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凈凈。
除了擺在床邊的行李箱,就像是我從來沒來過這里一樣。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像是干脆地抽身了,沒有遺憾一樣。
可事實上我有遺憾。
我敲了敲eno的門。
“進來。”
我打開門,eno背著我訓(xùn)練。
他的電腦中傳來游戲音效,他操作的英雄正瀟灑地笑著說:“讓我來結(jié)束這場戰(zhàn)斗!”
他坐得筆直,如同以前的日日夜夜一般,這半年多,他的背影好像都是如此。
所有的記憶閃過,我沒開口,坐在旁邊等。
等他結(jié)束。
中間我不禁再一次感嘆,有的人真的是完美到讓人慚愧。
他的手指很白,很修長,像他。
他在游戲里擊敗敵方英雄的時候,嘴角會不自覺地彎起。
他在結(jié)束比賽的時候,習(xí)慣性地喜歡摸一下鼻尖。
他轉(zhuǎn)身看我:“有事?”
“嗯,確實有點事。我想辭職了,我大學(xué)導(dǎo)師來M市了,我想跟她一起繼續(xù)進修一陣子。”我想了想,輕輕說。
“已經(jīng)定下了?”他挑了挑眉,問。
“沒有?!蔽覔u搖頭:“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p> “呵?!彼秩缤找话爿p輕嘲笑了一下:“走也行,反正是老爺子走后門讓你來的?!?p> 我心里一凜。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我的心里仍生出一團又一團的難過。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表情太冷硬,還是因為他的話太絕情。
我勉強開口,說:“好?!笨蛇€是帶了一些哽咽。
我也恨我自己不爭氣。
為什么偏偏在他面前,這么出糗,難道做個體面的告別,都難以做到嗎?
我們陷入了一陣沉默,我想他應(yīng)該沒什么說的了吧?
于是慢慢站起來,朝他鞠了個躬。
說:
“承蒙關(guān)照。再見?!?p> 至于其他人,還是走了再說吧,我怕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他們擊退。
我擰開門鎖,正準(zhǔn)備出去,就聽見eno說:
“等一下。”
我轉(zhuǎn)身:
“嗯?”
“記得把合同的違約金交了?!眅no說。
我:“???”
一口悲傷的氣息還沒來得及化成淚水,就已經(jīng)化成了氣憤。
我還能欠你違約金嗎???用得著在臨走的時候還提醒我一下???
雖然我窮,但是溫樺有錢?。?!
我底氣足得很!
想著我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了。
回到房間,我拉過行李箱準(zhǔn)備一鼓作氣地離開這里。
可還是沒忍住,又細(xì)細(xì)檢查了一遍整個屋子。
畢竟是我住了半年多的房間。
走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
仿佛只是一個簡單的告別。
簡單到今天回家,過了年又會像這般回來。
我讓溫樺來接的我。
出了基地的門,我就看見溫樺的車已經(jīng)停在門口了。
見我出來,溫樺下車來接過我的行李。
我看見他剪掉了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長發(fā)。
我抱著溫雪上了車,問他:“你怎么剪掉了頭發(fā)?”
他笑著說:“不知道啊,就是突然之間覺得短發(fā)的我比較帥氣,怎么樣,新發(fā)型有沒有帥瞎你的狗眼?”
我搖頭:“沒有?!?p> 隨后說:“溫樺,我辭職了?!?p> “不是我說,我早就想讓你辭職了,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跟一群臭男人待在一起,我怕你也變臭!”溫樺又說著馬后炮。
“老大說有違約金,你懂我意思吧?”我問。
“woc?溫言你不能再將就將就,干夠時間了再走?”溫樺立刻表演川劇變臉。
“好像不行,我已經(jīng)跟老大說了,而且我準(zhǔn)備去找白靜?!蔽覐暮笠曠R看他。
溫樺也正經(jīng)了起來,問:“白靜?你確定?”
我點點頭。
“我前幾天去看作品展覽,看到她了,帶著知道青年才俊,業(yè)界猜測她可能收徒?!睖貥逭f。
“那我也要去試一試的?!蔽艺f。
即使白靜不愿意再見我。
我也應(yīng)該為半途斷送的夢想畫上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