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老頭的過去

　　男生的話讓嚴次感到十分疑惑，按理說男生的家應該是在這附近才是？

　　“那你家在哪？”

　　“我杭州的，今天下了晚自習，有事回家，幾小時的時間我就到這了，這其間我完全沒有印象，這算什么事??？”男生深吸口氣，雙手抱頭蹲下，顯然是對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無法至信。

　　嚴次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感慨那小老頭的魂體果然硬朗??！才幾小時就竟將男生扛到這，這份堅持，值得學習！

　　自古以來像這樣的事也發(fā)生了不少。就比如一些傳說，某某人要去某地，但某地卻相隔甚遠，去一次都要很長的時間。但某人卻只用了平時不到五分之一時間就到了地方。

　　還有的呢，只是在路上走走路，散散心?？蛇@一回神的工夫，卻不知到往了何處，向人打聽尋問，方知，他在不知覺中竟到了千里之外。等等傳聞多不勝數(shù)。

　　也曾有人做過科學解迷，解釋這些都是空間錯亂，那些人是進入了時空隧道。

　　可在靈異界中的解釋卻是，那是某些東西在與人開個小玩笑，至于是哪些個小伙伴？就無需明說了。

　　有些時候，并不是所有人都信實活，曾經(jīng)嚴次也吃過不少說實話的虧。如今這個時代，唯物的人可比唯心的人多了去了。

　　于是嚴次便對男生說道：“這能有什么好奇怪的，電視上不是總有科普類節(jié)目提過的嗎？你這也許是進入某時空隧道了，不用怕的，別多想了”伸手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以示安慰。

　　“阿次，你真逗！一個驅(qū)邪人，還跟別人講科學，哈哈，不行了，要笑死我了！”煙還在旁邊笑的快岔氣了。

　　嚴次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安份點。然后又對男生道：“我姓嚴，你啊，也趕緊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吧！”

　　話音剛落，男生突地猛抬起頭臉上帶著驚訝的神情，死死的盯著嚴次，似乎是要確認些什么，但兩秒后表情恢復自然低頭輕笑，這到讓他有些詫異。

　　突然，一聲手機的關機鈴聲響起。男生表情又有些尷尬的看著嚴次，嚴次也看著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糾結，都這么晚了，是該收留他呢？還是收留他呢？

　　“你看，都這么晚了，你要是不怕我是壞人，今晚上就先在我那將就吧！”最后嚴次只好無奈開口，誰叫這也是他自找的呢？

　　誰料男生聽后，直接抱住嚴次大腿，死也不放手并沖嚴次猛點頭，生怕他反悔似的。然后，順其自然地，嚴次將他帶回租的房子，這期間嚴次也簡單的了解了一些男生的事。

　　男生叫楊凡，今年十七歲，家住在西湖那一帶，某高校一普通高中生。楊凡就在今晚上完晚自習后，因家中有事需要他趕緊回家。楊凡的家離校不遠，下課后他就背上書包往家趕，之后就是嚴次所見到的情況。

　　在簡單洗漱后，楊凡便四仰八叉，沒心沒肺地睡在嚴次的床上。嚴次打算明天一早送他去最近的長途汽車站。

　　而嚴次呢，此時卻坐在電腦桌旁給他一朋友發(fā)了封郵件，將小老頭的事大致說了下，問朋友可有這方面的資料。

　　然后他就掏出煙，想過個煙癮，打發(fā)一下時間。才抽了幾口，眼角余光掃過睡的死沉的楊凡，下秒趕緊將煙掐滅。他竟忘了旁邊還有個未成年，真是造了孽了。二手煙的危害還是挺大的，于是他便將房間窗戶打開，通風透透氣，將煙味沖散。

　　嚴次，年齡24歲，目前是個無業(yè)游民。當然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便是道門中人，一些游歷在不同世界邊緣的人群。

