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自作多情
黑咕隆咚,宇文玠一直帶路前行,誠如白牡嶸所想,他的確是很熟悉這里的地勢。
不過,跟在他身后,白牡嶸卻與他拉開了些距離。倒也不是有意為之,更是條件反射。雖說之前他因為過敏嚴(yán)重而連動彈都很難,但是若是有威脅,很明顯他也是能瞬間集起殺氣的,那種情況下他也是不會坐以待斃,并且殺傷力極大。
人強需要九分狠,馬壯要加十八鞭,但宇文玠卻完全是反著來的。一個年輕的身體里,有一個孤老而狡詐的靈魂。
順著一個斜坡上去,都是雪,所以也并不好走。且走路時不可避免的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響,讓人覺得無比的吵。這若是附近有人,定然會聽到這走路的聲響,于安全不利。
費了半天的勁兒,終于登上了斜坡,但上了斜坡后,宇文玠就停下了腳步。挪動身體避讓到一棵樹后,他仔細(xì)傾聽,果然有動靜從前頭傳來。
白牡嶸也緩慢的挪到他一側(cè),站在一棵樹后,聽著那邊的動靜。許是順風(fēng)的緣故,聲音也顯得很清晰,有人在說話,但卻充斥著諸多的責(zé)罵與呵斥。
仔細(xì)聽著,同時還有小孩兒說話的聲音,吵吵嚷嚷。
但有小孩兒,白牡嶸估摸著是那幾個小孩子被找到了,大家一樣是被雪推下去的,但為何分開的那么遠(yuǎn)?這里的地勢她不太清楚,所以一時之間也很難搞明白。
聽了一會兒,白牡嶸看向宇文玠,“我聽明白了,他們是在找該負(fù)責(zé)人的人,所以這個罪人就得那個壯奴來擔(dān)著了?!?p> 宇文玠并不是很在意這些,而且他好像也沒打算過去,盡管那邊是駐兵,他完全可以隨著駐兵一塊離開這里。
“給此次事件定上個意外也不為過,畢竟雪又不受人的控制,他們急著找替罪羊?qū)嵲谔^分了。那壯奴要把幾個主子從斷崖下面拉上來,累的跟狗一樣,還得做替罪羊。走,過去看看?!卑啄祹V不能忍,這群烏合之眾,為了自己不受責(zé)罰,什么喪良心的事兒都干得出來。
宇文玠看向她,只露出來的眼睛透著極多的不贊同,“莫管閑事。”真不知她哪兒來的激情,這會兒還想管別人的閑事兒。
“你要做什么?駐兵就在那兒。而且,依你的身份和地位,你到那兒隨便說幾句話就能將情況扭轉(zhuǎn),那個壯奴也不會被牽連?!卑啄祹V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真的冷血么?
“與本王有什么關(guān)系。”話落,宇文玠轉(zhuǎn)身走下斜坡,他并不打算過去。
白牡嶸發(fā)出一聲嗤笑,真是冷血,雖說莫管閑事是對的,但是面對這種不平事,她是看不過去的。
深吸口氣,她最后又聽了聽那邊的動靜,那群駐兵已經(jīng)將那壯奴捆起來了。吆喝著捉拿罪魁禍?zhǔn)资裁吹?,好似一個個都是皇帝的忠臣良將。
轉(zhuǎn)身,跟著宇文玠離開,他分明是朝著龍擺尾的尾端走的,難不成是打算從那邊繞過去么?
那些小孩子找到了,不知楚郁如何了。他也不是個弱雞,總不會死在積雪里頭。
夜越來越深,走的路好像也越來越長了,古樹高壯,積雪厚重,完全的原始感,充滿了野性。這若是停下來,非得被凍死在雪里頭不可。
踩著雪,路開始變得十分不平,雪很厚,同時又被風(fēng)吹得出現(xiàn)了一個傾斜的雪溝出來。宇文玠就走在這雪溝的前頭,白牡嶸不得不跟在后頭。
看他被包裹成那個樣子,但顯然效果是有的。若是不舒服,他應(yīng)當(dāng)早就停下來了。這人之前總犯病,大概也跟他裝帥??岱植婚_關(guān)系。因為覺得自己是個男人,所以冬天出門就露著臉。這會兒也忘記自己是個男人的事兒了。
大概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在前的宇文玠忽然止步,下一刻他淡然開口,“在這里?!?p> 白牡嶸停下腳步,聽著動靜,只聽得有人從左上方的雪坡上疾步行走。也只是兩三秒的功夫,一個一個人影從雪坡上躍下來,如同風(fēng)中落葉一般,飄然而急速。
落在雪地上,不可避免的發(fā)出一些聲音,但凡是人,就沒有能做到踏雪無痕的。
“王爺,您可無礙?”來人正是宇文玠的護衛(wèi),他們終于找到他了。
而宇文玠顯而易見也是在等護衛(wèi)前來,他除了自己的人,誰都不信。即便是那些駐兵,他也一樣不信。
“情況如何了?”宇文玠更直起肩脊,包裹嚴(yán)實的同時,他似乎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具威嚴(yán)一些。
“回王爺,太子爺正在處理此事,派出多人在找人。目前為止,十公主與楚少爺還下落不明?!弊o衛(wèi)回答,聲音壓得低,不過白牡嶸也聽到了。
楚郁和那個十公主還不見影子,真是怪了,按理說,就算是被雪推得和其他人分開,也不會離開太遠(yuǎn)的。
宇文玠卻很平靜,似乎那兩個人至今沒找到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眨了眨眼睛,白牡嶸琢磨這事兒不太尋常。記得大楊說過,當(dāng)然了,楚郁自己言辭之間似乎也流露出過,他和太子的關(guān)系不錯。
這會兒楚郁不見了,那太子爺應(yīng)當(dāng)很著急才對的吧。
楚郁又不是個弱女子,必會有法子自救,怎么還沒動靜。
“王爺,這會兒可回去?”護衛(wèi)詢問,似乎不知宇文玠作何打算。
“先將王妃送回去吧。”宇文玠開口道。
王妃?白牡嶸聽了他話之后過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王妃說的是她。這個詞兒從他嘴里說出來真是奇怪,明明走了一身汗,卻又無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兩個護衛(wèi)快速的走到白牡嶸面前,“王妃,請吧。”
他們說話的口氣更像是要送她去坐牢了,白牡嶸想了想,“小王爺,即便你不把我送回去,我也不會耽誤你做事的。”
“天寒地凍,你回去休息吧?!庇钗墨d卻拒絕,在白牡嶸聽來他好像正在醞釀什么陰謀。
“天寒地凍算什么?我已經(jīng)在外凍了大半天了。再說了,睡覺沒什么意思,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喜歡在外頭奔波?!卑啄祹V依舊拒絕,鬼知道他和那個太子在搏什么,她總是不想做了炮灰。
宇文玠很無言,她鬼話太多了,不過聽著卻莫名的很順耳。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真是這么個理。
“兩個時辰后我便回去,你無需擔(dān)心。”他說,之后便帶人離開了。白牡嶸邁步要跟上,站在她前面那兩個護衛(wèi)卻伸出手臂擋住,嚴(yán)禁她跟隨,他們十分聽從宇文玠的交代。
白牡嶸無法,輕嗤一聲,誰擔(dān)心他了?她擔(dān)心的是自己,害怕被他算計變成了炮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側(cè)耳聽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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