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江陵城重重重兵包圍過來,緊緊握著黑劍的秦澤心中竟是產(chǎn)生了一股嗜血的戰(zhàn)意。
蘇沐白輕移戰(zhàn)馬,來到秦澤身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落在秦澤的肩頭,后者身軀一震,似乎受到了驚嚇。
蘇沐白見狀,不由皺著眉頭:“你怎么了?冷靜些!”
秦澤搖了搖頭,呼吸有些變得沉重起來,氣海之中黑色的光團上,陣陣黑氣翻滾著,似乎翻江倒海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
“糟了,是上次筑水一戰(zhàn)所吸收的黑色羽火的真元!”
秦澤忽然回想起筑水一戰(zhàn)時,他曾動用黑色羽火的真元,身體被秦月炎操縱,黑劍闡釋上有一股黑色真元直奔他的氣海。然而那些真元一直沒有發(fā)作,沒想到今日卻是蠢蠢欲動起來。
他眉頭大皺,眼下的情況,根本沒有辦法讓他能夠靜下心來去查探自己的體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一直以來,他眉間的黑色羽火給他帶來的皆是好處,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秦澤有些手足無措。他頓時聯(lián)想到陳道陵當日所言:若是不能善加運用,便會使你墮入魔道,永世不得翻身!
“不,絕對不會這樣!”
想到這里,秦澤不由自主的說出聲來。
然而戰(zhàn)事瞬息萬變,沒有人能夠理會到秦澤的變化,只聽羅子陽的聲音傳來:“棄馬!上城墻!”
宋河聞言,一把拉住羅子陽袖袍:“你瘋了?從城墻突破,無疑在找死!更何況還有兩個小輩?”
羅子陽須發(fā)皆張,低喝一聲:“如今這城門之中摻雜了寒晶,除了城樓,還有何處可走?”
“蘇沐白!照顧好秦澤!”
羅子陽怒喝一聲,一把將羅玥拽下戰(zhàn)馬,此時此刻,他顧及不到其他,一門心思全部放在羅玥身上。襄陽等眾面面相覷,然而羅子陽已經(jīng)率先一步,騰云而起,朝著江陵城樓掠去。
拓跋奎臉色陰冷,一聲令下,只見城樓上萬箭齊發(fā),密密麻麻的箭矢如暴雨般宣泄而下!
羅子陽捎帶著羅玥,本就行動不便,一方面要控制著腳底的祥云,一方面又要抵擋密集的箭矢,著實吃力。
一十三州各大主城之中,皆有禁制,這使得修仙者無法御物而行,羅子陽一身本事,卻也因為這禁制急破了腦袋。
“玥兒,抓緊為父!”
羅子陽怒喝一聲:“擋我者死!”
以羅子陽為中心,一個青色的球形真元護盾頓時將其和羅玥籠罩其中。羅子陽半步歸仙境界的修為,按理來說自然根本毫無畏懼這些射來的箭矢,然而因為江陵城中的禁制,騰云而上的速度并不算快,然而這些傾瀉而下的每根箭矢都帶有真元之力,這讓羅子陽不得不加大了真元壁的厚度。
射在青色真元護盾上的箭矢,發(fā)出箭頭斷裂的聲響,盡皆崩飛,對撞產(chǎn)生的真元波動雖然不算太強,但這仿佛毫無止盡的真元波動,卻是讓羅子陽的內(nèi)府略微有些震動。
“我們上!給城主減輕壓力!”林嘯見狀眼眶微紅,怒吼一聲:“狼營子弟何在!”
秦澤咬了咬牙,雙眼通紅的他,從懷中取出一塊染血的蒼狼戰(zhàn)旗,他手中緊握黑劍,將戰(zhàn)旗披在自己肩頭內(nèi)甲的環(huán)扣上。
然而,蘇沐白卻是拉住秦澤道:“你做的,足夠好了,這次,讓我來!”
蘇沐白的手重重的在秦澤肩頭按了按,后者與其四目相視,重重的點了點頭。秦澤解下蒼狼戰(zhàn)旗,遞到蘇沐白手中:“蘇大哥,這面戰(zhàn)旗,今日也算物歸原主了?!?p> 旋即,秦澤感到脖頸一陣劇痛,竟是昏死過去。
林宇的身形出現(xiàn)在秦澤的身后,他神色復雜的看著蘇沐白:“這......”