　　雖說是道門中人，但嚴次乃屬正一派弟*子，并非全真派之人。要說正一、全真兩者之間最大的區(qū)別便是正一雖旁支錯節(jié)，派系及其復雜，但卻可娶妻生子與常人無異。而全真卻是要留長發(fā)拋卻紅塵往事，一心修行終其一生。

　　行內(nèi)基本上每次的任務都是隱密進行，不能影響普通人的生活，千百年來幾乎所有人都默默遵行此規(guī)。

　　嚴次所租住的地方名叫華居小區(qū)，居住在其中一橦十幾層樓中的第十層，房子是兩室一廳，另外一間住著另一個女孩，半年前為了接近她，與她合租。

　　嚴次不惜多次向她表示，自己并不喜歡女人，并努力塑造自己是個苦情受，被攻拋棄云云，以便讓她母愛暴騰。然后他們就以詭異地相處方式到如今。

　　然除了平時與嚴次姐妹相稱外，并時不時會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基本上她還是個好姑娘，好相處滴！

　　叮――，伴隨著電腦消息提示音的窗戶抖動，打斷了嚴次的思緒。

　　本以為現(xiàn)在都這么晚了，朋友或許已睡?？蓻]想到朋友竟還沒睡，還這么快的給他發(fā)來了一些資料。

　　打開電子郵件，當嚴次把資料閱讀完后，不禁唏噓。

　　內(nèi)容不多，說是資料，倒不如說是個故事。資料里講述的是關于民國時期，一大戶人家的故事，大多是由圈內(nèi)同行前輩們的口耳相傳，一代代傳下的故事，少數(shù)為歷史資料整理。尤于時代久遠，已無法考證真?zhèn)巍?p>　　說的是，在民國時期武漢一帶，有這么一大戶人家，家族產(chǎn)業(yè)各地，也涉及多種行當。別看之這戶人家有富裕就普遍認為他們都是周扒皮。其實不然，相反，這戶人家的家風甚好。

　　全宅子上下的人都為人和善，時常粥濟周遭可憐人。在那個年代，能做及至此已算大德了。這也許就是這戶人家能夠百年不衰的原因吧？

　　可家底再厚，這要是遇上天災人禍那也尤如大海中的沙粒，微不足道。

　　上世紀三幾年夏未秋初之季。這大戶人家的老爺子，也就是家主，收到了來自家族其它各產(chǎn)業(yè)的掌柜們的急信，各地從4、5月起就已連續(xù)下雨不斷，如今家族產(chǎn)業(yè)己損失巨大，而受災區(qū)己不斷加大，家族產(chǎn)業(yè)恐不保！

　　而就在老爺子拿著信還在琢磨著怎么辦時，又有下人來警急告知，不知為何，最近一段時間災民不斷增加，而施舍的粥量也不斷在增加，如今外面已聚集更多的災民，該如何辦法？

　　老爺子低頭沉吟片刻，抬起頭咬著牙說道：“加米！”說這話的老爺子沒有意識到他們正在經(jīng)歷著百年不遇的水災！

　　長江、黃河、運河、準河、海河等幾乎所有的大河水系都泛濫成災①。自7月后，大雨持續(xù)不斷，長江的水位在不斷升高，以至于武漢也難以幸免。

　　再到后來，老爺子一家好不容易度過了水災。但經(jīng)過此次劫難，原本殷厚的家產(chǎn)，也只剩下了一二。這戶人家的生活雖不如以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生活上還是比其他人能吃的上頓飽飯。

　　又過了幾年，日軍入侵中原。老爺子共有三子一女，女兒早己出嫁；大子也早已成家，喜得一雙兒女；唯獨這二子、三子、從小受老爺子的熏陶，保家衛(wèi)國的精神可佳，自打聽說日本人打近中原，兩人就合計瞞著家里人，毅然決然地沖向了前線……

　　沒過多久，當老爺子得知此事時，已然為時以晚。老爺子想把兩人揪回來，可在當時，各地已經(jīng)混亂一片，信息閉塞，若是尋人，猶如大海撈針。自此之后，老爺子就再未有兩子的消息。

