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
夜已深了,可對于李民浩來說絕對不是可以睡覺的時候。
在他接到徐生電話的時候,正處于一個極度危險的環(huán)境之下,可李民浩看到來點提示之后,還是毫不猶豫的接下了電話。
“我答應(yīng)你提出的臥底一事了。”
徐生簡短的回復(fù)道,并沒有其他多余的疑問。譬如臥底具體要做些什么,會不會有風(fēng)險之類的。
李民浩先是愣了片刻,自從上次提出讓徐生當臥底之后,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收到任何關(guān)于徐生的消息。
他還以為徐生和北朝的其余年輕人一樣,被富麗堂皇卻又建立在剝削平民之上的生活所迷失了自我。
沒想到徐生居然在他最缺情報的時候答應(yīng)了,自然令他十分的心情愉悅。
以至于在車水馬龍的牛金區(qū)街頭,帶著黑色兜帽,偽裝成路人的李民浩當眾接了一個電話。
雖然接電話只是一個小動作,可放在李民浩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可不是件小事。
目前牛金區(qū)的反動分子頭目正在舉辦一場十分嚴肅的會議,目的就是如何對付李家潛伏在北朝商會的各個神修。
“喂,徐生???我現(xiàn)在有點忙,具體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老地方,懂嗎?”
反動分子頭目原本正在慷慨激昂的發(fā)表著鼓動人心的演講,沒想到在這個關(guān)頭居然有手下不識趣的接了通電話。
“那邊那個不要命的家伙,馬上給我掛斷電話聽到?jīng)]有!”
作為第二把手的副手,立刻嚴厲呵斥,給足了老大面子。
可李民浩依舊不管不顧,低聲聊著見面的具體情況。
“你問我老地方在哪里?就是在哪里??!哪里!我現(xiàn)在不方便說的那么明白,你知不知道!”
“什么,你還敢說我故弄玄虛?拜托,我不這樣做分分鐘來一堆人砍死你信不信?”
“行了,行了,就這樣了,我現(xiàn)在很忙的?!?p> 李民浩掛斷了電話,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示意錯全在自己身上。哪有人居然敢在頭目發(fā)言的時候,當眾打斷接電話的?
顯然反動組織的小頭目不打算放過這個不明事理的小子,立刻破口大罵道:“你他媽是給臉不要臉??!叫你掛電話還唧唧歪歪聊那么久,給我滾上臺來!”
穿著黑色衣褲的李民浩,立馬被反動組織的其他兩名身材健碩的打手架著肩膀抬到了臺上。
高臺下站著密密麻麻的牛金區(qū)新入伙的普通居民,他們和王明一樣,都是企圖在亂世中謀取一份功名的年輕人。
李民浩看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于心不忍,這些人被北朝商會當做打頭陣的炮灰,還要感恩戴德。
反動頭目不依不饒的扯著李民浩的衣領(lǐng),咄咄逼人的說道:“好啊,你小子居然敢這樣不給我面子?”
“哪里,哪里,我怎么敢不給您面子?!崩蠲窈蒲b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惹的臺下的年輕人一陣哄笑。
人們最喜歡看的,無非是單獨一人出丑,即使他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那你還敢在老子講話的時候接電話?”反動頭目一巴掌拍在了李民浩的臉上,用力之狠,絲毫不給情面。
李民浩捂著臉龐,怯懦的說道:“抱歉老大,都是我不好,我是新加入的還不懂規(guī)矩?!?p> “你還有臉和老子提規(guī)矩!”
又是一腳狠狠的踹在了李民浩的腰間,混了許久社會的老油條子,下手都十分陰險,專名挑著人最脆弱的部位動手。
“給老子聽好了,什么是規(guī)矩,規(guī)矩就是誰的拳頭硬!”
“你們也聽好了,現(xiàn)在北朝商會事業(yè)蒸蒸日上,早就不是李家那群腐朽的老狗可以相提并論的?!?p> “不要說沒給過你們機會,今天加入了咱們北朝商會吳總的手下,就是你們飛黃騰達的起點!”
