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劫匪們押著李天勤來到院中。谷鏢師一眼瞧見了李天勤,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好想沖出去救人,可貿(mào)然出擊不但救不了李天勤,反而可能讓劫匪痛下殺手。谷鏢師耐著性子,準備伺機動手,來個奇襲取勝。
“老頭,我們要走了,快出來領(lǐng)賞銀!”馬三一連喊了幾聲,都無人應(yīng)答。
“奇怪!這老頭哪去了?我進去看看?!瘪R三說著往房中走去。谷鏢師大驚,急忙閃身進了臥房,藏在門簾后邊。
馬三見堂屋沒人,就進了臥室,看見老漢躺在床上,笑道:“這老頭可真懶!剛起床又睡覺?!瘪R三說完掏出三兩銀子,放在床邊,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谷鏢師閃電般躍到他身后,點了他的穴道。馬山頓時僵立當場,要喊叫卻發(fā)不出聲音,只有眼珠子還能轉(zhuǎn)動。
谷鏢師從馬三身上取了李天勤的長劍,將馬三藏到了柜子之中,來到窗前,透過縫隙,查看外面的情況。
馬三許久不回,劫匪頭目有些著急,喚了幾聲無人應(yīng)答,便吩咐另外一人進屋找尋。那人剛進臥室,又被谷鏢師伏擊了,同樣被點了穴道,塞入儲物柜中。
“馬三他們搞什么?這么久不出來?!苯俜祟^目怒道,“六師弟,你去看看什么情況!”
六師弟生性謹慎,一腳踏進臥室門口便感覺不對勁,急忙閃身而出,谷鏢師剛好撲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收身。偷襲不成,只好明取,谷鏢師拔劍急刺,六師弟揮劍相迎,叮叮當當斗了起來。
門外劫匪聽到動靜,紛紛拔劍在手,準備沖進去。忽然門被撞開,一人飛了出來,倒在地上,正是那六師弟。
谷鏢師飛身出門,人還在空中時大喊一聲:“少鏢頭!”李天勤會意,一把撞開押著他的劫匪,快步上前,然后轉(zhuǎn)身弓腰站定。谷鏢師長劍急削,一下就切斷了綁在李天勤手腕處的長繩。李天勤雙手解放,迅速解開了身上的繩子,接過谷鏢師遞來的長劍。二人并肩而立,與剩下的四名劫匪對峙起來。
“他娘的,我們繞道而行,趕了一夜的路,想不到你還是追上來了。”劫匪頭目苦笑道。
谷鏢師笑了,將李天勤怎么沿路留下記號的事說了出來。劫匪們聞言大驚。
“果然又是姓錢的小子!我們還是著了你的道?!苯俜祟^目無奈的說。
“師兄,沒事,我們?nèi)硕啵賹⑺テ饋肀闶橇?。”一名劫匪說道。
可是不等劫匪們動手,李天勤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長劍直刺劫匪頭目。眾人迅速斗成一團,谷鏢師和李天勤各對付兩名劫匪,打得難解難分。
忽然,和李天勤相斗的劫匪瞅準一個破綻,揮劍直辟李天勤面門,李天勤大驚,使出全身力氣揮劍格擋?!岸# 钡囊宦曧?,劫匪的劍被辟斷,李天勤的長劍帶著余勢,一下削中他的咽喉,切斷了血管。鮮血噴涌而出,噴了李天勤一頭一臉,又流淌下來,染紅了李天勤的白衣。那名劫匪立時倒地,抽搐了幾下就一命嗚呼。
李天勤雖然習武多年,可別說殺人,就連只雞都沒殺過。所以此時見劫匪慘死在自己劍下,頓時愣了神,傻傻地站在原地。
“師弟!”劫匪頭目大喊一聲,一劍砍倒了李天勤。眼看師弟已經(jīng)命喪黃泉。劫匪頭目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高高的舉起長劍,準備將倒在地上的李天勤刺死。而李天勤背上被砍了一劍,倒在地上,腦海中仍回想著那劫匪慘烈的死狀,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么危險。
“少鏢頭!”谷鏢師大喊一聲,飛身而至,一劍震開了劫匪頭目手中長劍,撲到李天勤身上。另外兩名劫匪如影隨形般閃了過來,兩把利劍同時刺進了谷鏢師的后背。
谷鏢師慘叫一聲,頓時昏死過去。劫匪們已經(jīng)殺紅了眼,準備在李天勤身上也刺上幾個窟窿。
千鈞一發(fā)之際,陳怡容他們趕了回來。和劫匪纏斗在一起,救下了李天勤。
谷鏢師的死讓李天勤回過神來。他撿起長劍,發(fā)瘋般的攻向劫匪,不多時便手刃兩人,僅剩劫匪頭目逃跑了。
劫匪頭目是邙山諸葛瑾的四弟子,奉師傅之命不情愿地來搶劫官銀。他是為師傅求財,自然不愿意以命相搏。眼見得李天勤殺紅了眼,他不敢也不情愿冒險血戰(zhàn),只好灰溜溜地逃走了。出了小鎮(zhèn),他偷了一匹馬,飛也似的往邙山方向逃去。
雨漸漸下大,李天勤全身濕透,從頭上流下來的雨水,沖刷著他身上的血跡和泥漬。李天勤跪在谷鏢師身旁,放聲大哭。他內(nèi)心極度自責,如果不是自己愣了神,谷鏢師也不至于為了救自己而慘死。李天勤無數(shù)次的在心中罵自己,李天勤啊李天勤,你他娘的就是個廢物,天天嚷嚷著要行走江湖,可殺了個人就嚇成那樣,還害死了谷鏢師,真是枉為男兒!李天勤想到谷鏢師的妻子和孩子,沒有了谷鏢師,他們該怎么辦?
李天勤忽然嘔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趴在了谷鏢師身上。陳怡容趕緊過去,將李天勤扶到屋內(nèi),八師弟和十師弟將谷鏢師的尸體也抬了進去。三人解開李天勤的上衣,發(fā)現(xiàn)他后背有一條深達寸許的傷口,皮肉外翻,觸目驚心。
陳怡容小心翼翼的為李天勤清理了傷口,敷上金瘡藥,在老漢家中找了干凈的布條幫李天勤包扎了,扶他在偏房休息。八師弟和十師弟擦干凈谷鏢師身上的血污和泥漬,找了塊干凈的床單將他裹了起來。然后到院中將那幾名劫匪的尸體抬到柴房之中,藏了起來。
晌午時分,李天勤醒了過來,背上劇痛,卻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痛。李天勤喝了一口陳怡容端給他的水,低聲道:“馬車還在院中么?”
“在的?!标愨荽鸬馈?p> 李天勤掙扎著爬了起來,吃力地說道:“快,帶上谷鏢師,我們即刻回金州,要讓谷鏢師回鄉(xiāng)入土為安!”
于是陳怡容扶著李天勤上了馬車,八師弟和十師弟抬著谷鏢師的尸體放到車廂之內(nèi)。十師弟騎馬在前方開道,八師弟駕駛馬車,一行人向金州城飛奔。
話說柜子中的馬三醒了過來,解開了自己同伴的穴道,兩人來到院中,只看到滿地的血跡,卻不曾見到一個人,馬車也不見了。兩人十分納悶,以為師兄弟們已經(jīng)回邙山了,便去小鎮(zhèn)上買了兩匹馬,也朝邙山飛奔而去。
快到洛陽城的時候,馬三二人趕上了四師兄,聽他述說了事情經(jīng)過,二人都慶幸自己被點了穴道藏于柜子之中,要不然說不定也死在那“錢多多”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