手托著下巴,又陷入沉思當(dāng)中。
“篤篤篤……”
“進來”
幾分鐘后,門外傳來敲門聲,藤遠喬動也不動,直接輕應(yīng)。
“嗒……吱……嗒……”
門被打開后,藤韻端著茶走進來,隨后隨手把門帶上。
“哥,這件事,你怎么看?”
藤韻走到藤遠喬左手邊,把茶放到他面前的桌面上,轉(zhuǎn)身倚坐到桌邊沿上。
“先觀察一段時間。”
藤遠喬拿起茶,很輕淡地開口。
藤韻疑惑乍起,“觀察?觀察什么?”
“這個,你就別管了,照看好媽就行?!?p> 藤遠喬輕吹著茶,并不想多說什么。
見他不想說,藤韻就沒繼續(xù)追問,轉(zhuǎn)言問道:“要是媽真要離婚,你會有意見嗎?”
藤遠喬動作頓一下,隨即品一下茶,才開口:“沒意見,我尊重她選擇?!?p> 他心里是極不希望他母親走到那一步的。
藤韻眼里掠過復(fù)雜神色,隨即低下頭,看著腳尖,弱弱地開口,“可那樣,一家人不就散了嗎?”
藤遠喬明白藤韻的意思,但還是很理智地應(yīng)道:“媽是個怎么樣的人你也清楚,眼里根本揉不下沙子,與其邁不過心坎,痛苦維持,不如分開眼不見為凈?!?p> “那你呢,你不也痛苦維持著嗎?為什么不和嫂子分開?”
藤韻見藤遠喬說得極其理智,好像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心里頓生不爽,就直接反駁過去。她也明白,藤遠喬其實說得并沒錯,但是,心里還是無法接受,她并不想一家人離散,從此有隔閡、見外。她也知道,藤遠喬的婚姻里,其實是痛苦與幸福并存的,并不單單只有痛苦,至少她哥,有時候是幸福的,從笑容、舉止里就能看得出來。
藤遠喬略顯錯愕,隨即坐直身體,把茶放到一邊,“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相提并論?!?p> 他雙手搭放到筆記本電腦鍵盤上,繼續(xù)記錄病例、寫成案例。
藤韻見他不想再談,靜看一會兒,就沉默站直身,轉(zhuǎn)身往外走,開門出去,并帶上門。
晚上,睡前,藤遠喬倚坐在床頭,猜顏紫兒該冷靜下來了,就打電話給她。
他連續(xù)撥幾通都沒人接,最后竟變成關(guān)機,提示音為: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他瞬間無語到極點,隨即重重地舒一口氣,緩下心緒,隨后轉(zhuǎn)成發(fā)微信,[紫兒,還生氣呢?別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我媽說話確實過分了,對不起。她人就心直口快、想法簡單,其實并沒什么壞心眼,她事后也反省了。而且她當(dāng)時心情不好,正在氣頭上,所以才那么說,希望你能體諒一下,別跟她計較了,好嗎?]
藤遠喬發(fā)完短信,想了一下,又發(fā)一條,[紫兒,見信息回我,我愛你。]
他知道不會有短信回復(fù),靜看手機屏幕一會兒后,就轉(zhuǎn)放手機到床頭柜上,關(guān)上臺燈睡覺。
他還是習(xí)慣性地面向顏紫兒睡的那邊側(cè)睡著,片刻后,挪動一下身體,枕上顏紫兒睡的枕頭,嗅著被子上、枕頭上殘留的氣息,然后翻身趴睡,讓自己慢慢地睡去。
次日下午,藤遠喬有一臺重型顱腦外傷手術(shù),手術(shù)持續(xù)十幾個小時才結(jié)束,隔日中午,他才得到回家做休息。
第四天傍晚,藤遠喬下白班后,并沒有直接回家休息,而是開車去顏紫兒所在的公司樓下,打算去接她下班、接她回來。
他開車到樓下,時間剛過6點。他把車??柯愤?,等了幾分鐘,就見顏紫兒和李惠芷、趙恒博并行從大樓內(nèi)一起走出來,李惠芷走中間,和左手邊的趙恒博有說有笑,而顏紫兒臉上并沒什么表情,顯得很安靜,并不參與淡話當(dāng)中。
他看著三人走到斑馬線前,站在馬路邊等綠燈,就馬上驅(qū)車上前,將車子??吭陬佔蟽好媲?,隨后看著她,故作輕松隨意笑道:“美女,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怎么樣?”
顏紫兒面無表情,很無語地對視他,心里直嘀咕:‘智障!流氓!’
此時是下班時間,路邊在等綠燈、等過馬路的人很多,眾人紛紛看向藤遠喬,隨即紛紛笑著、輕聲議論起來。
李惠芷看到是藤遠喬,且多年不見,變得越發(fā)成熟帥氣,很有味道,她不禁驚訝之余,見顏紫兒并不打算理他,就開玩笑嗲聲道:“這位帥哥,要不送我一程唄!”
趙恒博聽在耳里,馬上抓向她手腕輕扯,想制止她。因為人群當(dāng)中,有很多公司的同事,影響不好,說不定明天就在公司里起什么流言蜚語。
“上車。”
藤遠喬只是看李惠芷一眼,并不理會什么,看著顏紫兒又說。
顏紫兒還是面無表情、沒開口,平靜轉(zhuǎn)身繞過李惠芷身后,轉(zhuǎn)站到趙恒博左手邊,視線望著對面正閃爍的紅燈,好像和藤遠喬根本不認識,只是不搭理前來搭訕的人而已。
見顏紫兒轉(zhuǎn)身走開,藤遠喬心里頓生一肚子火,很想直接下車拉她上車,但又理智地知道那樣只會適得其反,令關(guān)系更糟。
顏紫兒看著文弱,但脾氣到底有多倔,他很清楚,她就是一個軟硬都不吃的人,除非她自己想通,然后反過來搭理他,不然,做什么都沒用。
顏紫兒騰出空位后,后面的一個女生馬上邁步向前,迎臉笑問:“先生,你是在叫我嗎?”
有女人主動貼過來,且也還可以,藤遠喬本可以順勢接受,有個臺階下,不至于那么尷尬丟人,但是,他并沒有那么做,回頭直直地看著顏紫兒,并不說話。
眾人看著顏紫兒,再看看藤遠喬,又紛紛輕聲議論起來。
“他是誰啊?認識嗎?”
趙恒博打量一下藤遠喬,相貌極為英俊,再打量一下他的車子,雖然叫不出牌子,但看上去卻相當(dāng)氣派,進而覺得他絕不是一般人,就很疑惑地轉(zhuǎn)頭問顏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