蘇沐白手中虎頭吞云槍精光大作,他一把將秦澤拉到自己的馬背上,用蒼狼戰(zhàn)旗將二人緊緊系在一起。
“他體內(nèi)氣海,極為紊亂,若是不這么做,恐怕他走不出這江陵城。”
蘇沐白話音剛落,驅(qū)馬奔向城門左側踏道,他面色沉重,朝著昏死過去的秦澤輕聲說道:“兄弟,若是此次能夠逃出生天,我蘇沐白,定與你結拜金蘭!”
林嘯見狀,朝著宋河招呼一聲:“宋城主,我二人領一隊人馬從右側踏道攻上城頭,只要出了江陵城,便能全身而退!左玲!”
聽得林嘯呼喚,左玲應了一聲,與蘇沐白二人各領一隊人馬,朝著城頭攻去。
兩側踏道上,站滿了江陵軍士,手持巨盾攔住去路。拓跋奎深受內(nèi)傷,不敢輕動,一邊發(fā)出靈引,一邊指揮軍士作戰(zhàn)。
天空中箭如雨下,箭矢的破空聲不絕于耳,只是十數(shù)息功夫,便已有狼營將士身中箭矢。
林宇后背和肋下各中一箭,口中溢出鮮血,他強忍疼痛,手中的長刀劈開身前攔路得到巨盾:“沐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未攻到城頭,恐怕弟兄們已經(jīng)死傷殆盡了!”
耳畔殺伐不絕,蘇沐白雙目通紅,長槍挑飛一個又一個江陵守軍,猩紅的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他白色的長衫。
忽然間,一聲慘叫讓荊州眾人心中一涼。
“高離!”
林宇轉頭看時,狼營中一個瘦弱的青年身中十數(shù)箭,鮮血流淌全身,然而他卻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站在最后的他,腹背受敵,讓他發(fā)出凄厲慘叫之聲的,卻是一柄穿胸而過的長劍。
心室的精血順著長劍緩緩滴落,四周無數(shù)的江陵軍士涌了上來,數(shù)桿長矛刺穿了他的身體,他修為不深,但卻也有不滅境界的修為。
然而在荊州主城,若是未能突破歸仙境界桎梏,修為也是去了一半,根本無法抵擋江陵軍士的攻勢。
只見高離口中涌出一口精血,體內(nèi)的真元本能的去守護心房,然而卻毫無作用。
隨著血液的流淌,高離的身體機能正緩緩流逝,一個凄涼的笑容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他死死的抓住插在自己身體上的一桿長槍,口中虛弱的說道:“不能陪兄弟們一起征戰(zhàn)沙場了,只是沒想到,我高離竟是要死在這里?!?p> 話音剛落,他蒼白的臉上似乎回光返照一般升起一陣紅暈,丹田處,一陣白光漸漸升起。
林宇見狀大聲呼喊:“不要!”
狼營眾人聞聲,不由分心,竟是又有幾人受了重傷。眾人趕忙回過神來,無法顧及其他,卻是聽到高離在人群中凄厲的怒吼。
“兵解!”
狼營眾人感受到那滔天的氣勢,不由的停止了攻擊,紛紛張開護體真元。
一股極為濃郁的天地靈氣,從高離的丹田處爆裂開來,在他附近的江陵軍士瞬間被那狂暴的天地靈氣所吞噬。然而城門兩側踏道上毫無防備的江陵士卒,盡皆受到那靈氣爆體的影響,由于禁制的存在,那些軍士也只是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若無這江陵主城的禁制,恐怕這整個城門處的守軍十不存一。
那如雨點般的箭矢,在半空便化作了齏粉。拓跋奎重傷之體,無法及時締結真元護壁護體,在高離自爆內(nèi)丹的威能下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一側城墻上昏死過去。
蘇沐白見狀,雙目血紅,全身上下死寂之氣暴漲。
“沖出去!早晚回來報仇!不要讓高離的死,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