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水生再次查看了一下甘鴻興的身體狀況,瞇了會眼似是在思考化解的法子,臉色有點難看。
“喜妹兒,你去將你口中的蔣姑嗲請過來,看看給不給我面子。”
甘秣外婆喏了一下,就往隔壁的隔壁走去。
蔣姑嗲家與甘秣家里中間隔著桃婆婆一家,其實還是特別近的。
沒一會便到了蔣姑嗲家,發(fā)現(xiàn)門是虛關(guān)著的,走進去一看他家兒媳婦正在廚房做晚飯。
“你家公公呢?”
金蠻子的老婆卻是沒什么心眼,朝著屋里喊了幾聲。
“蔣姑嗲,有人找?!?p> 過了半天才有人應(yīng)了一句。
卻見蔣姑嗲面色紅潤的從屋里出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東西,甘秣外婆往里面瞄了一眼,黑黢黢的,有點刺鼻的味道。
蔣姑嗲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沒怎么見過面的中老年婦女,一身印花襯衫,穿了個燈籠褲,還挺時髦的。
“你是?”
甘秣外婆天生長了張喜慶臉,雖然此時有點氣憤,但一開口卻像是笑著說話。
“蔣姑嗲啊,我女婿不曉事,沖撞了你家府上,我這一來是賠罪,二來卻是想請您高抬貴手放過甘鴻興一馬的?!?p> 蔣姑嗲面不改色,笑瞇瞇的說。
“哎呀,甘鴻興是我最喜歡的年輕人,我那么看好他怎么可能會對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呢。”
甘秣外婆一瞧,得,自家女婿都快翹辮子了,這蔣姑嗲還沒事人一樣,真是個心黑的主,也不在廢話,讓水表哥治他去。
“那再請您到我親家屋里走一趟,我表哥想見一下你?!?p> 蔣姑嗲森然一笑,“好啊,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什么人有這個膽,一句話就把我喚過去。”
說完推開門,背著手往甘秣家走去。
甘秣本想叫什么姑嗲嗲,但想了想又沒叫出口,這老頭一屋子都不是什么好人,我還是躲到旁邊看著,先不添亂。
卻見蔣姑嗲走進堂屋一看,擺了一桌子酒菜,桌旁邊一個坡腿眨公正在對著甘鴻興做著什么,自己侄子也在。
冷嘿一聲,看看你們玩什么把戲。
蔣水生脫去甘鴻興的上衣,用縫衣針在左手食指扎出血,嘴里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朝著甘鴻興五臟部位分別畫了一個詭異的符號,頓時外面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蔣姑嗲臉色一變。
這哪是一陣?yán)滹L(fēng),分明是五個小鬼,此時正分屬五行的跳在甘鴻興身上的五個符號上面,沒一會甘鴻興睜開眼睛,面色如常。
瞧見蔣姑嗲跟著丈母娘一起過來,眼神很是氣憤。
蔣水生朝甘鴻興擺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盯著蔣姑嗲一言不發(fā),直到看到眼前這個笑瞇瞇的老頭快要忍不住動手的時候。
才幽幽的開口,“馬麻子是你師父吧?”
蔣姑嗲嘴角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過,“原來這位師傅也見過我家?guī)煾赴。磥硎桥f相識啊。”
蔣水生哼了一聲,“舊相識不假,當(dāng)年你師父馬麻子當(dāng)采花盜的時候,采到我們蔣家四十八把爛傘身上,被我撞見,廢了他一張臉還有第三條腿。
這會他還活著嗎?
你卻是好歹毒的心思,這么大年紀(jì)了都不修德,嫌自家子孫生得多是吧?”
蔣姑嗲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師父前幾年就過世了。
師傅你說的什么,我有點不懂哎?!?p> 蔣水生見到如今蔣姑嗲還不肯開口,叱罵了一句。
“他娘的,勞資給你臉了是吧?
