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認識十六年前隨同一起出使陸地的那幾位女性鮫人?”
“認識?!?p> 藥婆婆挑了挑眉,不明白這孩子怎么突然就激動了起來。
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獲,阿香頓時雙眼放光,連忙問道:“那您知道當(dāng)年她們到底是因為什么去的極暗海淵嗎?”
“或者有什么相關(guān)的線索嗎?”
聽到這個問題,藥婆婆眼神一變,整個人的氣質(zhì)突然便尖銳了起來。
“你問這個做什么?”
她冷冷的質(zhì)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把阿香嚇的一激靈,她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藥婆婆的反應(yīng)為什么會這么大。
然而片刻的疑惑過后,她很快便意識到了一件事。
如果藥婆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話,又怎么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呢?
阿香的雙眼一下子便亮了起來。
這仿佛狗狗看到肉骨頭一樣的表情瞬間就讓藥婆婆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
她暗嘆一聲,自知是多年的精血流失,減弱了自己對于情緒的掌控能力。
好在理智下來以后,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以這孩子的表現(xiàn),還夠不上參與這件事的資格,提起的那口氣頓時便落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這孩子為什么會對那件事感興趣,但既然不用擔(dān)心暴露,就只需要圓好場就足夠了……
心思一轉(zhuǎn),藥婆婆將錯就錯道,“是王上讓你來的嗎?”
王上?
這里面還有王上的事?
阿香瘋狂搖頭。
只打算按照自己劇本演下去的藥婆婆全當(dāng)沒看見,“你回去告訴王上,十六年前我就已經(jīng)把我知道的全都報上去了,這個答案,不管問多少遍都不會改?!?p> “我和皎月她們?nèi)齻€,早在使團離開以前就已經(jīng)分道揚鑣了,此后的事情,不管是前往極暗海淵,還是其他的什么東西,我都一概不知!”
“如果王上還是堅持懷疑我,那就直接動手吧,也不需要再做多余的試探了。反正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沒幾年好活的了,能用生命自證清白,也算是死的剛烈!”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阿香聽得云里霧里的,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像是打了結(jié)一樣,根本轉(zhuǎn)不過來。只能重復(fù)的解釋道:“我真不是王上派來的,我就是……就是……”
在沒有得到蘇慕的允許前,不好擅自說出她身世的阿香糾結(jié)的想著。
這要怎么編???
完全沒有思路的她只能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那糾結(jié)的模樣,看得藥婆婆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
她怪異的打量了阿香兩眼。
所謂的王上的問詢當(dāng)然只是個幌子,事實上,王上早在六年以前就已經(jīng)放棄她這邊了。
這個結(jié)論是經(jīng)過多次驗證的,并且藥婆婆也能確認自己這幾年暗中通過侍女們搜集王子宮中消息的事情是絕對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那王上還在關(guān)注著這邊的可能性,就近乎為零。
可是阿香的表現(xiàn)也確實怪異……
難不成這個小鮫人……還真是王子派過來的?
這個猜測一起,藥婆婆心中警惕徒增的同時,也感覺到些許荒誕。
十六年的時光,王子的眼光……已經(jīng)降到這個級別了嗎?
突然感覺到了某種惡意的阿香強行澄清道:“我……反正我不是壞人!”
呵。
慘白的辯駁。
“你回去吧。”藥婆婆冷淡的垂下眉眼,“剛剛的事情,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p> 說完,她放下手里的工具,朝著外間游去。
阿香急忙追了上去。
“婆婆您先別急著走,我真的沒有惡意!我……我……”
她咬了咬牙,只能選擇透露一部分消息來謀取對方的信任。
“我有一個朋友,今天才剛剛回到海里,她是鮫人和人族的混血,很有可能就是您那幾位朋友的血脈!”
這話里的信息量可不小,驚的正要離開的藥婆婆都猛然停下了動作。
她緩慢的轉(zhuǎn)過頭,看向阿香。
“我想……但凡是長了腦子的鮫人,都不會用血脈這種事情當(dāng)幌子?”
阿香立刻舉手,“絕對不會!”
“我明天就可以帶她進宮來找您,到時候通過血脈氣息,您自然能分辨真假!”
她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看得藥婆婆還真是信了幾分。
她不由自主的回憶起幾個老朋友的性格,猜測是誰留下了血脈。
皎月的可能性不大……也不一定,說不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可能才是最瘋狂的那個?
彎彎倒是也有可能,畢竟以前成天嚷嚷著要找個美男生一條美人鮫,如果真的遇上了合適的目標,也不是沒有可能付出行動。
至于三彩……基本上可以排除掉了。
分析完,藥婆婆心里的天平不由得越發(fā)傾斜。
“明天下午,我會在這里等你們?!?p> 她很快便做了決定。
“你帶著你朋友,用我的腰牌走隱門,不用說話也不用解釋,只要出示腰牌就夠了,看門的鮫人不會多嘴過問。進來以后就順著最左邊的通道一直走,走到底就能看到藥園了?!?p> “這條路是負責(zé)運送靈草、材料等的通道,很少會碰見其他鮫人,除了需要注意防備一下在藥園里撞見王后的可能以外,是一條十分安全的通路。”
“這可以大大避免你同伴因為和我扯上關(guān)系而被某幾位注意到的可能?!?p> 看了眼藥婆婆遞過來的腰牌,阿香沉吟片刻,卻是沒有急著同意。
“在接過這塊腰牌前,我希望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終于在藥婆婆的妥協(xié)中逐漸找回了自己節(jié)奏的阿香眼珠一轉(zhuǎn),竟是也嘗試著談起了條件,“其實更準確的說,是希望您能給我個準話。當(dāng)年的事,您到底知道多少?”
“這不是在向您打探消息!”她鄭重聲明。
“我只是想要知道,這一次的會面值不值得而已?!?p> “畢竟這不是長輩見面會,我朋友有自己的目的,坦白來講,如果只是外面隨處打聽都能知道的消息,那我想也就沒那個必要勞煩她多跑一趟了。”
“您覺得呢?”