　　再后來，老爺子得知了日軍攻略武漢的消息，連夜收拾好金銀細軟，帶著一家老小，逃向長沙。

　　可就在他們逃離時，也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也在往各方向逃離。在大伙慌忙逃難時，大兒媳婦被一起混亂逃跑的人群卷著與老爺子們失散，而此時的日軍已開始攻打了。在與日本兵相遇時，大子為保家人性命，被日本兵用刺刀刺死，而家里忠心的幾個伙計，也難免毒手！

　　老爺子一家，好不容易逃到長沙，這一路上損了不少人，如今還剩下的也只有老爺子，老夫人，一對孫子孫女和兩個伙計了。

　　隨便的在長沙城內(nèi)找了個地方安頓，可后來沒過多久，讓老爺子始料不及的是，家里平時一向忠心耿耿的伙計竟趁火打劫，將所剩不多的錢財一并卷走，留下可憐的老爺子一家老小。

　　看著餓得不成的孩子們，老爺子只好出門找點活干，給家里弄點吃的。老爺子好不容易弄到糧食，背著糧袋返程途中，偶遇幾個慌忙逃竄的年輕人，就在老爺子還在納悶時，就從不遠處追來一隊人。老爺子年齡大了，待看清這群是什么人后，反應不及，剛要想逃跑，就被一日本兵開槍爆了頭！

　　老爺子斷氣前想得是家里還有等著救命糧的一家老小，因老爺子死后帶有強烈執(zhí)念，無法入輪回，只得不停的循環(huán)著帶著糧食回家，而這個老爺子就是嚴次剛收入傘中的小老頭。

　　看完資料后，嚴次反到起了好幾個疑問。比如說：

　　一、老爺子死時離家不遠，應早就該尋回家才對，他為什么反而是在各地轉(zhuǎn)悠？

　　二、據(jù)老爺子生活的年代離今已有7、80年了，老爺子是如何以靈體的方式存留在人間這么久的？

　　三、過了這么長時間了，就沒行內(nèi)人超度處理下老爺子？

　　于是乎，嚴次便將自己所質(zhì)疑的問題，又發(fā)給了朋友。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朋友又發(fā)了份郵件過來，只不過，在嚴次看后心情更加地壓抑，朋友先給他解釋了那三個問題。

　　三、關于老爺子的事，長沙至杭州這一帶的同行們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些，這些是前輩們對后輩們傳下來的。不是不處理，而是老爺子生前也非常人，死后因執(zhí)念而存，他的心愿只為將糧袋交與家人，心愿便了。但如今，老爺子家人早已亡故，心愿就便了不了了。若是強行度化，只怕會適得其反。

　　二、至于老爺子能以靈體狀態(tài)存留幾十年，或許與他生前多粥濟可憐人，身上積累了不少功德原故。若是老爺子生前沒有遺憾，否則就憑著他身上的功德，來生可享受一世安寧。

　　一、在老爺子被日本人槍殺后，沒過多久日本人就開始攻打長沙，隨后后來，長沙城內(nèi)突發(fā)大火，全城煙火圍繞，大火燒了三天三夜，老爺子的家自然也燒沒了，老爺子則也找不到家了，只得不停地尋找，做著身前所做的事。

　　嚴次看著面前桌上放著的那把收了小老頭魂魄的迷你小黃油紙傘。心下默然，朋友對此人此事少有的如此諱莫，這老爺子怕是不簡單?。?p>　　不過也是，自從當年那場浩劫過后，逃的逃，死的死，留下的人也都各種禁忌諱莫如深。

　　傳說中的那個人，不也是為了一個執(zhí)念十幾年？這又是何必呢？

　　如今他！也早沒了當初的熱血與強烈的好奇心，現(xiàn)如今又與他何干呢？他只想做好目前所應該做的事。

　　與朋友互道晚安后，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向床邊，合衣躺下，閉眼。心中嘆了口氣，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