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因

　　“甘鴻興，你家肥料到了，一起來卸一下?！?p>　　甘秣老爹剛?cè)讨簧?，把被毒死的水鴨埋起來處理好?p>　　“哎，又是好幾百沒了?！?p>　　見送化肥的到了，甘秣老爸壓下心頭的情緒，露出笑臉。

　　連忙進屋子給鎮(zhèn)上的農(nóng)機店老板遞上煙和檳榔，又進廚房倒了杯茶水。

　　“這個還不簡單，你坐著喝點茶水，看我一手兩包給你表演一下?！?p>　　農(nóng)機店老板哈哈一笑，“知道你有把子力氣，行，我也跑了一天了，就坐著休息一會?！?p>　　甘秣老爹吭哧吭哧一邊胳肢窩夾著一包化肥，一邊聊著天。

　　剛搬了兩包，突然眼前陣陣發(fā)黑。

　　農(nóng)機店老板瞧著有點不對勁，連忙放下茶杯，過來幫忙。

　　“甘鴻興，你沒事吧，看你氣色有點不好，我還是跟你一起卸貨，趕緊弄完我還得去何榮華家里呢?！?p>　　“也好，興許是我昨天晚上著涼了。

　　你等著，我上樓給你拿錢去?！?p>　　甘秣老爹忍著不適，強笑了一下，跟著農(nóng)機店的老板把化肥卸完。

　　等送走農(nóng)機店老板，甘鴻興卻是再也撐不住了，上了二樓臥室，往床上一倒，昏睡了過去。

　　若是這會掀開自己的衣服，興許能發(fā)現(xiàn)從肩膀處有一個黑點漸漸擴大，沒一會功夫就開始向著四肢蔓延，最后完全消失不見。

　　而躺在床上的甘鴻興，臉色卻是愈發(fā)的難看，面上跟白紙一般，印堂發(fā)黑，嘴唇發(fā)紫。

　　……

　　甘秣心神不寧的下了課，放學(xué)回家吃中午飯。

　　卻見老爸老媽都不在，連忙問爺爺奶奶爸媽去哪了。

　　“你爸興許是受了點風(fēng)寒，你媽剛?cè)ソ兴燥垼l(fā)現(xiàn)身上冰涼，額頭發(fā)燙。

　　剛熬了點姜茶送了上去，這會在給他刮痧呢?！?p>　　奶奶一邊準備碗筷，一邊對甘秣說，并讓他去打水把手和臉都洗一下。

　　甘秣點了下頭，剛上桌準備吃飯，就聽見屋外摩托車響動，卻是蔣姑爹的外侄王軍走了進來。

　　笑呵呵的說道。

　　“甘鴻興呢，不在家??？我來收一下今年你們壩下灌水的電機錢。”

　　王軍和金蠻子一般，也是個青皮，可為人卻是實誠許多，也頗講義氣。

　　雖然是蔣姑嗲的外侄，可他跟蔣姑爹家的關(guān)系就顯得很一般，尤其是跟金蠻子。

　　年前兩人還因為打牌的事情打了一架，聽說金蠻子吃了點虧，這會路過他家也沒進去，直接來到甘秣家。

　　他們家離余湘家不遠，前不久甘秣遇到水鬼的池塘目前正被他家包養(yǎng)著，養(yǎng)了一池塘青魚，因為池塘面積大，水量足。

　　便負責(zé)起從河里引水來灌溉壩下水田的義務(wù)，由于是電機引水，所以每年會過來收一次電費。

　　往年是他爹過來收，興許是看著兒子整天沒個正行，喝醉了酒還喜歡打老婆，干脆打發(fā)他出來收點電費，找些事情用用過剩的精力。

　　“王軍你來了啊，老婆你去給他倒點酒?！?p>　　甘秣扭頭卻是看見，老爸和老媽一起下樓來了，準備吃飯。

　　王軍瞧見甘鴻興兩夫妻一起下樓，曖昧的笑了笑，“喲，兩口子這么恩愛呢，大白天的就耕地?！?p>　　甘鴻興的老爸靦腆的笑了笑，接過自家老婆手上的酒杯遞給了王軍。

　　“昨晚著了點涼，剛剛刮了刮痧，喝了點姜茶好了許多。

　　你嘗嘗看，我弄得酒怎么樣。”

