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急診
鐘沛被眼前看到的情景嚇了一跳。一個人背對著他倒在地上,周圍全是空的易拉罐,一股很大的酒味彌漫在空氣中。鐘沛壯著膽子走過去,光照在那人身上,外套看著有些眼熟。他慢慢蹲下身將那人的臉轉向自己,不是梅天東是誰。
“梅天東,梅天東,你醒醒,醒醒。”鐘沛搖晃著梅天東的身體,可對方毫無反應。
鐘沛心里咯噔一下,他將手放在梅天東的鼻子下面試探鼻息。有呼吸,應該就是喝醉了。他又拍了拍梅天東的臉,想把他弄醒,卻沒什么用。梅天東不是喝不醉嗎?怎么會醉成這樣?不對,他不是醉了。鐘沛趕緊用手去摸梅天東的額頭,燙極了。
“在這又高又冷的地方喝悶酒,不發(fā)燒才怪呢。你這是整哪出呢?”鐘沛一面嘀咕,一面將梅天東扶起來,“咱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p> 梅天東幾乎沒有什么意識,鐘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從天臺扶到樓下。他用手機叫車,已經是半夜了,出租車本來就少,等了半天沒人接單。鐘沛把紅包調到200元,立刻有人接單。
出租車停到樓下后,鐘沛讓司機師傅幫他把梅天東放到后座上。
“小伙子,這人還,還活著呢吧?”師傅從來沒見過打車紅包打賞200元的,再加上他幫忙扶的那人看起來好像不省人事,擔心自己給人做了幫兇。
鐘沛哭笑不得地解釋這人只是喝醉加上發(fā)燒而已。司機聽了,這才放下心。
“師傅,趕緊去醫(yī)院。一會兒到了醫(yī)院,還得再麻煩你搭把手幫我把他送進急診室?!?p> “好嘞?!彼緳C答應著。
半夜馬路上車少,一路上又沒遇到幾個紅燈,很快車就停在了醫(yī)院門口。司機幫鐘沛把梅天東扶到急診室后才離開。
鐘沛去掛號,趁著排隊的功夫給劉鳴打了電話向他們報平安。劉鳴他們聽說人找到了都松了口氣。
“天東他發(fā)高燒,醫(yī)生正在給他看病,今晚估計要在醫(yī)院過了。明天怎么辦還得等醫(yī)生的診斷。明早我再跟你們聯(lián)系?!?p> “鐘沛,辛苦你了。天東就交給你照顧了啊?!?p> “放心吧?!?p> 掛完號,鐘沛回到急診室,醫(yī)生剛剛給躺在急診室病床上的梅天東做完檢查。
“病人體溫三十九度八,輸液吧。你是他什么人?”女醫(yī)生問。
“我是他同學。”
“你先去把費用交一下,然后去藥房取藥,再帶他去輸液室輸液。我先給他開了一天的藥,輸液后應該會退燒。明天如果體溫還是偏高就再過來。都發(fā)燒了還喝酒,這幾天千萬不能再喝酒了。”
“知道了,謝謝醫(yī)生。”
鐘沛按照醫(yī)生的吩咐交了費,取了藥。等他返回急診室的時候,梅天東已經睜開了眼睛。
“梅天東,你可嚇死我們了?!?p> “我在哪兒?”梅天東想要坐起來,鐘沛趕緊上前扶他起來。
“你在醫(yī)院呢。你現(xiàn)在正發(fā)高燒,燒得不省人事,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醫(yī)院來?!?p> 梅天東感到自己的頭很重很重,眉骨和太陽穴疼得厲害。
“走吧,咱們去輸液室輸液。”鐘沛扶著糊里糊涂的梅天東來到了輸液室。
輸液室里有三四個人在輸液,多數(shù)床位都是空的。鐘沛將梅天東扶到一張空床上躺下,一個女護士走過來接過鐘沛手里的瓶瓶罐罐去配藥。
鐘沛發(fā)現(xiàn)一個枕頭有點矮,就去旁邊的空床位又拿了一個枕頭墊在梅天東的頭底下。
護士推著手推車過來,熟練地將輸液瓶掛起來,將針頭推進梅天東右手手背的血管中,調好輸液的速度,叮囑鐘沛看著時間,時間到了叫她換藥。
二十分鐘后,在藥物的作用下,梅天東的臉色不似先前那么紅了,人也清醒了。鐘沛出去買了點吃的和喝的。梅天東表示他不餓,鐘沛就擰開一瓶水遞給他。
“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會在那里?!泵诽鞏|說話的語氣有些虛弱。
“我問了你不告訴我,我多沒面子。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鐘沛回答,“不過你如果心情不好也找個別人能找到你的地方宣泄啊,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我費了多大勁。劉鳴他們都要急死了,我已經跟他們報過平安了?!?p> “鐘沛,謝謝你?!泵诽鞏|由衷地說。
“都是哥們,跟我這么客氣。一會兒輸完液,宿舍是回不去了,咱們兩個得去酒店開房了。”鐘沛見梅天東已經無恙,開起了玩笑。
鐘沛的電話突然響了,他走出輸液室接電話。梅天東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
從監(jiān)獄出來后,他心情很糟。他和凌寒明明相隔很近卻無法見面,這讓他的心情比來時更加沮喪。他不想回學校,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他只想一個人待著。可天地這么大,除了學校竟然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他忽然很想家,不,應該說是他曾經的家。那個家里有他太多的回憶,而凌寒是其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他身不由己地坐車來到了宏安小區(qū)。他還保留著樓門的鑰匙,打開門,上了樓。可是站在曾經的家門前,他已經不認識了。他的家和凌寒家的門都已經換了,顯然這里已經換了新的房主。那嶄新的大門仿佛在告訴他,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下了樓,去超市買了一打啤酒,拎著啤酒上了頂樓。天臺門的鑰匙他也沒有丟掉。天臺的門沒有換鎖,他一下子就打開了門。家雖然已經不再屬于他了,但他還有這個天臺可以緬懷。
啤酒罐一個接一個地空了,可他一絲醉意也沒有。此時此刻他無比討厭自己這喝不醉的體質。他不想清醒,他想要一場可以讓他忘記所有傷痛的宿醉??墒牵B這一點小小的心愿都實現(xiàn)不了。最后,讓他失去意識的卻是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