反動頭目洋洋灑灑的講了一大堆,洗腦目的十足。在場沒見過世面的年輕人,一心只想著掙錢,哪里經(jīng)受的住這種誘惑。
即使要和李家作對,也難以驅(qū)散他們心里的那一股邪念。
反動頭目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沒有情商的蠢貨,反正今天吳總安排的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多一個小弟,少一個小弟也沒多大的區(qū)別。
于是他吹了一聲口哨,從后臺走上來一個渾身上下都是結(jié)實肌肉塊的怪物。地面都因為他的踏步而微微震動,場面十分的震撼。
“既然你們選擇了加入?yún)鞘掀髽I(yè),自然要給你們開開眼界?!?p> “神修你們知道吧?誰年輕的時候沒想過當一名神修。可是神修是那么容易當?shù)膯???p> 反動組織的頭目為了蠱惑人心,無所不用其極,亮出了北朝商會十足誘惑的價碼。
“這年頭,當不成神修不要緊,咱們北朝商會有的是實力,看看他,就是我們完美的研發(fā)品!”
反動頭目拍了拍肌肉怪物的肩膀,信心十足的說道:“吃了吳氏企業(yè)最新研發(fā)的神力丸,即使不是神修,也可以超越神修!”
“你們想不想要?”
肌肉怪物暴躁的怒吼的幾聲,抓起了身旁手臂粗的鋼筋,一下就扭成了一團,彰顯著自己傲人的力量。
一把火瞬間點燃了臺下年輕人的欲望,叫好聲此起彼伏,場面一度十分的焦灼。
眼前這個舉手投足間就可以捏死一個人的肌肉怪物,居然就是吳氏企業(yè)的最新發(fā)明?看上去和神修相比也相差無幾!
“當然,想要得到神力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們要老實服從安排,不然下場就是他這樣!”
反動組織頭目指了一下躺在地面的李民浩,準備殺雞儆猴,給小弟們一個下馬威。反正在北朝死一個沒有背景的年輕人,再正常不過了。
肌肉怪物邁著踏實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到了李民浩的面前。他的手臂十分粗壯,足足比成年人腰身還要寬上一圈。
上衣由于巨大的胸肌撐的老高,肱二頭肌更是肉眼可見的雄壯。
就這樣一個吳氏企業(yè)神力丸喂出的怪物,哪里是北朝一個普通年輕人可以對付的。
“這個怪物,怕是神修來都不好使吧!”
“神力丸可真是好東西啊,我也要得到嘗一嘗的機會!”
“先別說話了,那小子可慘了??!”
李民浩聽著臺下嘈雜的人群,盯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肌肉怪物,他的心情很是低沉,以至于有些沮喪。
“我不能接受!”
李民浩沖著反動頭目,說出了他的想法。
“呵呵,不能接受?誰叫你居然敢頂撞老子,這叫死有余辜!”
反動頭目顯然不打算放過李民浩這種不識抬舉的年輕人,命令著肌肉怪物將他打成殘廢。
“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李民浩搖著頭自言自語,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就是一個精神崩潰了的瘋子。
“哈哈哈,你們給老子看好了,沒有人可以在咱們吳氏企業(yè)的最新發(fā)明面前保持理智,神力丸是無敵的!”
“只要你們好好干,總有一天你們也能變成他的樣子!”
“給老子動手!打死這個雜種!”
接到了反動頭目的命令,肌肉怪物怒吼著,一拳結(jié)實的轟擊在了地面上。地面由于巨大的力量凹陷了進去,肌肉怪物僅僅一拳就打穿了幾米后的水泥路面。
臺下的年輕人們不約而同的咽了一口唾沫,顯然肌肉怪物的表現(xiàn)讓他們無比震驚。
反動頭目顯然很滿意神力丸的威力,正準備離開之際忽然被人拍了怕肩膀。他回過身看去,是一雙殺意十足的鷹鉤眼,似乎下一個就會將他的五臟六腑挖出,剁成肉醬。
“我不能接受!”
