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謠言比真相跑的快
“對了,好久都不見秋秋姐來聊天了,你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盧畫給她發(fā)來一個搖頭的表情。
“秋秋姐大概真的忙吧。不知她父親怎么樣呢?”
現(xiàn)在三人都為著各自俗事忙碌,怎能還似年少時那般時時有空八卦閑聊?三個好朋友,兩個相繼婚姻出了問題,經(jīng)歷了一番燒心撓肝之事,現(xiàn)下一個是大概苦盡甘來再婚了,另一個單身拉扯著一個幼兒,還時不時害怕孩子被人搶走。而那一個未婚的,憂心的事只怕只多不少。說起來人生也不只是要操心婚姻大事,許秋還未婚,但是父親突然癱下來,個人的事更是難上加難了。她自己的考量更多了一層。
“畫畫姐,你最近怎么樣呢?”青煙突然覺得盧畫情緒低落了下來,想起之前的事,心中不安起來。
“還能怎么樣呢?和以往一般無兩樣?。 北R畫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你還是不同意嗎?”青煙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同意什么?盧畫差點問出口來,但生生咽下了這句話,想都知道她想說什么。
“我有些乏了,先下了。有空我們聚齊了再聊吧!”盧畫打出了這行字發(fā)了過去,便收起了手機(jī)。
包銘總也不放棄要帶包多慈回老家給老人家看看的心思,而盧畫也堅持著本心不愿意。每次要到探視的時候,她便生出諸多的借口來暫時不給他來探視。她心中深怕包銘趁她不注意,自作主張把包多慈帶走。說到底,她心中對那個老人的恨意從來就沒有減少過!連抱都沒幫她抱過包多慈,在那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小小包多慈才不到三個月的時候,那些爆裂的吼叫聲,吼著“離婚,抱著孩子滾!我看你一個沒有收入來源的人怎么養(yǎng)這個孩子!”的那些話,盧畫怕是終生都無法忘懷的吧!
她記不清多少個夜晚獨自抱著小小的包多慈流淚到天明,想著到底要怎么辦?離婚后真的能養(yǎng)得活包多慈嗎?沒法出去上班,就沒有收入,拿什么養(yǎng)?那時候她的恐懼夜夜都啃食著她的心,人家生完孩子后都會有一陣子發(fā)福,看著珠圓玉潤。唯有她,吃吃不下,喝喝不下,睡睡不著。幾乎瘦成人干,連頭發(fā)都花白了。三十出頭的女人,看著比五十多的人還老。帶包多慈出門散步,滿頭花白的婆婆都問她,帶的是外孫還是親孫。
她也還總記得,包母說包銘離婚了帶著孩子怕是不好再找人了,但是如果孩子跟了母親,包銘青春年少有為,怎么都好找。一句話就是,男人怎么都容易再婚,而女人就不一定了。當(dāng)那些話從鄰里傳來傳去,傳到盧畫家人耳朵里時,盧畫父母臉色黑了又黑,總覺得盧畫一直都在給她們丟臉。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當(dāng)初她們怎么都沒想到,以盧畫一人之力,把包多慈養(yǎng)的活波可愛,大概包銘回家說多了包多慈的各種生活趣事,老人家又燃起了愛孫之心了,巴巴上趕著想要見這個曾經(jīng)被她們拒之門外的孫女來了。
可是,現(xiàn)今的盧畫,早已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婆婆說一不二的溫順盧畫了。
但是漸漸的便有很多不友好的聲音從鎮(zhèn)上傳出來,小鎮(zhèn)那么小,幾乎人人都相互認(rèn)識,謠傳總是傳的最快的。關(guān)于盧畫不會做人兒媳婦,各種不孝順老人,不尊重老公的傳聞傳的滿天飛。連盧母偶爾回鄉(xiāng)下去逛逛,也還有那些不識趣的鄰里都跑來咨詢。令盧母煩不勝煩。有一天,盧畫的兒時好友打來了電話,帶著一種打抱不平的心態(tài)告訴盧畫,那些對盧畫的的不友好謠言已經(jīng)傳到了外鎮(zhèn)。
原來包銘有一次坐了高中同學(xué)的車回老家,一直在和那個同學(xué)各種描述盧畫的不好。而這個同學(xué)剛好是盧畫兒時好友的同事,兩個人有一次在一起閑聊時,同事給她看他們同學(xué)聚會的照片,盧畫兒時好友認(rèn)出了包銘,便隨口提起他,問同事覺得這個同學(xué)怎么樣。同事給的評價是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和前妻離婚那么久,在同學(xué)會上卻一直在罵前妻。即使前妻再不好,好聚也好散了多年,何必一直揪住人家不放?盧畫兒時好友一聽包銘這樣各種詆毀自己好友,氣不打一處來,這才對同事說起包銘和盧畫之間的各種狗血劇情。
如果說婚姻是兩家人的事,但是從結(jié)婚到離婚,兩家人都從來沒有見過面。有這樣子做親家的嗎?又不是離的十萬八千里。一個鎮(zhèn)上的人啊!婚禮的那天接親的那些人還對盧畫娘家兄弟和伴娘各種不尊重。包銘一不開心就把家里砸個粉碎,有多少電器可以讓他砸的?作為一個男人半年沒有往家里拿過一分錢,還不讓人家說嗎?孩子生病住院的時候,他連三百塊都拿不出來,還是她這個好友送去醫(yī)院給盧畫救急的!說到盧畫不給包銘帶包多慈回老家,難道他們是選擇性失憶嗎?當(dāng)年孩子還不會說話不會走路,時時都要抱都要喝奶粉的時候,她們在哪里?有人說過要見孩子嗎?
這些事太多了,連不親近盧畫的朋友都知道這些年盧畫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背后沒有娘家依靠,赤手空拳,孤身一人帶這個娃兒是怎么一步一步熬到了孩子三歲?腳下站的土地沒有一寸是她的,租的房子一間比一間小,一間比一間便宜。走在路上還要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她不孝順婆家,不給公公養(yǎng)老送終!
這些詆毀,這些誣陷,盧畫聽多了居然也免疫了。隨便了,和她們鬧,好像太掉價了。她現(xiàn)在整顆心都放在包多慈身上,懶得理那么多。只是,她更加不愿意包多慈見那些人了。背后能把別人罵到自閉,見了包多慈,還不把盧畫更罵個狗血嗎?盧畫對這些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一清二楚。
小時候的盧畫,每當(dāng)母親又離家出走后,奶奶也總是在盧畫姐弟面前各種罵盧畫母親,那些顛倒黑白的往事,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盧畫姐弟小時候不懂事,也有那么一段時間覺得母親是不是有些過分,也和她親近不起來。但是后來,見多了聽多了,便也覺得只聽一個人的片面之詞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當(dāng)著不懂事的孩子的面說她們母親的壞話,是一件多么掉價、多么缺德的事?。∧鞘潜R畫一想起來都覺得惡心的事。
現(xiàn)在她做了母親,怎么都不愿意自己孩子再去經(jīng)歷她經(jīng)歷過的事!哪怕別人用多惡毒的話怎么罵她,那些多無恥的罪名一頂又一頂?shù)耐^上扣,她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