　　王軍先是說不喝酒，后來經(jīng)不住甘秣老爸的熱情，半推半就的接了酒杯，抿了一口。

　　入口清涼，進喉辛辣，最后到了胃里又是暖和的緊。

　　“嘖，這個酒不錯，哪弄的?！?p>　　甘鴻興老爸一邊吃飯，一邊自豪的笑了笑。

　　“前幾天在菜園子里面鋤地，挖了個蜈蚣窩，好家伙，最小的都有筷子長，最大的有一尺。

　　索性掐頭去尾，又配了點藥材，順帶去河對岸一個老釀酒家里買了點高粱酒?！?p>　　王軍豎起大拇指，“好家伙，沖著這個就得好好喝幾杯?！?p>　　甘秣老爹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還想再吹噓一下，甘秣老媽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

　　甘秣老爸呵呵一笑，卻是不再多說。

　　“管夠管夠，我先吃飯?！?p>　　王軍聽到這話，頓覺渾身舒坦，喝完也不打招呼，索性自己去倒酒，也不知道喝了幾杯，沒一會就有點臉紅脖子粗了。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來，手往腿上一拍。

　　“哎呀，差點喝酒誤事，我爸還要我今天把賬收完早點回家呢，你們這是第一家，還有十幾戶呢。

　　不行，不行，我得走了?！?p>　　甘秣老爸看著王軍性子豪爽，遠不像金蠻子口中說的狠辣陰毒，就又勸了了幾杯。

　　王軍一邊砸吧著嘴巴，酒勁上來，索性也就去他娘的，嘿，酒難得喝上這么好喝，對胃口的。

　　電費改天再去收也不遲。

　　甘秣老爸吃完飯，剛準備起身，突然身子一軟，往地上一倒。

　　王軍別看喝的有點迷糊，可眼勁手勁卻一點都不減，腳一蹬，手一抬，架住了甘秣的老爹。

　　甘鴻興紅了紅臉，有點不好意思。

　　“王軍啊，讓你見笑話了。興許是昨晚著了涼，剛吃飯又對著門口吹了風(fēng)，這會渾身沒力氣，我上去睡會?！?p>　　原本嬉皮笑臉的王軍這會一臉嚴肅，摁住甘秣的老爹。

　　“且住，你讓我給你號號脈，探探氣?！?p>　　臉上糾結(jié)了一會，似是在權(quán)衡利弊，最后嘆了口氣。

　　“甘鴻興啊，你這會可不能睡，這一睡，說不定明年的今天就得給你燒紙了。”

　　甘秣的爺爺卻是心大的人。

　　“嘿，王軍你這個兔崽子說什么胡話呢，當(dāng)年你媽懷你的時候，發(fā)作了，你爸叫了半天沒人應(yīng)。

　　正好我在你家附近放牛，還是我跟你爹一起抬你娘去衛(wèi)生院的呢。

　　結(jié)果繩沒拴緊，回來牛丟了。找了大半夜才找到?！?p>　　王軍一聽，卻是恭恭敬敬的朝甘秣爺爺鞠了一躬，頓時知道這事不能不管。

　　“甘滿爹，這段事我爸卻是沒跟我說過，我今天先給您賠個禮。

　　原本甘鴻興這事，我是不應(yīng)該插手的，但今天喝了你家這么多酒，順便再救上甘鴻興一命，當(dāng)年的恩情就算是還了?！?p>　　甘秣爺爺咧嘴一笑，還以為王軍開玩笑，想繼續(xù)說什么。

　　王軍卻是制止了，酒也不喝了，對著甘秣的老爸說。

　　“甘鴻興，我且問你，你最近是不是跟人動手打架了？還是跟人吵架了？”

　　甘秣的老爸這會有點迷糊，感覺額頭突然燒的厲害，可神智一時半會還是清醒的。

　　“沒有啊，我最近一直在家，能跟誰打架去?！?p>　　王軍撓了撓腦袋，“這么跟你說吧，你是被人用藥功打了，這會是不是渾身無力，額頭發(fā)燒，渾身冒虛汗?！?p>　　甘秣老爸哦的一聲，思索了半會，像是明白過來。

　　“哎呀，我說怎么今天卸化肥的時候，突然手軟，差點砸到腳。

　　當(dāng)時心想，這些年從來沒遇到過這事情，后來有點發(fā)燒，就以為是著涼了。”

　　當(dāng)下一五一十地將菜園子里面發(fā)生的事，和去蔣姑嗲家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軍拎起手上的椅子往地上一摔，氣憤的說道。

　　“特么的，就知道金蠻子不是個好東西，年頭打牌還想下手陰我，結(jié)果被勞資反陰一手。

　　你們家還與他是表親，結(jié)果就因為這事，把你往死里整。

　　你且坐好，看勞資怎么破他的藥功。”

　　(ps：第十四章第一次見鬼

　　bug 已修復(fù)，甘秣上學(xué)一直是上午，沒有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