李民浩的雙手積蓄著暗淡的光芒,緊緊的嵌在了反動頭目的肩頭。
“我不能接受啊,老子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就調(diào)查出了這樣一個廢物玩意兒?”
“你讓我怎么回去交差?會被同行笑話的!”
反動頭目驚嚇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有幾分見識,自然知道李民浩手里散發(fā)的暗淡光芒代表著什么。
“神,神修,你是神修!”
“快動手,把他給我拉走,離我遠點!”
-肌肉怪物接到了命令,立刻大步?jīng)_向了李民浩,一個擒抱,企圖制服住眼前的神修。
啪的一聲,李民浩頭也不回的打了一個響指。
一階神術(shù)頓時在肌肉怪物的體內(nèi)炸響,璀璨的神力光芒閃耀著,夾雜著鮮血與肉塊四散開來。
三米有余的肌肉怪物,直接被神術(shù)炸的四分五裂,血濺當場。
眾人面面相覷,還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吃著吳氏企業(yè)最新發(fā)明的神力丸長大的肌肉怪物,居然被別人一個響指就炸成了碎片。
反動頭目盯著那雙噬人心魄的鷹鉤眼,六神無主,當場被嚇得尿了褲子??藓爸蟮溃骸眲e,別殺我,我都是聽命于吳總的,我也只是個跑腿的啊?!?p> “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聽著反動組織頭目的狡辯,李民浩咧嘴笑了笑,果然這群連人性都可以出賣的家伙,狗嘴里怎么會吐的出象牙。
撒謊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種保命的手段,絲毫沒有道德價值可言。
“別緊張,慢慢聽我說?!?p> 李民浩拍了拍反動頭目的肩頭示意他放松,不要過于緊張。
“王文豪,牛金區(qū)比路街人,是吧?”
作為這場反動頭目的王文豪點了點頭,承認了李民浩所說的話。
“64年加入北朝商會旗下的吳氏企業(yè),65年因為在一場黑道斗毆中表現(xiàn)優(yōu)異,被吳天澤提拔為小頭目,掌管著牛金區(qū)比路街的神力丸生意?!?p> “66年由于吳氏企業(yè)的進一步擴張,地位得到飛速提升的你,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老家,將自己當年的老對頭打死,強搶了已為人婦的初戀情人?!?p> “67年的你就玩膩了這個女人,一腳將他踹開,另尋新歡。殊不知你的初戀情人在失去已故亡夫的悲傷和你長達一年的折磨下早已精神失常。沒過一個月就割腕自殺?!?p> “69年,也就是今年,你接到上級的命令,來到牛金區(qū)招募人手?;苏齻€月的時間,才在今天搞了這樣一場聲勢浩大的演講?!?p> “就這樣,你還敢說自己是無辜的嗎?”
王文豪越聽越心悸,李民浩講的話句句屬實,顯然是摸透了他的老底。
“你到底是誰?”他驚恐的尖叫著,恐懼早已戰(zhàn)勝了理智,不顧一切想要掙脫李民浩的束縛。
可李民浩的雙手仿佛鑲嵌在他的骨肉中一般,扔由他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無法掙脫。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用知道一件事情?!?p> “按照北朝憲法,王文豪犯故意殺人罪,做出嚴重違反倫常之事,教唆鼓動反政府事例,被依法判處死刑?!?p> “鑒于特殊情況,我有權(quán)當場處決。”
“你到底是誰!居然敢在北朝商會的地盤撒野!”王文豪知道自己兇多吉少,只得搬出了北朝商會這個背景,企圖給李民浩壓力。
誰知李民嘲笑著說道:“北朝商會?等著李家的肅清吧!”
