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兄,嫂夫人說得對,我看你也別比了。你練的‘柳生刀法’,無非就是明代時日本人從戚繼光的‘辛酉刀法’里竊取的刀術。它的招術和特點是一十二個字,分別是‘劈、掃、挑、刺、旋、擲’、‘快、穩(wěn)、準、狠、詭、妙’。對此,我是了如指掌,解若捆繩?!蔽潺R國為了擾亂其心神,輕易取勝,借機造勢,侃侃而談:“我和你比試要用的功夫是少林寺《易筋經(jīng)》上的功夫,此經(jīng)有言:‘筋馳則病,筋彎則瘦,筋糜則痿,筋弱則懈,筋縮則亡,筋壯則強,筋舒則長,筋勁則剛,筋和則康?!鼮檫_摩祖師在少林寺面壁坐禪九年所創(chuàng),開始歸少林寺獨家所藏,因為引起不少次武林名派爭奪廝殺事件,到清代乾隆年間將其從少林寺取出,由宮廷大量翻印,散發(fā)到民間。我有幸練了三招五式,自認純熟,若要使用起來還算得心應手,能夠御敵。”
媯士威心想:這個武齊國可能只是嘴上功夫,真打不定如人。不比零希望,比了方知上當不上當。于是,他一把推開那個日本女人,心存僥幸地喊道:“武兄弟,咱們比的是真功夫,不是嘴皮子,你就下來出招吧?!闭f罷,他雙手舉刀,占好馬步,調氣備戰(zhàn)。
“好!人世間有很多人吃敬酒無味,死要面子活受罪,屆時買后悔藥無處去,你媯兄就是典型的一例?!蔽潺R國一蹬樹杈兒,由樹冠里騰空飛出,以雄鷹抓兔之姿緩降,一腳踢其握刀的手臂,一腳踢其面部。
媯士威見事不妙,舉刀弧形疾掃,猶如狂飆,逼得武齊國蜷腿空翻,頭下腳上俯沖,使出“摘星換斗”之招,一掌拍向其腦蓋骨,一掌砍向其脖頸,未待招數(shù)用老,急抽雙掌,再度空翻,雙腳朝其身形猛然蹬去。武齊國這招極為詭詐難纏,媯士威轉過身形,光顧揮刀旋掃他的雙掌,沒想到胸門大開,被他的雙腳蹬個正著,只好倒退數(shù)步,強忍著劇痛倒翻了幾個跟頭。
未等媯士威的身形站穩(wěn),武齊國魚躍而上,使出了一招“倒拽九牛尾”,左掌削其頸脈,右腳踢其軟肋?;艁y中,媯士威出刀便刺。哪知道武齊國這招是虛的,他見其鋼刀已朝他的胸部刺來,疾速跨步轉身,襲擊其背后,一拳打得媯士威前行數(shù)步,以鋼刀支地,翻了個跟頭,這才勉強站穩(wěn)身形。
媯士威氣瘋了,把手里的鋼刀輪得嗚嗚作響,風雨不透,撲向武齊國,并且剛一近身,對準武齊國的前胸,猛然變掃為刺。武齊國撩膝蹲身,使出一招“出爪亮翅”,用雙掌夾住其刺來的鋼刀,用力往左一掰,便使出了“九鬼撥馬刀”的招術,左掌切向其右臂,右掌拍向其面門。媯士威躲閃不及,面部被擊,頭重腳輕,仰面跌倒在地,鼻洼見血。
“這回服了吧,媯兄?!蔽潺R國后退幾步,滿臉帶笑,酣戰(zhàn)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松馳,心想:勝者不打無力還手之人,這才是武德。
“服你個球?!眿偸客蝗慌榔穑昧Π训稊S向武齊國。好個武齊國,在毫無防備,眼看即遭暗算的危機情況下,原地身形叉腿拔起半丈有余,巧使飛來的鋼刀夾帶著風聲從叉腿的空間中飛了過去。他急了眼,遂乘勢使出一招“臥虎撲食”,雙掌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媯士威的前胸拍去。媯士威無力扛受,再次仰面倒地,嘴角流出了殷紅的鮮血。一不作,二不休,武齊國恐怕再上其當,接著又亮出了“三盤落地”一招,一掌拍其右肩,一掌拍其左腿,并用膝蓋頂住其腹部,騰出一只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勃朗寧小手槍,指著他的腦袋說:“媯士威,你信不信,我要想弄死你就如同探囊取物?咱們比試前所定的規(guī)則還算不算數(shù)兒?”
“算數(shù),比試前所說的規(guī)則,永遠不變,我要是反悔,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武兄弟,你千萬別開槍?!眿偸客^對是服了,再也不敢說個不字,絲毫不打折扣。
“武家兄弟,你就把我丈夫和我家的老爺子放了吧,你要的都歸你,自此我們媯家絕對跟麒麟鎮(zhèn)鄭家井水不犯河水。”那個日本女人跑過來,哭著哀求道。
武齊國是個能制人一服,不制人一死的義俠,抬眼望望那個日本女人,正想把媯士威放了,用余光瞄見旁邊有兩個保鏢,為了向主人表忠心,正貓腰拿槍,意欲向他和鄭天正射擊,便迅即從鏢囊里摸出兩鏢,用力發(fā)出,分別打中那兩位保鏢的手腕,疼得他們都抖摟著手腕“哎呀、哎呀”直叫?!疤煺?,把媯天佑給我推過來,你過去把所有保鏢的槍都收嘍,再把想抄槍的那兩個家伙給我?guī)н^來?!蔽潺R國吩咐道。
鄭天正一把將媯天佑推到武齊國近前,把槍往腰間一別,上去將二十幾個保鏢的槍撿起,一一裝進麻袋,且一手拎著麻袋,一手推搡著想抄槍的那兩位保鏢,走到武齊國的跟前。
“誰讓你們亂動的,你們想要了我和少爺?shù)拿??”媯天佑埋怨兩位保鏢說。
武齊國起身又由鏢囊里掏出一支銀鏢,“嗖、嗖”地給那兩個家伙的臉上分別劃了一道兒:“不給你們留點兒記號,怕你們不長記性?!蹦莾蓚€保鏢都疼得呲牙咧嘴,捂著鮮血直流的臉跑了。
“天正兄,我們走?!蔽潺R國把槍收拾起來,冷冰冰地對媯天佑和媯士威道:“今后你們再作孽,我定取你們的性命?!?p> 武齊國和鄭天正大獲全勝,分攜槍支,踏著月光,急往家顛。倆人剛走出二里多地,孫衛(wèi)明牽著兩匹馬迎了上來。
“事情辦得怎樣?”孫衛(wèi)明急問。
“辦得非常漂亮。”鄭天正忙答。
“老爺叫我前來接應你們,一家人還在等待你們的捷報吶?!睂O衛(wèi)明說著,走到武齊國近前,把他身上背著的東西接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和天正少爺騎馬,齊國老弟,你得徒步而行,偏你嘍!”
“衛(wèi)明大哥,還用跟我客氣?今兒個我就跟你們倆的四條腿兒比上一比,看看到底誰快?”武齊國說著,一個縱躍掠到馬前,像箭一樣飛馳,轉眼之間身影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