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廳,再往后走,穿過一個垂花門,再經(jīng)過一片竹林,陸遙和齊月就到了今日專門收拾出來供客人休息的院子。
這個院子,專門是供女客休息的,在內(nèi)院靠前一點,既不會妨礙到主人家的隱私,又能保護好休息的客人不被騷擾,端的是清幽雅靜。
陸遙邁著小短腿,一搖一搖的爬上樓梯,敲了敲門,立時便有丫鬟出來。見是,陸遙和齊月,丫鬟趕忙規(guī)矩行禮,去請示房內(nèi)人。
“公主,小姐,請進?!?p> 陸遙慢騰騰的挪了進去,見房內(nèi)的丫鬟具是恭敬,又見屋內(nèi)點著暖爐,暗暗點頭,自家的下人還是規(guī)矩的,將這落水的小姑娘照顧的不錯。
再往里走,只見桌子旁,一個身著煙云蝴蝶裙的女孩端坐在旁邊,看著是剛剛用好飯。
這女子生的極好,真真是眉如遠山含黛,眼中似有柔情萬千,唇若櫻桃一點紅,玉骨冰肌,身子裊娜。
陸遙覺得,自己以后要是能有這姑娘一半的好看,自己以后肯定不愁嫁了??粗矍暗钠两憬悖戇b立馬星星眼了,好看的小姐姐耶!?。?p> “杜姐姐,你可好些?這飯菜可還合胃口?”陸遙一張小臉上堆滿了笑容,近似狗腿的問道。
齊月看著陸遙這個傻樣,就知道,這貨又犯花癡了,好丟人,好想走。但來都來了,便也上前對杜紫蘇噓寒問暖了幾句,坐在一旁,冷眼看著小胖妞犯花癡。
“勞公主,和陸小姐記掛,已經(jīng)不礙事了,倒是紫蘇給平陽侯府添麻煩了。”杜紫蘇看著齊月和陸遙向她問好,趕忙起來恭敬回力。聲音不大,柔柔弱弱的,還有些拘謹,面上有些忐忑,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看著杜紫蘇這樣,齊月皺了皺眉。她和陸遙都是直爽的姑娘,對這種柔弱型的好感不大,有些看不慣杜紫蘇堂堂一品侯府出身的嫡女行事如此上不得臺面,好似誰都能欺負她一樣。
雖然杜紫蘇有些柔弱,但她到底也是勛爵出身,一應(yīng)行禮、禮數(shù)倒是面面俱到,也不矯情。齊月看了她一眼,也就不再多說,自顧自的喝茶,畢竟,想要來送溫暖的又不是她。
陸遙這個小花癡,看著杜紫蘇這幅柔弱膽怯的模樣,也是有些不適應(yīng),但是小姐姐長得好看,陸遙覺得自己身為主人,還可以在送點溫暖的。
“紫蘇姐姐,你別那么拘謹,我母親可是與令堂關(guān)系匪淺的。你在平陽侯府就更在自己家一樣就是了,沒得什么添麻煩的,倒是我家沒招呼好你,讓你受了這么大的罪?!标戇b一臉自責的樣子,邊說邊向杜紫蘇挪去。
杜紫蘇看著陸遙,白白胖胖的,雪團一般的孩子,面上盡是擔憂,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是啊,兩家是故交呢,要不然,祖母也不會讓她出門,這般丟人了。杜紫蘇想著,不由面上有些凄凄。
陸遙見狀,直接撲進了杜紫蘇的懷里,摟著杜紫蘇,滿臉堆笑地說道:“姐姐,你這般好看,難怪你家難怪你家老太君不讓你出來呢,遙遙都沒怎么見過你,以后,要多來找遙遙玩啊?!?p> 杜紫蘇被陸遙的一抱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抱住了她,生怕她摔著,那么可愛的孩子,真真是舍不得她受一點傷害。又聽著這軟軟的童音說出來這般窩心的話語,杜紫蘇臉上終是有了些笑容,想著要是自己能有這么一個妹妹,也是很不錯呢。
杜紫蘇這般想著,便將陸遙又抱緊了一點。
陸遙看著杜紫蘇笑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起來。自己果然是人見人愛的,你看,小姐姐多喜歡自己!
