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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盈

第二十一章 人心如刀,利字當先

虛盈 沐昆侖 2846 2019-01-05 19:09:29

  蔣姑嗲雖然是個笑面虎,但還是有不少優(yōu)點的,比方說他從來不跟女人計較。

  一來他從不認為女人能當什么事;二來他在骨子里頭還是特別尊重他母親,所以一般不是特別過分的情況下,都不會去跟女人計較。

  聽到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句,瞄了甘秣外婆一眼,全當做沒聽見,沒看見。

  等到蔣水生進了兩趟臥室將手里的殺豬刀,以及外面的大公雞放進房間后,又拎著之前的白酒瓶啜了幾口。

  往客廳里面坐著的人看了一圈,指著王軍喊了一嘴。

  “小伙子跟我進來,順便把桶子拎上,你們在我行功期間,都不要進來臥室。”

  見到眾人連忙點頭說好,蔣水生滿意的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怎么地平日里心高氣傲的自己卻是看王軍特別順眼。

  王軍何等機靈的人,整晚上都沒吭氣,一直在觀察著蔣水生和蔣姑嗲的較量。

  發(fā)現(xiàn)從蔣姑嗲來到甘鴻興家后,基本一直在吃癟,平日里拽的二五八萬姨父,這會老實得跟電站里面養(yǎng)的羊差不多。

  便越發(fā)肯定眼前這個長的有點嚇人的蔣水生是個了不得的主,更何況還一眼看出自己蛇形氣功的弊端。

  頓時簡直比對自己親爹還殷勤,屁顛屁顛拎著鐵桶的跟著拎著酒瓶的蔣水生進了臥室,還順帶鎖上了房門。

  “小人得志,看你能撈到什么好處?!?p>  蔣姑嗲腹緋了句,仍舊老神自在。

  而進了屋子的王軍,只要蔣水生一吩咐,就立馬辦的妥妥當當。

  蔣水生看了看自己手上拎著的白酒瓶,房間里面桌子上的殺豬刀,地上的木浴盆,還有在一旁綁著腿咯咯咯的大公雞,自嘲的笑了笑,看來真是老了,連小衍樵的東西都記不全了。

  對著旁邊的王軍吩咐著。

  “你順便去外面找張?zhí)J葦席,要個小馬扎?!?p>  因為甘秣家只有竹席,便在蔣姑嗲難看的臉色中敲開他家的房門,跑去扯了一張?zhí)J葦席過來。

  甘鴻興傍晚的時候因為被蔣水生稍微治了一下,倒是上桌吃了點東西,但整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鬼上身還是中了蔣姑嗲五毒五煞的緣故,意識不是特別清醒。

  便在甘秣爺爺出去找材料的時候,自己走到一樓甘秣爺爺奶奶的房間,倒頭睡了下來。

  值得一說的是,甘秣家里雖然是棟樓房,但一樓卻只有一間臥室,住的是爺爺和奶奶。

  房間擺了兩張床,卻是自從甘秣記事以來,這老倆口一直都是這樣分開睡的。

  此時正值夏天,甘鴻興敞著肚皮穿著鞋躺在甘秣爺爺床上,,甘秣跑進去給自己老爸把胸口蓋著,防止著涼。

  甘秣老媽見到蔣水生的陣仗卻是知道,自家丈夫今天晚上怕是得遭不少罪,便要甘秣簡單洗漱一番上樓去看書做作業(yè),有事沒事都別下來。

  以免看到什么聽到什么心里留下陰影。

  甘秣只得哦的一聲,乖乖的上樓去。

  甘秣的老媽跟著上去把甘秣房間的門鎖好,看著甘秣老老實實地做著作業(yè)后,便下了樓。

  王軍進房后,照著蔣水生的要求把木浴盆和小馬扎擺好。

  看著墻邊的蘆葦席有點抓頭,“這蘆葦席子怎么放?”

  蔣水生隨口丟了一句,“等著,你先把甘鴻興弄下來?!?p>  背過喝醉酒的人都知道,這種沒什么意識的人最不好背,死沉死沉的。

  甘鴻興此時卻是跟喝醉酒的人差不多,面色發(fā)灰的,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失去了意識。

  王軍便感覺扶起來的時候還好,可背下床,感覺自己牙關(guān)都快咬碎了,最后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才半背半拖著將甘鴻興扶到浴盆里面的小馬扎上坐著。

  剛準備問蔣水生這個樣子怎么坐時。

  便見蔣水生輕輕一跺右腳,左手劍指朝著甘鴻興一陣比劃,密閉的屋內(nèi)頓起一陣陰風。

  歪著頭坐在馬扎上的甘鴻興,身上瞬間亮起五個光點,呈赤、青、褐、白、黑五色,分別對應心、肝、脾、肺、腎五臟。

  接著便從五個光點里面鉆出五個三尺來高的赤發(fā)藍眼的鬼面童子,卻是蔣水生養(yǎng)的五個小鬼,此時正吃力的扶著甘鴻興四平八穩(wěn)的端坐在馬扎上,姿勢比軍姿還軍姿。

