琋昀趕緊快呼吸幾口空氣,短促的那會缺氧,才真正讓琋昀感受到強(qiáng)大跟弱小的差距。
他很高,很瘦,破衣在他身上也穿出了落魄貴公子的模樣。劉海長長地遮住了眼,琋昀不敢去直視,弧線很漂亮的下巴,薄唇緊閉,疏離和凄清是他給琋昀正面第一次的印象。
“這里我剛來,都不知道在哪里?你讓我如何帶路?”琋昀直接把話挑明。
“云白。”他突然好像告知名字一般說了兩個字。琋昀還處于比較迷糊的狀態(tài),洛洛輕啄了下讓她清醒些。
“明白?”
“姓云,名白。”他丟下話直接轉(zhuǎn)身往西邊走去。
“云白,等等?!爆N昀趕緊跟上。
“他是守護(hù)者?無牙?”琋昀用意念跟無牙進(jìn)行交流。
“是,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也沒有見過?!睙o牙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畢竟那個時候它都還在媽媽肚子里,而且這個也是神獸界的一個傳說而已。
“走一步算一步了。”琋昀從無牙那里挖不出東西了,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她把洛洛跟無牙收回指戒里面,以防還有后備力量。
云白緩緩地走著,看著周遭的一切,像是在環(huán)視曾經(jīng)的滄海桑田,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琋昀從他的舉止看到他的哀傷和流離。
“云大哥,周圍都是空曠而白茫茫的?!爆N昀打開話匣。
“往西走,如果看到有邊界就告訴我?!痹瓢桌涞鼗貜?fù)。卻慢慢減緩腳步,試圖讓琋昀跟上。
“云大哥,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畢竟你剛醒來?!爆N昀好意提醒。
“太久了?!痹瓢谆貞?yīng)。
他倆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琋昀盡量讓自己提起精神和飽含活躍,不然這樣的氛圍下,沒被環(huán)境搞死,就已經(jīng)被憋死。
從一路的談話中,琋昀明顯感受到云白身上那種濃濃的傷,甚至可以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種絕,大抵是被背叛拋棄后,即便是再世為人,也難免抹掉那時候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疼到讓人想掉眼淚。
琋昀好意從指戒中拿出一套干凈的男裝,遞給云白,云白沒有拒絕。
云白直接換上,淡藍(lán)色的衣衫飄逸連連,一掃頹氣,軒昂而挺立。他用腰帶綁起了長發(fā),終于露出了那雙眼睛,精致,深邃而寡離,高挺而俊秀的鼻,薄唇微翹,這樣的樣貌,琋昀覺得除了蕭然,大抵是沒人能比上的。當(dāng)琋昀對上這樣的雙眸,好像看到了星辰大海一般,不由得說道,“云大哥,有沒有人說你的眼睛里好像有無數(shù)的星星?”
云白被那么直接的話給愣了愣,“沒有!”丟給琋昀一句話一個背影。
身處蘭溪大陸的蕭然,已經(jīng)從圣殿來蘭溪學(xué)院一天了,他在山谷外徘徊。他知道那個陣眼里面的世界。雖清楚,卻遲疑。
“她會如何看我?”蕭然自問自答。
“報(bào)告,肖翎已恢復(fù)!”一個黑影閃道蕭然面前,恭敬地回報(bào)。
“退下!”蕭然轉(zhuǎn)身朝陣眼走去。
“因果自有天道,該來的總是跑不掉!”蕭然投身于陣眼中,一會就不見了。陣眼恢復(fù)原樣,像是從沒被開啟過一般。
筱筱跟曲寧來煉陣院探過幾次,都被明院士給擋回去,說琋昀在修煉。無奈之下,她倆只能回去等候。
在陣眼的無極地獄呆了3天了,琋昀由于之前中了術(shù)數(shù),消耗了體能,而且又不眠不休跟著云白找出路,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力不從心。
“等等,我們休息一會。”琋昀直接告知云白,就一屁股往地上坐了。
“你知道這里怎么變成這樣的嗎?就是因?yàn)槔Ф辉賹ふ页雎?,活生生絕望而疲憊死亡的。如果你不想就這樣在夢境中離開,你隨意?!痹瓢纂y得一次耐心地解釋。原來他曾經(jīng)目睹著子民如此這樣的一個一個離開。
“可是你怎么確定一定是西方呢?”琋昀跟他走了一天一夜,沒有盡頭。
“西方極樂,大抵還是通的。”琋昀聽到這話后,徹底有些歇菜了。你說這個人有根有據(jù)還行,可是偏偏就是個讀書郎,要命?。⊥鰢赡芤彩沁@般執(zhí)拗。
“哥,云大哥,咱們分析分析?”琋昀好聲好氣地哀求。
“你說說看?!痹瓢滓舱覀€地盤膝而坐,眼睛赤裸裸地看著琋昀,像是在探查或者說在搜索。
“我們這一天一夜一直走,沒有盡頭,你可知當(dāng)時你的國土有多大呢?”琋昀開啟追問模式來構(gòu)建地圖。
“方圓百里的一方小隅?!?p> “這里被施過術(shù)數(shù)么?”
“不要問那么愚蠢的問題。”
“那你確定這里是你的國土么?”
“你是欠扁么?”云白蹙眉。
“你確定你被困之時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你不閉嘴,我立刻解決你!”云白起身,翩然而至,充滿殺氣地看著琋昀。
琋昀起身反駁,誰知踩到了云白的衣角,直接撲向云白的胸膛。
“好疼!”琋昀第一反應(yīng)撞上去后的話,讓云白直接暴跳如雷,“你個小丫頭如此這般無禮!”云白即可推開剛站穩(wěn)的琋昀。
琋昀一個不小心,好吧,直接就摔了狗啃泥?!澳愎媚棠涛艺媸呛眯臎]好報(bào)!愛幼你知道嗎?扶下會死嗎?還是說你從沒接觸過女的?”琋昀越說越歡騰,可旁邊的云白臉色開始泛黑,直接就是包公的臉,黑得快滴出墨汁來。
“哈哈——”琋昀一副了然于胸的狀態(tài),氣得云白站在原地臉都又黑又紅。
“你就不能讓我出口氣,被摔很疼的!”琋昀打個圓場。
看著云白稍微緩和的臉色,琋昀娓娓道來。
“這里應(yīng)該是變異的空間,跟你的國度可能有相似的地方,但是無論從我開始進(jìn)入還是到現(xiàn)在,我都覺得我們是被困在一個陣中,我從陣眼來,到另一個陣中,而你被困在冰里看到的一切或者說別人讓你看到的一切,不一定是真的,即便這里真的血流成河,為啥連尸骨都沒有,這里寸草不生,只有冰塊,白天黑夜不分,再大的神也改變不了自然規(guī)律。所以只能說,這里是陣,一個為了鎖你而變造的陣。”
“原來這般用心良苦!”云白毫無變化地聽完。轉(zhuǎn)身坐下盤腿凝神起來。
“你這個是什么態(tài)度?云大哥,這個時候你還打坐?”琋昀不解。
“既然是陣,我已出冰,一定會有人知曉過來查看,坐著等就好!”云白閉著眼睛繼續(xù)導(dǎo)氣。
“好看的人脾氣都是怪的!”琋昀輕輕地嘀咕。
不過其實(shí)云白說的也對,與其我們自己找,不如別人來找我們,反正是陣,而且困了一個大人物,大人物出山了,肯定得天翻地覆,所以守株待兔也是極好的一種反客為主的方式。
橙色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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