齊月看著陸遙這副癡樣,只差沒流口水,簡直慘不忍睹,看著杜紫蘇這樣,到底是心中不忍,提點倒:“其實杜姐姐不用這樣畏縮,你家現(xiàn)無實權(quán),可老將軍到底是立了功,保家衛(wèi)國了的,皇家是記著忠臣的。”
杜紫蘇聽了,抬頭看著齊月,臉上微微有些錯愕,隨即臉騰的一下紅了。想想也是,自己家世并不比別人差,何須如此,但想想年邁的祖母、祖父,杜紫蘇覺得,自己還是小心些,別讓他們操心了。遂溫順的向齊月道謝。
只是,這屋中的氣氛漸漸開始活絡(luò)起來,陸遙又撿著好玩的事都杜紫蘇開心,一時間氣氛相當?shù)娜谇ⅰ?p> “你不知道,那時,齊小月.......”陸遙正在和杜紫蘇講她和齊月去年秋天在御花園爬樹摘果子的事,話還沒說完,便被“砰”的一聲打斷了。
只見門被用力的推開,門口站著一位,身著對襟大紅散花百褶裙的女孩子,一張臉張揚明媚,但是面色倨傲,讓人不喜。
“紫蘇,快點,無雙園那邊開始摘花了,彩頭里的那只穿花蝴蝶簪可漂亮了,你可得幫我贏回來!”那女子一進門,便命令的說道。
她走進去,看到陸遙和齊月,微微楞了一下,隨即皺起了眉頭,面上帶了些不悅。都還是些孩子,是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
女孩子心中有些疑惑:杜紫蘇什么時候跟這兩個有來往了?
這女子不是別人便是建安伯府的二房長女崔鶯,也是害杜紫蘇落水的罪魁禍首。
一般,自己害別人落水了,多多少少都會心存歉疚,上門慰問表示歉意。
結(jié)果,這妹子,上門是上門了,但是不是表示歉意,居然是大張旗鼓的上門命令人家辦事!
該說他家教不好呢,還是腦子有毛???聯(lián)想一下建安伯府長房大姑娘崔婷,那個知書達理,落落大方的姑娘,頓時覺得,這位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杜紫蘇看看陸遙,不想她為難,剛要站起來,就聽陸遙奶聲奶氣的說道:“建安伯府那么沒規(guī)矩嗎?教養(yǎng)出來的都是些什么人?回頭得和娘親說說,別阿貓阿狗的都放進家里來,丟人現(xiàn)眼?。。 ?p> “死胖子,你說誰呢?!”崔鶯一聽,立馬不高興了,帶著怒氣質(zhì)問道。
“我說誰,誰心里有數(shù),都是一家出來的姑娘,怎么這差別就那么大呢?”陸遙輕蔑的看了崔鶯一眼說道。
這建安伯府二小姐最煩別人拿她和崔婷比,又被陸遙這樣輕蔑的看了一眼,這姑娘的自尊心一下就受創(chuàng)了,當即炸了毛,就要撲過去撲打陸遙。
只是,這屋里的丫鬟又不是擺設(shè),立即將她攔了下來。陸遙見狀,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嚎的那叫一個傷心,這不,齊月都看到她脖子里粉色的小舌頭了。
“我倒是不知,建安伯府好大的威風啊,今日敢在平陽侯府上撒野,是否明日就敢進宮斥責皇上了!”一直不做聲的齊月凌厲非常的問道,眸子中不帶一點溫度,小小的身上迸發(fā)出強大的氣場,讓人不由想要下跪。
崔鶯一臉驚恐,立馬跪了下去,她是跋扈了些,可還沒蠢到家,這頂帽子要是扣下來,建安伯府可沒好果子吃。隨低伏在地上,連連告罪。
齊月懶得理她,便說道:“這里也就我們幾個小姐妹,不過是姐妹間的拌嘴,出了這門大家記不記得還不好說,崔二姑娘,以后還是謹言慎行些好。退下吧”
崔鶯立馬如釋重負退了出去。
崔鶯走出院子,面上滿是不甘怨恨,隨手揪過旁邊的花葉,撕揉了個粉碎,這才憤憤不平的走了。
再說陸遙小朋友,看著崔鶯出去了,立馬止住哭聲,在丫鬟的服侍下喝茶潤桑,演技那叫一個收放自如。沒辦法,人在江湖混,總要有點絕招的,想想她和齊月不就是靠這一招坑了不少人嘛?
邊喝水,陸遙邊給齊月遞了個眼神,意思是,你知道該怎么辦了吧?齊月挑眉回應(yīng),懂!
杜紫蘇呆愣楞的看著這兩個小家伙將崔鶯這一番羞辱,頓時覺得開了眼界,還能這樣?妥妥的仗勢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