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泱動身去了崖谷,斐藎邀請柳伊一起看戲,總共三幕戲,分別是《蘇女與凜生》《耿門女將》《陸郎密傳》?!短K女與凜生》是講述蘇氏女子女扮男裝與凜生同行,在不知道蘇女性別的時候凜生就愛上了她,并處處暗示,蘇女卻不能明白其心意,兩人在經(jīng)歷眾多困難后終成眷屬的故事?!豆㈤T女將》講的是耿氏為救夫君,勇闖龍?zhí)痘⒀ǎ砸蝗酥K救出夫君的故事。《陸郎密傳》則是講陸姓王爺為父尋藥過程中結識了一個仙子,與仙子的愛恨糾葛。
雖然剛開始的心情不好,但這三幕戲卻異常的吸引柳伊,看完之后她不禁大呼好看,其中不乏歡樂也有很多地方惹人淚下,只是顧及斐藎在身邊,柳伊硬是忍著內(nèi)臟都絞到一起般的痛苦,沒有掉眼淚。她看斐藎卻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心想這個女人真是硬心腸,這樣的戲都不能讓她動容。
“這三幕戲我看了很多遍了?!苯Y束以后斐藎對柳伊說道,“知道為什么嗎?”
“公主喜歡這三場戲?”柳伊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她能感覺到斐藎根本不喜歡看。
“因為每次去戲院,澤泱哥哥都要看這三場的。”斐藎笑得薄涼,“后來我才知道,這是呈熏喜歡看的。我在天上的時候沒有機會看,來了人間,我便要好好看看這戲到底有什么好看?!?p> 柳伊不再答話,此刻的斐藎只是像一個怨婦。
“你覺得好嗎?柳老板?!膘乘|轉頭問柳伊。
“喜歡的人自然覺得好,不喜歡的人自然覺得不好。但再好的戲也有不喜歡的人,再不好的戲也有人會有共鳴。所以,公主不必問草民,關鍵是您自己的心意。”
斐藎無趣地點點頭,說道:“知道了。我宮里的宮人也排了一出戲,還未起名字,柳老板給掌掌眼,提提建議。”
隨著斐藎一揮手,開場的鑼鼓聲便響起來,一個伶人仙人扮相走了出來,他眉宇恬淡出塵不染。很快,另外一個伶人一襲綠衣,發(fā)間一根柳葉發(fā)簪十分雅致。
雖然戲中人已經(jīng)化用了其他名字,柳伊還是認出,那兩個人應是澤泱和呈熏。柳伊轉眼去看斐藎,她卻是一副平常的神態(tài),不知她排這出戲是什么意思。
戲中的呈熏妖媚惑人,而澤泱也因她的魅惑手段而淪陷,戲中的青鸞似是一朵白蓮花,正直清白,但是這樣的她卻一直被澤泱忽略。柳伊暗想,雖然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怎樣,但是總覺得斐藎在惡意地詆毀呈熏,讓澤泱喜歡的人定然不是那個樣子。
拋開這些無聊的人設,柳伊對有些情節(jié)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比如,呈熏在樹下等澤泱,待他到時,她回眸的樣子,這個場景,好像在哪里出現(xiàn)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夢曾經(jīng)夢到過,那種感覺如此熟悉。柳伊細細追憶這種感覺,便覺得頭疼的厲害,她摸摸額頭,似乎有些燙,難不成是出來吹了風有些發(fā)燒?柳伊揉了揉太陽穴,不再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半晌竟就睡了過去。
“柳老板,覺得這出戲如何?”斐藎臉上掛著得勝版的笑容。
柳伊這才醒過來,她悄無聲息的抹了一把嘴角,草草地看了一眼結尾,是呈熏受了懲罰,澤泱最后回到了青鸞的懷抱,柳伊心中不禁腹誹,這女人真是夠小心眼的,她淺淺一笑,道:“嗯,伶人唱功不錯,聲聲入耳讓人好眠,昨夜失眠,正好補了個好覺?!?p> 斐藎拉下臉去,她沒想到柳伊竟是這種反應,白費了許久的工夫,本以為能激她一激。
“公主好心請柳老板看戲,老板怎么這樣不懂禮貌,竟然當著公主的面酣睡?!迸赃叺娜籼m替斐藎訓斥道。
柳伊也無心聽她廢話,她瞟了一眼臺下候著的伶人,突然她發(fā)現(xiàn)那扮演呈熏的伶人腰間別著一根與她的柳鞭十分相似的鞭子,她想起了前一天在東湖上的事情,斐藎說她見過自己的鞭子,難道是……
柳伊指著伶人的鞭子,猶豫了一下不知要不要開口,斐藎卻先開口道:“柳老板是不是覺得那伶人的鞭子跟你的有些像?我特意像父王要了他收藏的紅柳鞭來做道具,就是想盡量還原之前的場景,畢竟細節(jié)要做好?!?p> “不是這個……”柳伊艱難地說道。
“哦,你是想問為什么飾演呈熏的伶人用的鞭子跟你的很像?”斐藎說完忙做出假裝捂嘴的動作?!拔彝?,澤泱哥哥好像不想讓你知道……不過柳老板這么聰明應該已經(jīng)猜到了?!?p> 柳伊感到一陣窒息,她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
斐藎看到柳伊的樣子,繼續(xù)雪上加霜地說道:“呈熏的真身是一棵柳樹,她的法器就是柳鞭,也就是你手上拿的這個。澤泱哥哥,估計是覺得你跟呈熏很像,所以將這個鞭子送給你了吧?唉,你也不要責怪澤泱哥哥,畢竟他對呈熏動過感情而且忘不掉,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p> 澤泱,真的將自己作為一個替代品了嗎,柳伊知道自己不能聽信斐藎的話,但是這要怎么解釋呢?每次說到呈熏的時候澤泱也是含糊不清的樣子,這又怎么解釋?
“對了,柳老板給想想這出戲的名字吧?我是覺得浪子回頭很好,你覺得呢?”斐藎滔滔不絕地說著。
柳伊打斷她:“草民有些不適,想先回客棧休息一下?!?p> “啊,柳老板不舒服,那趕緊回去休息吧?!膘乘|一副擔心的樣子,但在柳伊轉身后馬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另一方面,澤泱來到了崖谷,他向季桑要了斐藎需要的藥,并向季桑說了斐藎的事情。
“青鸞竟然轉世了?!奔旧RЬo銀牙。“待我去殺了這孽障?!?p> “先別沖動,我向她要了蠱蟲的解藥,先讓她把解藥交出來。另外,她能轉世也是天后在背后撐腰,你不能貿(mào)然行事,莫要以身犯險?!?p> “長離已經(jīng)不在了,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活著的意義了,我現(xiàn)在只想給他報仇?!奔旧:藓薜卣f。
“你要保重好自己,長離托我照顧你,我便不能讓你胡來。”
“那你說怎樣?總不能放任青鸞這般。我有種預感,她是沖著柳伊來的,她定是在籌謀著什么!”
澤泱沉聲說道:“我知道,但是時機還未到。呈熏一魂尚未尋到,還不能輕舉妄動,必須保證她的安全!否則,一切都白費了?!?p> 季桑明白澤泱的意思,便也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