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他媳婦兒
那兩個人影,一個直奔孩子,另一個則直奔那飛奔的駿馬。、
白牡嶸動用了自己近些日子所有的力量,迅速的卷起那個孩子旋身落在路邊。
抬眼看向那匹被撕扯的前蹄高高揚起的馬,視線緩緩地落在了馬背上。
原本駕馬的人被一個黑色的人影壓得趴了下去,而那個穿著一身黑袍的人則露著一口潔白的大板牙在笑。
說真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大白眼,十分矚目。
那是一個兩十七八歲的少年,黑色的袍子在陽光下閃著光,一看就不是便宜的布料。
他搶到了韁繩,邊笑邊發(fā)出讓馬兒安寧下來的聲音,而之前那個駕馬狂奔的人已經(jīng)被他壓得直不起腰來了。
馬兒在原地轉(zhuǎn)圈圈,黑袍少年還騎在馬上,腰背挺直,墨發(fā)輕甩,他看起來和天上的陽光沒什么差別,燦爛的很。
“楚郁,你給我讓開。這是第幾次了?你總壞小爺我好事!”那個被壓著的人咆哮,很是氣憤,卻又根本無法與楚郁抗衡。
“曹少爺,你總是這般快馬在鬧市上飛奔,還次次都被我撞見,這只能說咱倆有緣分??!改天咱倆去大佛寺請簽算算,沒準兒咱倆上輩子是兄妹是夫妻呢?!背暨呎f話邊抬起下半身,直接騎在了曹少爺?shù)暮笱?,壓得他吱呀亂叫。
“楚郁,你少占小爺我便宜。滾下去,我的腰、、、腰要斷了?!辈苌贍敶舐暫埃媸莿訌棽坏?。
旁邊馬匹背上的人都看著,卻又不敢上前阻撓,他們明顯是那個曹少爺?shù)碾S從。狐假虎威,跟著主人一塊在鬧市上跑馬。
不顧曹少爺?shù)耐唇校粢琅f扯著韁繩讓馬在原地轉(zhuǎn)圈圈,直到自己盡興了,這才讓馬停下來。
“看在咱們這么有緣分的份兒上,今天咱倆就別分開了。正好我要去見太子殿下,不如咱們同走?”楚郁嬉笑的,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讓他看起來異常的燦爛。
“成成成,怕了你了。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小鬼兒,快下去?!辈苌贍敱槐茻o奈,只得認輸。
楚郁笑了一聲,隨后翻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那姿勢可不是帥氣一點點。
拍了拍馬兒的屁股,楚郁笑看著終于直起腰來的曹少爺,“曹少爺請吧。唉,每次出來都能碰見你,我都想去廣安侯府提親了。”
曹少爺長了一張很圓的臉,可是眼睛太小,乍一看他那張臉和燒餅沒什么區(qū)別。
“陰魂不散,小鬼難纏。楚郁,別再讓我碰見你?!辈苌贍敽莺莸胤旁挘S后便一扯韁繩離開了。
速度還是很快,不過卻比剛剛要慢下來許多,但也很快的消失在了這條長街上。
楚郁依舊滿臉笑,治了小人,他很是開心。
眼睛一轉(zhuǎn),他看到了白牡嶸,她將那個孩子帶回來后,就一直站在這兒看著他們。
騎馬的那個,還有眼前的這個,顯然都是這大梁的權(quán)貴子弟。鬧市跑馬,視人命如草芥,簡直就是畜生。
楚郁朝著白牡嶸走過來,上下看了她一眼,然后笑出聲,“是個姑娘呢?!?p> “女性特征這么明顯,還用得著你說么?”不是女人,難不成還是男人?
“功夫不錯,你是哪個府上的?”楚郁接著問,那一口牙特別耀眼。
白牡嶸盯著他的牙看了一會兒,不禁覺得有些晃眼,“閻王爺府上的?!闭f完,她扭身想要離開。
“誒,等等。像你功夫這么好,長得又不錯,再加上這身衣服,也不像是尋常家的姑娘。不過,我倒是真不知咱們皇城里哪家有你這樣的姑娘。”楚郁也算認識所有皇城的富家子弟了,那些在閨中就有名的姑娘家更不必說了。但這姑娘,他不認識,瞧著似乎也不像是皇城里的人。
“看來,你認識的人還不少?!本尤恢滥募业墓媚锸鞘裁礃觾?。
“那是自然。說說吧,你是誰家的?”雙臂環(huán)胸,楚郁開始繞著白牡嶸轉(zhuǎn)圈,明明他這打量的樣子像個登徒子吧,但瞧他笑的大白牙直往外冒的樣子,也就知道他根本沒那份兒猥瑣的心思。
“我今兒出門也沒帶錢,這會兒正好餓了,不知公子你能不能慷慨解囊,請我吃一頓呀?”避開他那口牙,白牡嶸看他的眼睛。他這眼睛黑白分明,所以看起來特別的清澈。
“這還是第一次敢有人光明正大的宰我呢!走吧,膽大的姑娘?!背粜Φ拈_心,然后轉(zhuǎn)頭就走,他還真答應(yīng)了。
白牡嶸幾不可微的搖頭,隨后跟上,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大楊也回過神兒來,然后心里開始暗叫糟糕。
這人是楚少爺啊,是陽武侯的小兒子。那陽武侯的嫡長子如今可是鎮(zhèn)守西南邊關(guān),是五萬玄甲軍統(tǒng)領(lǐng)大元帥。
這個楚少爺和太子爺交好,經(jīng)常同出同進。小王爺和太子爺?shù)年P(guān)系可不怎么樣,這會兒白牡嶸和楚少爺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楚郁帶著白牡嶸直接去了這條街門面最大的酒樓,而且他顯然是???,進來后和柜臺后的老板打了個招呼,就上了樓。
白牡嶸環(huán)視每一處,也跟著上了樓。
這酒樓環(huán)境不錯,上面是單獨的隔間。有的隔間里有人吃飯,能聽到說笑的聲音。
看來,這個時代的人也還是挺會享受的。當然了,限于有錢人。沒錢沒勢的普通百姓,就只能在街上等著被踐踏。
進了走廊最盡頭的一個隔間,這房間除了有一個圓桌幾把椅子之外,四周的墻上掛滿了裝裱好的畫,畫的山水,雖看不出畫技如何,但的確是顯得這房間挺風雅的。
楚郁直接坐在了窗邊,姿態(tài)瀟灑,又笑嘻嘻的,像窗外的太陽。
白牡嶸坐在他對面,眸子一轉(zhuǎn)開始盯著他看,“你多大了?哪個府邸的?看你今日的舉動,也不像個紈绔子弟。有沒有想過成年了之后要做些什么?報效國家么?”
聽她的問話,楚郁睜大了眼睛,隨后就笑開了。
笑聲爽朗,帶著少年獨有的干凈之氣,“我還沒問你呢,你反倒先問我了。我是誰你不知道么?我是楚郁,熟悉的人都叫我阿茂。你是誰?”
“我是白牡嶸?!背??阿茂?他這名字還真有意思??磥?,他們家是真希望子孫繁茂,寄了無限的希望。
“白牡嶸?牡嶸?慕容?很耳熟啊?!背粞劬σ涣?,他盯著白牡嶸,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白牡嶸不語,這個身體應(yīng)該是叫白慕容,小羽曾說過一次。和她自己的名字諧音,也算有緣分了。
“我想起來了,你是宇文玠的王妃,鷺闕塢白家的姑娘。”楚郁笑的幾分莫測,還真沒想到,自己會碰到宇文玠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