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在汩汩流著熱水,蒸騰的熱氣讓整個衛(wèi)生間都充滿了一種迷幻般的味道,黎月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鏡子上被水蒸氣漸漸模糊的臉龐,怔怔地站了很久很久,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用熱水用力地沖洗著自己的臉龐,直到將稚嫩的臉龐洗的有些發(fā)紅,他才緩過勁兒來,惱火地盯著鏡子,壓低聲音罵道:“吳桐你個王八蛋,神經(jīng)病吧,一個女孩家家的竟然能如此喪心病狂!”
當(dāng)黎月魂不守舍的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時,望著他憤恨的樣子,青葙在一旁,柳眉微蹙,低嘆了一口氣,也是不敢胡亂插嘴攪和,看到面前擺著一排排大包小包的詭異快遞,也是微微發(fā)抖,因為他很害怕。整個房間,時間慚漸流淌,氣氛也變得沉重而壓抑。
“這些玩意兒,到底是怎么搬進(jìn)來的?”黎月在心中將吳桐反反復(fù)復(fù)地詛咒了一番之后,方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有些萎靡,狠狠的甩了甩頭,將目光投向靠窗的角落邊一排排橫立的大包,陰沉的臉色顯示出他心頭的怒火,沉聲道:“這些大東西,根本進(jìn)不了門的。”
“小包快遞是從外面運(yùn)上來的,大包則是從陽臺上弄進(jìn)來的?!鼻噍侔褵崴瓒说剿砬埃槔財Q起毛巾,然后把向微燙冒著水霧的毛巾蓋到黎月疲憊的臉上,深吸一口氣,不急不緩地說道:“是我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爺爺為我出的主意,用我們家裝修時還沒用完的鋼絲繩,一點一點地拉上來的?!?p> 聞言,黎月的聲音從熱毛巾下方透了出來,仿佛被水霧變得濕潤了很多,嗡鳴低沉:“你老爹沒問這是什么啊?”
“當(dāng)然問了啊?!鼻噍偕锨埃蠹一锉患埾浒?,密封的帶子已經(jīng)被剪掉了,顯然被打開過,然后又蓋起來,在腦子里把這段話不間歇地重復(fù)了一遍,然后覺得有些頭昏眼花趕緊揉了揉眉心,扯下黎月臉上的毛巾在水里搓洗兩遍,擰腰把水潑向池子,說道:“他問我的時候我就說,這是少爺?shù)臇|西,咱們要尊重少爺?shù)碾[私,所以我才這么急急把你叫來,你得想法混過去,否則這些快遞可如何是好?。俊?p> “其實,這些快遞,是我們班里一個神經(jīng)病寄給我的。”黎月睫毛微垂,目光黯淡,稍微緩解當(dāng)下的精神壓力,把頭壓得更低了些,啪嗒啪嗒地開始嚼起有些粗硬的肉食,抱出一床被褥,遞給了青葙,微微蹙眉,長而略疏的睫毛輕輕眨動,卻始終一言不發(fā),忽然間,眼眸微亮,遲疑了一會兒,方才辜靜說道。
“什么……”聞言,青葙捧著飯碗的手微微一僵,接過被褥,若有所思,緊緊抿著嘴唇,語氣忽然停滯了一下,威受到被褥的重量,心意愈發(fā)堅定,沉默聽了很長時間,青葙眼偶有明亮然后斂沒,用筷子輕敲空空的碗,搖頭嘆息,有些挫敗地說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少爺又在外面闖禍了,又惹了不該惹的人。”
“你放心,反正我不會連累你的。”黎月抬起頭,沖她笑了笑,看她神情,蹙著細(xì)細(xì)的眉尖,簡潔明了地說道:“這些古怪的東西,我一定會原原本本還給她的。”
青葙靜靜地看著他,神情很專注,目光卻依然有些飄移不定,顯得很不專注,片刻后,那雙似墨一般凝結(jié)卻又清爽的眉兒蹙了起來:“少爺……”
“好了,我倒要看看,這些個大箱子里,到底裝的是個啥。”黎月從洗腳盆里跳了出來,走近角落邊一排排大箱子,這才意識到,進(jìn)屋子后一直沒有靠近過這個大箱子。
青葙沒有阻攔,也沒有說話,而是屏息凝視。
黎月咽了一口唾沫,就去箱子邊上,把箱子再次打開,看到里面是一個更小一點的塑料箱子,材料有點像超市里經(jīng)常賣的密封箱,想到這點,他下意識里用余光看了封口一眼,塑料箱了邊上有卡扣,他一個一個打開,翻開一點蓋子就意識到,這塑料箱子是密封的,一定不僅僅是塑料那么簡單,他用力掰開槊料箱的蓋子,感覺到蓋子非常重,槊料箱里有隔熱的夾層,打開之后,一股煤的味道就冒了出來,開始彌漫,黎月看到了里面有很多的污漬,干尸用一種金色的錫紙裹著,只露出一個腦袋。
“這……是個人?還是死人?”
看著黎月呆若木雞的樣子,青葙卻沒覺得有多驚訝,只是心里發(fā)憷,輕聲道:“少爺,你仔細(xì)看看吧。”
黎月悶哼一聲,把它翻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那只是個木偶!
“我擦!竟然是假的木偶!”黎月怒聲把它摔到地上,先是打了個寒顫,旋即氣不打一處來:“這吳桐,說要給我寄什么東西讓我逃跑,沒想到,竟然弄這玩意兒嚇唬老子!”
青葙剛要說話,卻突然眉頭一皺。
“在背后罵我干什么?手下敗將!”
一個女聲傳來。
黎月正欲轉(zhuǎn)頭,面前卻是極其突兀的跳進(jìn)了一位黑衫少女,看少女的模樣,正是吳桐…?!
“你?”黎月愣了一下,旋即怒色于形:“你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不請自來?呵呵,我正要找你算賬呢?”
青葙看著她,瞪道:“你是誰?隨隨便便闖入別人家,需要我報警嗎?”
“先別急。”吳桐微微一笑,一點也不在乎:“我就住在你們對面,我是剛好路過,看到你們家門沒關(guān),想幫你們關(guān),然后就聽見這小子罵我,所以我才來的。”
“什么?!”黎月瞬間明白:“原來,你就是新搬來的!”
“是啊。”吳桐上前一步。
青葙冷冷看著她。
下一秒,黎月面色更加陰沉:“說吧,你這樣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這些快遞,你若是不給我全部解決掉,你今天也別想出這個門?!?p> “怎么?”吳桐眉頭一皺:“我給你的禮物你不喜歡?”
“喜歡個錘子?。 崩柙氯套⌒闹械臎_動,大吼道:“你自己看看那里面裝的是什么!!”
吳桐看著他那一臉凝重地樣子,眉頭緊皺,沒有說話,蓮步輕移,瞬間到了大箱子旁邊,打開一看,竟是一個人的頭骨,立刻驚呆了,但是馬上冷靜:“這些快遞……不是我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