話畢,李民浩拗斷了他的脖頸,王文豪雙眼一白,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停止了呼吸。
李民浩在牛金區(qū)已經(jīng)潛伏了三個月,目的就是調(diào)查清楚牛金區(qū)的反動組織。
越是調(diào)查他就越是厭惡,看透了王文豪暗地里干的那些毫無人性的勾當,他早就起了殺心。
雖然當眾處決違反了李家的規(guī)矩,可在這樣一個北朝商會率先撕破臉面的背景下,卻是一次不錯的下馬威。
李民浩隨即轉(zhuǎn)頭面向臺下諸多來自牛金區(qū)各地的年輕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來自何處,又抱著怎么樣的目的。不過誰要是敢加入北朝商會為非作歹,下場就只有一個”
李民浩指了指不遠處的肌肉怪物的殘骸,和腳下王文豪的尸體,冷眼的睥睨著臺下的眾人。
沒見過什么世面,心里只想著有朝一日飛黃騰達的年輕一輩,早以被李民浩雷厲風(fēng)行的出手下破了膽。
“如果今天接電話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你,會如何?”
李民浩一出手就掌握住了絕對的話語權(quán),被他手指著的其中一個年輕人,萎縮的回答道:“被活生生的打死?!?p> “沒錯,你會被活生生的打死,而且沒有一個人敢為你鳴不平?!?p> “或者說,他們還會幸災(zāi)樂禍的嘲笑,嘲笑死的你是一個蠢貨?!?p> “我躺在哪里的時候,你當時有這樣笑過嗎?”
面對李民浩的質(zhì)問,年輕人當場崩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們的頭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想要出人頭地,我怎么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崩潰的年輕人搖頭晃腦的說著胡話,顯然在李民浩的質(zhì)問下,沒人可以保持著理智。
因為他們都是迫害者,他們都沉默的做著類似謀殺一般的事情。他們都不是無辜的,自從加入北朝商會的那一天起,他們注定手里沾著無辜民眾的血。
“我叫李民浩,你們可以叫我李局長?!?p> “李家,您是李家的神修嗎?”
作為土生土長的北朝人,骨子里對李家有著一種依附感。在場的年輕人在李民浩表露身份之后,似乎都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他們本想著加入?yún)鞘掀髽I(yè),成為北朝商會的馬前卒,在這場亂斗中謀取利益。
可李民浩的出現(xiàn),立刻制止了這種愚蠢的想法,因為沉默了足足七年之久的李家,向北朝人民展示出了他們的爪牙。
“加入北朝商會,并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請相信李家可以換北朝一個公道?!?p> 李民浩還未來得及說教,一道烈火轟的一下從他的臉頰劃過。
感受著臉龐出尚有余溫的炙熱,李民浩立刻毫無保留的釋放著神力,全身籠罩在了一片光芒之中。
神力全覆蓋下的李民浩如臨大敵,天丙脈釋放的神力足以抵御一切現(xiàn)代化科技研發(fā)的輕型武器。
“好久不見吶,李家的狗?!?p> “我還以為誰敢在牛金區(qū)鬧事呢,沒想到只是一個上清巔峰的小角色?!?p> 李民浩感受著身旁一股無形的壓力,自從突破到上清巔峰之后,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給他帶來如此厚實的壓迫感了。
“不愧是太清境界,我在你眼中當然只是個小角色。”
“可是這個年代,北朝商會的狗,還能抓住老鼠嗎?”
李民浩瞬間收斂了神力,氣息恢復(fù)到了常態(tài),一下子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化作了牛金區(qū)群眾中的普通一員。
早就計劃好了三種逃跑路線的李民浩,顯然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牛金區(qū)鬧市的巷子里竄來竄去,一溜煙就沒了身影。
“還真是一條老鼠,怪不得敢在牛金區(qū)潛伏?!?p> 太清上階的趙立空,就這樣看著李民浩逃跑,也不去追。
他是趙天師手下的頭號門生,北朝年輕一輩之中的最強者,自然不會是北朝商會的狗。
他看著李民浩遠去的背影,笑了笑。
曾幾何時,也有過一只老鼠從他的手底下逃跑,可這又如何?
師傅時常對他說,老鼠終究是老鼠,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他才是北朝商會在這場戰(zhàn)役中的絕對主力,總有一天會親自踏入都城市的中心,在李家的大院中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