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驚慌?”
宋河調(diào)息片刻,傷勢恢復(fù)一二,此時看到羅子陽的神情凝重,不由詢問。
“噬魂邪劍。”
羅子陽手中捏著林宇留下的精血靈引,瞬間將其毀去:“林宇死前發(fā)來的靈引,原來王御龍是故意放走我們,好來發(fā)動對襄陽府城的攻勢,為的就是用戰(zhàn)場亡魂來祭他手中的噬魂邪劍?!?p> 宋河聞言,眉頭大皺:“噬魂邪劍乃五大邪兵之一,當(dāng)年早已被封印,他是從何處得到此物的?”
羅子陽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事已至此,還是先回襄陽布置?!?p> “呃......”
身后一聲痛苦的呼喚,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原來是方才昏死過去的秦澤已然蘇醒。
左玲見狀,趕忙上前扶住:“你沒事吧?感覺如何?”
秦澤查探一番自己的氣海,發(fā)現(xiàn)氣海中暴動的黑色真元團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自己體內(nèi)生門已經(jīng)完全開放,這讓他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又上一層。
他抬起頭,看了看蘇沐白,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蘇沐白苦笑著,手掌輕輕放在秦澤肩:“沒有下次了。”
“既已無事,先回襄陽再作打算?!?p> 羅子陽說罷,便率領(lǐng)眾人返回了襄陽府城。
剛進城主府,羅子陽便朗聲說道:“景華,去給我把木榮找來!”
景華聞聲,趕忙跑到議事廳,當(dāng)下說道:“回城主大人,木參軍今日一早便離開了襄陽府城,至今未歸?!?p> “他好大的膽子!”羅子陽大怒,一掌拍碎了身邊的桌案:“誰給他的權(quán)利!”
景華走到羅子陽身邊,看到狼營部眾傷亡慘重,不由小心說道:“他是州牧義子,我等也不好攔他。城主大人不是去江陵城述職了,怎么搞成這副模樣?!?p> 羅子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zhuǎn)而說道:“襄陽府城還有多少人馬。”
景華聞言抱拳恭敬道:“回城主大人話,襄陽府城馬步軍十萬,弓弩手三萬,水軍八萬,聽候城主大人差遣!”
“所有人,襄江升帳!”
羅子陽軍令下達后,僅半個時辰功夫,襄陽府城馬步水軍共計二十一萬,已經(jīng)全副武裝,依次于襄江內(nèi)外排開。旌旗蔽日,戰(zhàn)鼓聲隆隆作響。狼營部眾個個帶傷,只是做了簡單的包扎,便已成兩排站立在大軍最前。
羅子陽登上襄江岸邊的祭江臺,四角上的四象旌旗迎風(fēng)飄蕩,一口雙耳大鼎屹立于中央,羅子陽焚香禱告畢,轉(zhuǎn)過身來,朝著眾人朗聲說道:“今,乃乾元歷一十三年,八月初十。再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jié)。羅子陽今日在此,祭奠襄陽府城獻身的眾位將士!”
話音剛落,一旁的景華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烈酒端了上來。羅子陽高舉酒碗,將碗中的烈酒朝著襄江內(nèi)拋灑一空。
“數(shù)日前,襄陽府城于筑水戰(zhàn)敗,其中不乏我羅子陽失察之因。但狡兔死走狗烹,如今荊州牧王御龍不仁不義,欲將我羅子陽與狼營部眾視為棄子,用我襄陽府城將士之血肉鑄造邪兵。大戰(zhàn)在即!愿留下者,我羅子陽與其共進退,欲歸家者,自去軍需營領(lǐng)取盤纏。”
羅子陽說到此處,不忍的轉(zhuǎn)過身去,他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愿意留下,也不知道這場仗到底能不能打贏。他看著波濤澎湃的襄江浪潮,臉上的滄桑頓時盡顯,仿佛陡然間徒增了幾歲。
此言一出,襄陽府城的軍隊間頓時竊竊私語起來。自從羅子陽擔(dān)任了襄陽府城的城主,對手底下的軍士待遇,那是好的沒話說,俸祿是其他州郡的三倍。然而襄陽府城的軍士,干的都是賣命的活兒,沒有人知道自己明天會怎么樣。
林嘯聽到這些軍士的交流聲,不由的站了出來,朝著眾人怒吼道:“城主大人平時待我等不薄,如今正乃用人之際,軟蛋自去,我狼營部眾沒有一個退縮的!”
林嘯的話,多少起了些作用,但總歸有部分軍士不想?yún)⑴c此事。
“城主大人,在下上有老下有小,從軍也是混口飯吃,我為襄陽府城效力八年,如今九死一生,不是在下怯戰(zhàn),實在是要為家人著想,對不住了!”
一名偏將從軍陣中策馬而出,臉上神情復(fù)雜,朝著祭臺上的羅子陽拱了拱手,便當(dāng)眾卸甲,丟了手中的兵器,徑自去了。
這種事情,有了領(lǐng)頭的,底下人自然不會甘休,一時間又有大隊軍士站了出來,紛紛卸甲,抱拳離去。
羅子陽睜開緊閉的雙眼,眼角卻是滾落兩行濁淚,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尚未離去的軍士:“還有人想離開的嗎?我羅子陽絕不阻攔各位?!?p> 此時襄陽軍陣中鴉雀無聲,都在等待著羅子陽發(fā)話。
“好,我羅子陽在此拜謝眾位了!”
羅子陽說完,竟是單膝跪地,朝著身前的大軍拜了三拜。
良久,他起身,腰間長劍早已緊握在手,他翻開袖袍,露出自己的手臂,長劍劃過,血肉翻開。
他的手指蘸著流淌出的血液,輕輕地涂抹在自己的嘴唇上:“今日,我羅子陽與襄陽府城自立,與爾等歃血為盟,從此不聽荊州調(diào)遣。諸位,可敢與我羅子陽為盟!”
留下來的襄陽軍士各自效仿,跪地而言:“愿與城主盟!”
秦澤看著身后的襄陽大軍,心中竟是升起了一股拋頭顱灑熱血的情感,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
他看了看身邊的蘇沐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咬破嘴唇,與羅子陽歃血為盟。
“你本可不必參與此事,回揚州城好生修煉,他日六大仙府定然會有青睞。”
秦澤聞言,搖頭笑道:“曹叔說讓我留在這里三年,三年內(nèi),任憑城主調(diào)遣,我秦澤,毫無怨言!”
“你可能不知道,這噬魂邪劍當(dāng)年可是讓一十三州為之震蕩的邪武?!?p> “蘇兄傳我功法,少城主救我性命為我獻身,我秦澤若是此時叛逃,恐怕會良心不安。”秦澤解下腰間的酒壺,狠狠地飲了一口,吐出一口濁氣:“緣起緣滅,自有定數(shù),我愿成為其中一員?!?p> 羅玥聞言,不由的走到秦澤身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無論如何,我會與你一起。”
四目相對,良久無言,一場腥風(fēng)血雨,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