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燈火通明,大門敞開著,門外只設(shè)有兩個侍衛(wèi),殿內(nèi)安靜的可怕,燭火少有跳動的痕跡。黑衣人在外廊上朝大殿內(nèi)眺望,并未發(fā)現(xiàn)一人。
忽然,有股強大的力量緊緊纏繞著自己,將自己整個提了起來,頓時有些驚慌,卻怎么也擺脫不了這股力量的控制,只能任由它控制著自己緩緩上升。
及屋檐時,一下又被扔到大殿的屋頂上。周圍的瓦片瞬間碎成渣子,從屋梁的縫隙中掉到大殿的地上,鬧出不小動靜,卻連個侍衛(wèi)的人影也沒看見。
黑衣人心想:奇怪,這偌大的宮殿,竟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于是狼狽地爬了起來,誰知,剛抬頭便看到了橫睡在屋頂?shù)恼股系募烙哪稀?p> 見他頭枕魑音獸,仰望夜空,明月與繁星垂了下來,仿佛觸手可及。一陣風(fēng)過,薄紗衣帶翩然起舞,不經(jīng)意間遮住了祭幽南那雙深邃的眸子。月光皎潔,星光萬丈,在月色與星空之間,祭幽南是這世間第三種絕色。
夜揉碎了祭幽南滿身的殺氣,他靜躺在那里時,只是一個暗夜派來魅惑人心的使者,看得人如癡如醉。然而下一秒,他一開口便打破了所有平靜的幻想。
“東西帶來了?”聲音妖冶而冷漠至極,似黑夜里一柄沾了血的利刃,讓人聽后會自然而然地心生畏懼。
黑衣人趔趄幾步,站穩(wěn)之后俯身行禮,雙手舉過頭頂將名單奉上:“參賽名單已經(jīng)到手,請幽冥王過目!”
祭幽南側(cè)過臉來看了一眼,手一揮,名單便到了他的手上。修長的玉指將折疊整齊的名單緩緩打開,然后舉起來對著月光,在月光的透射下,紙上的名字看的一清二楚。
目光掃到如雪的名字時,不禁自言自語道:“她也參加了。”祭幽南回想起之前幾次想擄走如雪時,完顏澈都半路殺了出來壞他好事,這手執(zhí)星影劍奪魁的女子不會就是她吧?
如此想來,覺得甚是有趣,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真是有意思!”
黑衣人見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沒大懂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問道:“參賽的人已經(jīng)弄清楚了,其他的事還請幽冥王多多費心!”
祭幽南邪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沉的,右手掌心冒出紫色的火焰,瞬間將名單燒成灰燼。“本王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祭幽南不喜歡別人多說廢話,經(jīng)過前幾次的教訓(xùn),黑衣人自然清楚自己此刻該做什么,于是話不多說,彎腰行禮:“告辭!”然后瞬間從幽冥殿消失。
祭幽南緩緩合上雙眼,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饒有興致地說道:“越來越有趣了,既然完顏澈這么在意你,把你搶過來,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這樣的畫面,還真是有些期待??!呵呵~”
第二天晨光微亮,殘月尚未退出天空,幾絲清風(fēng)從窗戶飄了進來,層層黑色紗幔在晨風(fēng)的鼓舞下翩然起飛,驚擾了睡夢中的祭幽南。
冰冷的眸子緩緩睜開,睡意尚未退去,眼神中夾雜著一絲怒氣。片刻后,他抬手輕輕一揮,所有的窗戶“嘭”的一聲都關(guān)上了,霎時,紗幔安靜了下來,輕輕墜落重歸整齊。
床上的人并未動彈,輕輕喊道:“宥商!”
忽然,屋梁上跳下一男子,單膝跪在床前,低頭說道:“臣在!”
“你可知白令行的期末考核在什么時候?”
“回稟主公,往年都是在冬月進行,考核完畢,通過者三日之后便出山游歷,需得三年才能歸山!”
“他們游歷都經(jīng)過哪些地方?”
“這個倒沒有規(guī)定的路線,不過是哪里有妖魔作惡就去哪里,每年去的地方都不一樣?!?p> 祭幽南眉頭輕挑,問道:“四國通行?”
宥商依舊跪在地上:“白令行本就是獨立于四國之外的修仙門派,受萬眾敬仰,做的又是降妖除魔之事,這等好事四國求之不得,自然沒有管制。另外還沒有被吞并的各地方門派管轄的地方,對他們也是求之若渴,所以無論在哪里,他們都是暢通無阻?!?p> 祭幽南輕“呵”了一聲,側(cè)過身子,一手慵懶地撐著頭,盯著宥商輕蔑地說道:“傳令下去,以后南冥境內(nèi),不許白令行的人踏入一步,若有人硬闖,直接抓了便是?!?p> “是!”
“還有些時日,那邊的情況,你派人盯緊些,有什么異動,立刻向我稟報?!?p> “是!”宥商領(lǐng)命后退出殿外。
祭幽南沉思片刻,坐了起來,赤腳從床上走了下來,每經(jīng)過一處,黑色的紗簾便自動飄開為他開路。深紫錦緞寢衣向后翩飛緊貼著前胸,胸腹的肌肉紋理毫無保留地顯現(xiàn)出來。
按照歷來的規(guī)矩,除了宥商,任何人都不得觸碰他,因此今日他需得自己梳洗。這倒也不難,他走到兩米高的銅鏡前,照著鏡子稍微施了些法術(shù),幾縷順滑的秀發(fā)便被一個黑曜石發(fā)簪挽了起來,發(fā)型看起來慵懶又不失威嚴(yán)。
一番梳洗后,命人傳來早膳,草草吃了幾口,只覺心中煩悶的慌。
自從昨夜看了那紙名單,祭幽南整夜未得安眠,一閉眼腦子里便浮現(xiàn)如雪手執(zhí)星影劍的模樣,為什么偏偏是她?
星影劍的主人必定與完顏澈有著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原本星影劍在誰手中對他而言是沒有多大干系的,殺了便是。可不知為何,一想到如雪手執(zhí)星影劍的樣子,心中便生出許多雜念,不由自主地心煩意亂起來。
忽然,黑檀鑲金的筷子被用力地拍在桌子上,發(fā)出駭人的響聲,周圍的侍者瞬間跪拜在地,身體微顫,不敢出聲。
祭幽南起身朝偏殿走去,滿腔怒火地說道:“撤了!”
眾侍者退出殿外,殿內(nèi)很快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幽靜。黑色的大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深紫色的熒光圍繞著祭幽南,強大的力量充斥著周身,他的衣服像被灌了風(fēng)似的,隨著烏發(fā)放肆舞動著。
片刻后,幾滴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下來,睜眼時,眉宇間帶著怒氣。他雙拳緊握,一根根青筋鼓了起來,沉默片刻后,低沉的嗓音帶充滿戾氣,說道:“還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