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剛才的女人是誰
這天晚上,牛家人都?xì)g天喜地的,因?yàn)?,他們總算吃上一頓肉食了。
平日里也有肉食,可牛金花不讓男人吃,飯桌上,幾個男人只能聞著那肉香咽水口,卻連一口肉都未嘗過。
劉富貴高興的將滿滿一盤子炒野雞端上桌。
大家都直愣愣的盯著,便是一向不善言語的常水生也禁不住美食的誘惑,連連咽著唾沫。
“大家一塊吃吧!”楚蕓蕙率先動了筷子,夾了一塊到牛金花的碗里,而后便是劉富貴,再之后便到常水生和趙石頭。
劉富貴看了一眼牛金花的臉色,見她并沒有反對,這才敢夾起碗里的肉小心翼翼的放到嘴里。
“真香!”趙石頭咬下一口之后,忍不住興奮的說了一句。
這還是他來牛家之后,吃過的第一口肉,以前只見過女人大口的吃,現(xiàn)在他們男人也能吃肉了,真好。
“爹,不是讓你把野雞和野兔都炒了嗎?怎么才殺了一只野雞?”
楚蕓蕙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菜色,除了那一盤野雞炒的油滋滋的之外,便是幾樣尋常的野菜,以及一道連油汁都沒有的青菜湯。
她無法想象,這個家的男人吃這些東西,哪里來的力氣干活。
“一只野雞夠吃了,你大姐明兒個回來再炒了另外一只,至于野兔,就讓小妞帶到書院里去吧!”牛金花接過話,理所當(dāng)然的脫口而出。
這樣的安排,于早前的牛二妞來說,定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可這幾日,家里的人都瞧見了牛二妞的變化,她們一方面討好著牛二妞,一方面又憤憤的希望她像以前一樣好控制。
就比如牛金花,她打心底里希望,牛二妞的一切變化,不過是她的錯覺。
聽了母親的話,牛小妞得意的勾了勾唇,對于這么自私的安排,她沒有任何意見,反倒理所當(dāng)然的‘嗯’了一聲,便毫不客氣的夾著桌面上唯一的一道肉食。
眼看著趙石頭和常水生也將筷子伸向了炒野雞的那個盤子,牛小妞兇狠的瞪了他們一眼,嚇得兩個男人立即又將筷子縮了回去。
這一切,自然沒能逃過楚蕓蕙的雙眼,她的眉頭越蹙越緊,似乎在思量著常水生對她的怨恨,是不是跟牛家人有關(guān)?
‘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楚蕓蕙站了起來,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吃飽了,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她是一個極度挑惕的人,即便是用餐,也要在一定的氣氛之下。
牛家的人讓她倒盡了味口,不知為何,看著這些至親的人,她是如何也親近不起來。
回到屋子里,將今日采來的藥材裝進(jìn)背包里,而后大步出了院子,朝著孫云娘家走去。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村子里家家戶戶都飄著飯菜香,村道上便是半個人影也瞧不見,來到村頭,孫云娘家竟是黑燈瞎火,別說是飯香,便是人影都瞧不見。
“師傅,您在家嗎?”楚蕓蕙試著喊了一句,屋子里沒有回應(yīng)。
推了推院門,并沒有上鎖,索性大步走了進(jìn)去,一進(jìn)院子,她便聞到了一陣怪異的血腥味,就像今兒個早上她過來時所聞到的味道差不多,似乎更濃了一些。
環(huán)視四周,院子里的野物早已收拾干凈,這血腥味又是從哪里傳來的呢?
順著味道,她來到右手邊的一間屋子,正要推門而入之時,門從里頭拉開了,緊接著,孫云娘便從屋子里出來了,出來之后,她又反手將門給帶上了。
月光清冷下,楚蕓蕙看見孫云娘的額角似乎滲著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子。
但她的身上卻又沒有半絲的緊張之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師傅,您要的藥材齊了!”將包袱遞到孫云娘的手里,楚蕓蕙平靜說道。
她面上雖平靜,可暗中卻悄悄打量起孫云娘,這個女人表面上與普通村婦無異,可是她的性情卻古怪得很,行事也全憑心意,完全不似從山野里長大的人。
孫云娘接過包袱,打開翻看了一遍,確認(rèn)真的齊了之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她狐疑的看了楚蕓蕙一眼,嘴角揚(yáng)起一個冷笑:“長本事了!”
不冷不熱的四個字落地,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拉開門,進(jìn)了屋子,而后又‘哐’的一聲,將門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鎖住了。
這算什么?拿了東西翻臉不認(rèn)帳?
“師傅,我的腦袋……”
“改日!”
話未說完,屋子里便傳來孫云娘不耐煩的聲音,似乎她再多說一個字,孫云娘就要對她不客氣。
狐疑的再度看了那屋子一眼,楚蕓蕙便離開了孫家。
她前腳剛走,孫云娘后腳就打開了屋門,在院子里尋視了一圈,順帶將院門牢牢的鎖上了,這才再度回到屋子里。
“主子,待云娘將藥湯配好,主子再泡上三日,這傷必能痊愈!”隔著一道屏風(fēng),孫云娘畢恭畢敬的朝著那水氣環(huán)繞的一邊行著重禮。
卻不想,此時正泡在藥泉里的男子一張臉已是冷到了極致,抓住浴桶邊沿的手也漸漸收緊。
好半晌,他冷笑出聲:“云娘,剛才的女人是誰?”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她的聲音,早在那一日就刻印在了他的腦海里,方才她一出聲,他就斷定了是那個女人。
“主子,您是指牛二妞嗎?她是牛家的老二,以前跟云娘學(xué)過打獵,不過牛家的人背信棄義,云娘絕不會再與她扯上關(guān)系!”
孫云娘愣了愣,雖不知道主子問起牛二妞是什么意思,卻還是如實(shí)且詳細(xì)的答了。
“呵……牛二妞,很好!”男人的聲音似乎是悶在嗓子里說的,卻讓人渾身一顫,似乎能從這聲音中體會到徹骨的寒氣。
孫云娘猜不透男子的想法,只得低著頭等著。
半晌,只聞男子再度開口:“你去打聽一下牛二妞的行蹤,三日之后,我要接近她!”
孫云娘又是一陣狐疑,按理說,主子身份高貴,與這些村婦接觸又是何意?
心中雖這樣想,可孫云娘卻不敢多問半個字,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