  王軍看不到這些,只能感覺到熱死人的房間像是開了冷氣一般,吹得自己涼颼颼的。

  見原本還需要費力扶著的甘鴻興,竟詭異的自己坐的筆直筆直,暗暗咂舌,勞資今晚算是長見識了,看來以后還是得老實點做人做事,不能太猖狂。

  卻是今晚過后,不知道在哪學了點拔牙補牙的本事,老老實實的在鎮(zhèn)上開了間牙醫(yī)診所,可把他老爹高興壞了。

  王軍是個臉上藏不住事情的主,剛想問蔣水生這種定人的本事怎么學的時候。

  側(cè)著身子擺弄蘆葦席子的蔣水生卻像是旁邊長了眼睛一般開口。

  “這個你學不了,也不要學。

  今晚怕不是個費心事情,有什么想問的不懂的,都憋回肚子里,該說的我自然會說。

  你只管看著、聽著就行,待會讓你干什么便干什么?!?p>  王軍哦了一下,頓時只好老實待在旁邊看著眼前的蔣水生忙個不停,一會將蘆葦席子圍成缺了個口子的六邊形,甘鴻興便端坐在席子里面。

  一會將叫個不停的大公雞頭上的冠子上面貼了個頭小身子肚子大的黃紙小人,最后又把門窗鎖上,僅僅在東邊的窗戶上開了個縫隙。

  忙完這一切,拎起旁邊裝著淺粉色沸水的鐵桶倒進浴盆,弄得屋子里面沒一會便彌漫著水汽。

  蔣水生先是拎起之前沒喝完的酒瓶,仰頭灌了幾下,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什么,接著便一口噴在浴盆里。

  又從褲兜里面掏出來一個打火機,對著浴盆水面一點。

  說來也是神奇,沒什么酒精濃度的浴盆頓時冒起一層淺淺的幽藍火苗,偏生生對光腳踏著浴盆里面的甘鴻興沒有絲毫傷害。

  只是沒一會便將甘鴻興渾身烤的通紅,像是一只熟透的小龍蝦。

  王軍眼睛頓時瞪的更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火苗炙烤的原因,這時整個房間的水霧越發(fā)彌漫,在橘色的燈光下面呈現(xiàn)著一股鮮嫩的粉色。

  蔣水生彎腰放下手中的酒瓶,再次起身輕輕一跺腳后,跳起舞來,就跟只站起來的大蛤蟆成精一般,很是滑稽。

  王軍看著想笑又不敢笑,臉上憋的通紅,便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平息下來笑意。

  蔣水生跳了一會后,停下來成混元一體的姿勢站好,不知道從哪摸出來根縫衣服的繡花針。

  往自己左手食指一扎,輕輕的嘶了幾下,眼角抽了幾抽。

  王軍心想,原來這種高人也怕疼啊。

  便見蔣水生以血為墨,在蘆葦席子外面書寫起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古怪文字,似蟲似鳥又似魚,看得有點毛骨悚然。

  卻是跟當日甘秣水邊撿起金骷髏,接受傳承那一幕浮現(xiàn)的文字有點相似,不過筆畫卻是簡化許多。

  以王軍這種外行人看起來,都能察覺到,文字似乎是有點不全,東缺一點,西缺一點。

  只是奇怪的是,這大師傅的血怎么像墨筆一般一直寫的。

  自己以前也扎過手指頭,不小心的時候,疼是真心疼,但沒過一會,血就便止住了,不過此時也只能將疑問藏在肚子里。

  等到蔣水生將蘆葦席子外面寫滿了以后,臉色蒼白重重的喘息著氣,身子搖搖欲墜。

  王軍趕緊過去扶著。

  蔣水生便索性靠著王軍歇了一會,看著眼前的局面,眼神有點閃爍,要是照著完整的流程,里面的蘆葦席子也應該寫滿咒文的。

  但心想自己年紀慢慢上來了,兒子又小,老婆又是用術(shù)法弄過來的,終究是不放心。

  這甘鴻興年輕力壯,不寫反面咒文,可能對他有點影響,但應該影響不會太大就是。

  “喜妹兒喜妹兒,不是老哥不厚道。你看你價錢只出一半,那我干一半活也沒啥吧。

  加上你又是用的激將法請我過來,那就別怪我利字擺中間,道義放兩邊了。”

  完全忘了當時,自己說的是看在兄妹情誼上減的價錢。也忘了,甘秣老媽前前后后準備的十幾二十幾個盤子。

  甘秣外婆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表哥如此不厚道,就因為價錢的原因,便不肯出全力。要知道這種時候別說原價,讓甘秣老媽加錢也只能認了的。

  偏偏就是蔣水生這一下,導致甘秣老爸身體留下隱患,再也不復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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