甘鴻興體內(nèi)的五毒五煞你收還是不收?收的話我們今天坐在這桌上吃飯喝酒,不收的話……”
蔣姑嗲終于撤下面具,面目詭異,自己搬了旁邊的一把椅子端正坐下,語氣平和。
“不收你又能拿我怎么樣?我承認(rèn)是搞不過你,可拉上甘鴻興一條命陪葬也值了,反正我也一把年紀(jì)了,有個年輕后生陪著一起上路也不孤單?!?p> 蔣水生頭也沒抬,彈了幾下指甲。
“就拿你子孫三代,給我開生死壇,還不信幾十條命不夠找閻王爺換甘鴻興這一條命,不信現(xiàn)在就立馬走,看看你全家連著你能不能活過明天早上?!?p> 蔣姑嗲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綠,最后像是斗敗的公雞一般,慫拉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沖著王軍開口。
“你去叫甘鴻興的老婆開飯吧?!?p> 蔣水生卻是松了口氣,算這老小子識相,真開了生死壇,甘鴻興救回來不難,但自己估計就得搭進去了。
走過去拍了拍蔣姑嗲的肩膀,笑瞇瞇的說道。
“剛才隨口說說,來來來,大家上桌吃飯?!?p> 蔣姑嗲一幅便秘的表情,沒吭氣,上了桌子默默的吃飯,也沒有往日溫和的表情,全程拉著一張臉。
“你們誰給我找個紙和筆,吃完飯你們麻溜的去把我要的材料找齊,這會應(yīng)該周邊都有?!?p> 甘秣老媽對著甘秣喊了一句,甘秣立馬遞過來一支圓珠筆和一個練習(xí)本。
只見蔣水生刷刷幾下,遞給甘秣的爺爺。
甘滿嗲還是小學(xué)讀畢業(yè)了的,說來可笑,甘秣的老爸才讀了二年級。
“三年大公雞一只,灶心土半斤,桃樹根三斤,椿樹根三斤,菖蒲四兩,艾葉一斤,豬婆艸三兩……”
甘秣爺爺砸吧了一下,“其他材料還好,唯獨這豬婆艸……”
甘秣奶奶由于耳朵長好搜集鄰里瑣碎事情,張口就來。
“高家坡坤老頭家上個月母豬剛生了窩豬仔,你去看看興許有?!?p> 甘秣爺爺笑罵了句。
“你這婆娘一輩子沒做過幾件事,就這雞毛記心倒是哪都清楚。
那水舅嗲你稍等會,我去去馬上就回?!?p> 說完從外面的角落了摸了個鋤頭,挑起一幅空籮筐就往外走。
蔣水生轉(zhuǎn)了一下眼睛,沖著甘秣爺爺喊了一下。
“等一下,還要個木浴盆。”
甘秣看著爺爺轉(zhuǎn)過頭望著自家奶奶,奶奶則一臉懵逼,想了半天。
“這年頭哪來的木浴盆,不管男女都是直接拎桶子淋浴的?!?p> 甘秣的媽媽剛才正在收拾碗筷,從廚房走出來。
“浴盆谷婆婆家剛生完孫子,她家興許有,這個我去借,公公你先去找材料。”
甘鴻興強撐著自己吃了點東西,沒一會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蔣姑嗲走過來左看看右看看,摸了一下甘鴻興的頭頂,又看了一下肛門。
臉色有點難看,朝著王軍罵了一句。
“你特娘的是不是用你那半吊子氣功給人家治過了。”
王軍則一臉自豪,“對啊,要不是我治過,說不定他就嗝屁了?!?p> 蔣姑嗲冷笑一聲。
“傻子,懶得理你?!?p> 一臉歉意的對蔣水生說。
“大師傅,五煞我是收回來了,可這五毒被王軍這個門外漢一弄,已經(jīng)沖的爬滿了內(nèi)臟,怕是……”
蔣水生一邊喝著酒一邊抽著煙,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得了,你也別在我面前裝什么大尾巴狼。你師父當(dāng)年裝孫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蔣老大饒了一命,教出來的徒弟自然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老老實實的一邊看著,指望你們?
呸,母豬都能上樹?!?p> 蔣姑嗲心里幸災(zāi)樂禍地表面卻一臉悲痛,戲做的十足。
“是是,我不是這個東西,那等會就勞駕您了?!?p> 蔣水生眼都沒抬,朝地上吐了口濃痰,嘟囔了一句。
“都是群什么玩意,丟人現(xiàn)眼……”
蔣姑嗲臉色變了幾變,冷笑幾下也不吭聲。
蔣水生眼睛一抬,“怎么,不服?”
沐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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